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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完全出乎君臣意料之外的捷報,震驚了朝堂。
這簡直是不敢想像的勝利消息。
老實說,趙煦做夢都沒做過如此大膽的夢,他不配。
「鄭春和,你——你再說一遍!」趙煦面孔漲紅,語聲顫抖。
鄭春和也激動得語調都變得爺們兒了:「陛下,捷報無誤,奴婢再三確認過了,環慶路經略安撫副使趙孝騫,率所部五千火槍兵,克破西夏都城興慶府!」
「此役,趙孝騫所部克都城,破皇宮,焚宗室,斬首六千級,夏都一應官員武將皆被斬殺或俘虜,闔城大火,徹夜不熄,取國庫錢財而得之,直至天明后,趙孝騫所部撤離興慶府,往東與章部會合。」
趙煦呆地盯著鄭春和,喃喃道:「他竟破了西夏都城?」
「是的,陛下,趙孝騫破西夏都城!千真萬確!」
消息太炸裂,趙煦此時竟已忘了喜悅,腦子里一片嗡嗡作響,思緒亂得像一團漿糊。
我大宋王師竟如此牛逼了?
簡直跟做夢一樣。
攻破敵人的都城意味著什麼?幾乎等于滅國了!
這事兒是趙孝騫乾的?
指望趙孝騫出征給他長臉,沒想到這臉長得太過分了,
一個不注意就給天下人扔了一對王炸啊。
趙煦從震驚中回神,再看滿朝文武的表情,一個個比他還震驚,此刻表情麻木,仍在消化這個炸裂的消息,
趙煦深呼吸。
朕要鎮定,朕要喜怒不形于色,朕要有城府,讓別人猜不透——·—·
多大個事兒,不過是破了敵人都城—而已!
「子安能立此大功,早在朕的預料之中,大宋王師征討西戎蠻夷,破敵都城不是很正常麼?呵呵。」趙煦表情淡然地道。
大殿內,滿朝文武無語地看著他。
好演技!
說得那麼平淡,一副基操勿六的樣子,你好歲掩飾一下你興奮的表情好不好?
你樂得都快載歌載舞了!
接著章懷首先反應過來,當即出班,躬身道:「臣賀王師大捷,賀官家威服四海,德被蒼生,賀安樂郡侯少年英雄,立曠世奇功!」
眾臣這時也紛紛異口同聲附和。
人群里,唯獨周秩和翟思兩位言官臉色最難看。
隨著這道捷報入京,剛才他們所參劾的趙孝騫縱兵搶掠,以及大宋應識時務與西夏議和等話題,此刻已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主和派對主戰派的攻許,向來是下狠手的,原計劃參劾趙孝騫縱兵搶掠不過是開胃小菜,后面還會慢慢把罪名引向更嚴重的方向,這也是朝爭慣來的手段。
沒想到事情剛起了個頭兒,就被這道捷報打斷了。
殿內君臣此刻一片歡騰欣悅,誰還敢繼續參劾趙孝騫,
這不是逼著官家在最快樂的地方扇他們嗎。
金殿之上,人人欣喜若狂,人群中不時發出欣喜的朗笑聲,許多私交甚厚的朝臣已在竊竊私語,散朝后找個什麼地方痛飲幾杯,賀此大勝。
攻破敵都的含金量,是古往今來所有形式的戰爭中最高的,毋庸置疑的大勝。
議和?議他娘的和!
老子要滅國!
現在無論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大多喜笑顏開,歡欣鼓舞。
主戰派高興自在情理之中,但主和派也高興,同樣合情合理。
說到底,主和派與主戰派的區別在于,主戰派是打不贏也要打,大不了舍了一身剮,主和派是如果打不贏我就抱頭蹲下,先保護好重要部位,挨揍時生存是第一位的。
現在我軍連敵人的都城都攻破了,那還主什麼和,總不能我把別人一拳揍翻了,還要跪地求他原諒吧?
看著滿朝文武欣喜的模樣,趙煦笑道:「子安立此奇功,焉能不封賞,諸公有異議否?」
殿內頓時一靜,章懷暗暗嘆了口氣,官家真是會選時機,在這最快樂的時候提出封賞,誰敢掃他的興?
更何況,旁邊那位功臣他親爹還在虎視耽呢。
看到趙顥那道警告的眼神,章懷臉頰狠狠抽搐了幾下。
上次趙孝騫出征,趙顥真就一點體面都不顧,光天化日居然跑到他家門口罵街,順便還撒了一泡尿。
對一國宰相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章被惡心壞了,
卻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一個敢于在大白天罵街,還敢當眾脫褲子撒尿的潑皮人物,章驚惹不起。
跟地位官職無關,僅只在勇氣和臉皮方面,他已輸得徹底了。
此刻朝堂金殿上,趙顥又惡狠狠地瞪著他,章知道此時絕不可出言反對封賞功臣,否則他毫不懷疑趙顥會當眾跟他武斗,而且會使出各種不要臉的招式,比如吐口水,摳眼珠,獅子偷桃等等———
反正官家已將「偏寵」二字都刻在臉上了,就算朝臣反對,該有的封賞還是一點也不少,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得罪官家和楚王,落個里外不是人呢。
上次被趙煦敲打警告后,不得不說,章的情商長勢喜人,高得可怕。
于是章懷上前躬身道:「賞功罰過,家國正理也,臣贊同官家封賞功臣。」
群臣見宰相都贊同了,當然不會自找不痛快,于是也跟著附和。
趙煦哈哈一笑,道:「如此,朕便晉趙孝騫為安樂郡公,領渭州觀察使,武安軍節度使,賞楚王府良田兩千畝,
賜金二百兩,貢帛五百匹———」
又是晉爵,又是賞田賜金,又是各種觀察使節度使官銜,賞賜可謂豐厚至極。
群臣聽得又嫉又羨,有些人臉孔都扭曲了,嫉妒使人面目獰。
封賞旨意已下,群臣紛紛朝趙顥賀喜,羨慕他生了個如此有本事的犬子。
趙顥喜笑顏開,笑得像廟里供奉的彌勒佛,著大肚子接受四面八方的道喜。
就連強堆微笑上前恭賀的章懷,趙顥也難得給了他一絲好臉色。
這波楚王府賺麻了!
爭氣,太爭氣了!好想抱著兒子的腦袋狠狠吧唧幾口,
本王別的本事沒有,但生個爭氣兒子的本事,你們學一百年都學不會。
在那個鳥叫蟬鳴的夜晚,那個神奇的體位,那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神奇一哆嗦—··—·
十九年前那個夜晚,哆嗦那麼一下后,趙顥就敏銳地察覺到,那一哆嗦很不尋常——·——
對趙孝騫的封賞已然極致,再多的話,群臣怕是要跳出來掃興了。
但趙煦卻意猶未盡,正應了辮子朝雍正批在奏摺上的那句話,「朕實在不知怎麼疼你」。
「傳旨,西北大捷,天下共賀,京師臣民可通宵達旦,
歌舞酒色以慶!」
趙煦說著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緩緩道:「另,快馬赴西北宣旨,著章為正使,趙孝騫為副使,授權二人與西夏梁太后談判兩國休戰事宜。」
「一個原則,西夏必須馬上退兵,今年起我大宋免除歲賜,西夏事我大宋須以臣禮,大宋王師所占西夏疆土不退不還,原地修筑堡寨,駐兵守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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