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自己接下的發展是什么想法?”
陳墨詢問道:“往演員方向跨一下?”
現在的娛樂圈,演員就是輛經過所有站點的公交車,誰都能上。
唱歌的、說相聲的、講脫口秀的、做模特的、當網紅的.反正流量是通用車票,有得蹭就能上。
而偶像基本就是流量的代名詞,所以偶像轉演員算是一條比較常見的發展路徑。
像寧知禾的隊友中,早就有人涉足演員領域了。
而寧知禾因為外籍的身份,在南韓那邊沒有什么影視方面的資源。
寧知禾認真想了想,搖頭道:“我對上大銀幕并沒有太大的執著,以后如果有機會我也愿意去嘗試一下,但我自己其實還是更偏向于音樂和舞臺的。”
如果是在南韓發展,那偶像藝人基本都會想往演員方向轉。
因為在南韓,偶像的圈內地位是不高的,甚至可以說是有點低。
由于特有文化觀念的影響,南韓藝人的地位鄙視鏈是一個根深蒂固的現象。
之中排前的當屬電影演員,其次是電視劇演員,然后是歌手和主持人,最后墊底的是偶像和搞笑藝人。
電影和電視劇演員因作品的文化影響力,更受主流社會尊重。
而愛豆更多被視為“商品”,依賴于公司包裝和粉絲經濟,可替代性強,其音樂和形象也被認為缺乏深度。
因此,此前南韓的頒獎典禮上曾出現過,愛豆在舞臺上表演,而臺下坐著的演員們全都面無表情地“冷眼”看著,明知現場有鏡頭在,他們也連禮貌性的捧場都懶得裝。
不過近年來,隨著流媒體平臺的崛起,個別偶像和搞笑藝人借此跨界轉型成功,一些電影演員也為了更高片酬愿意“自降身份”出演電視劇,這些上下位的“往來”倒開始讓這一結構有所松動。
而我們內娛就沒這么“階級分明”了,我們主打一個“笑貧不笑娼”,一切以“錢”評判標準,錢多就是爺。
“那就是走歌手路線了。”
陳墨點點頭,又想了想,委婉說道:“不過,歌手是要能全開麥的。”
偶像并不能等同于歌手。
雖然偶像看著是又要唱又要跳,好像還比歌手多一項技能,但事實上,那些男團女團的舞臺表演大多數時候都是不開麥或者半開麥的。
稍微好一點的就“完形填空”,部分真唱部分墊音。
實在不行的就依靠預錄,然后對對口型跳舞蹈動作。
至于為什么不全開麥?因為組合里不是所有成員都能唱。
成為偶像的主要條件還是看臉,只要臉過得去,五音不全也能在其中混水摸魚。
如果你看到某個組合成員,一首歌里就分了一兩句詞,還是那種半念半喊的rap,這種基本就是不會唱的。
所以在陳墨看來,那些南韓的偶像團體中,除了少數幾個大主唱的唱功確實可以外,其他的也就那么回事,大多都只是個及格水準,能不跑調就不錯了,壓根談不上什么唱功。
也就是這些偶像團體的表演更偏重舞臺效果,才敢明目張膽這樣搞。
要是專業歌手敢這么做,都不說對口型,就算用“墊音”都很容易引發爭議,分分鐘被罵假唱,就像某六月天。
陳墨沒聽過寧知禾的現場,所以他也不知道寧知禾的真實實力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寧知禾自然也聽出陳墨話里的意思,挑眉道:“我在我們組合中的定位是主唱,大主唱。”
聽到話后面的著重強調,陳墨不由笑了笑,心里算是有點底了。
一個組合總不至于一個能唱的沒有,既然能作為主唱,至少不會是錄音棚歌手了。
陳墨想了一下,說道:“以你現在的位置,其實公司是應該給你成立個人工作室的,但你之前都是在海外發展,國內目前自己能對接的資源太少。”
“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先和公司簽兩到三年作為過渡,這個時間你可以完成轉型,慢慢建立起自己的人脈網,之后公司再幫你成立個人工作室,你覺得怎么樣?”
“當然,你要想直接成立個人工作室也沒問題,公司也會給你提供一些渠道支持.”
陳墨沒說完,寧知禾就毫不猶豫道:“我聽哥你的,先簽在公司。”
寧知禾相信陳墨,也知道陳墨是在為她考慮。
個人工作室固然自由度高,但相對的,很多事就要靠自己自力更生。
雖然她是回來發展,但地熟人卻生,前期有公司幫她鋪開路,那無疑會順利省心很多。
陳墨笑道:“行,合同方面你不用擔心,肯定給到你業內最高那一檔。”
“有哥你在,我不擔心這個。”寧知禾笑了笑,“但我的團約可能還是會現在的公司續簽。”
“這個沒問題。”陳墨點頭道,“你們組合的粉絲基礎還是很可觀的,直接放棄確實有些可惜。”
韓團的個人合約和團體約是可以分開的。
一般來講,偶像出道是和公司簽七年。
七年到期后,因為組合這個“IP”是屬于公司的,所以這時如果藝人覺得個人發展受限想離開,但又不想退出組合,就可以選擇只續簽團約。
之后團體成員會約好某段時間一起回歸,繼續以團體的形式活動。
這種“團體個人并行”的模式,成員能在繼續擁有團體的影響力的同時,實現個人價值的最大化。
當然,這需要藝人在新公司和前公司之間,平衡好團體與個人利益,因為兩個公司的利益立場不一定是一致的。
陳墨問道:“其他方面還有問題嗎?”
寧知禾思索道:“嗯我現在的作品大多都是和組合成員一起的,等我離開組合后,這些歌雖然我一個人也能唱下來,但我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唱出‘完整版’的味道了。”
一些東西是有情懷和回憶在的,這無關其他。
即使是那種人氣割裂到離譜的團,例如某個被粉絲戲稱為“某某某和她的伴舞們”的組合,但要是真把這些低人氣“伴舞成員”替換成“路人伴舞”,粉絲馬上就該說“貨不對板”了。
陳墨自是了然,“那你是想先籌備自己的個人專輯?”
寧知禾先是點頭,又搖了搖頭。
陳墨不解,“怎么個事?”
寧知禾眨了眨眼,“我是想哥你幫我制作張專輯。”
陳墨的創作能力顯然已經是業內聞名的了,戰績有目共睹,要不是陳墨的身份和浮云娛樂切割不開,早就得被一些歌手踏破門檻上門求合作了。
聽見寧知禾的“要求”,陳墨也是啞然。
陳墨想了想,聳聳肩道:“你這一口一個哥的叫,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呀。”
寧知禾頓時眉眼彎笑,“嘿嘿,謝謝哥!”
確定好合約的事后,陳墨和寧知禾分頭離開。
從門口出來時,陳墨看見兩個小不點蹲在一旁柱子邊上。
“你倆怎么還在這?”
方太初和陳月熹兩人看到陳墨走過來,連忙站起身。
“陳墨叔叔,月熹她說剛才太激動,忘了跟你說聲謝謝,所以我們在這兒等你。”
方太初扯了扯旁邊的陳月熹,陳月熹連連點頭。
陳墨瞥了她一眼,“你是怕我把專輯的事忘了,專門在這‘堵我’吧?”
陳月熹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真的是想跟哥哥你表示感謝的。”
陳墨眉頭輕挑,“這會兒不喊大叔,改喊哥哥了?”
陳月熹“諂媚”笑道:“我眼睛有輕微近視,之前沒看清,這會兒我才發現,哥哥你比那些男團偶像長得都帥氣。
還不等陳墨說什么,一旁的方太初先不樂意了,“我喊叔,你喊哥,你占我便宜啊?”
陳月熹解釋道:“我寧姐喊哥,我肯定要跟著喊啊。咱倆各論各的,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方太初不同意,“不行,你不能這么叫,你得叫叔叔。”
陳月熹眼睛轉了轉,“那我喊歐巴怎么樣?這樣你不別扭了。”
陳墨眼角抽了抽,“漢語那么多字詞,都不夠你用的嗎?”
陳月熹咬唇想了想,拍手道:“有了,那我喊大哥吧。大哥今天對我恩情,小弟不,小妹銘記在心。”
陳墨奇怪道:“你這哪來的這一套套詞?”
陳月熹嘿嘿笑了笑,“我爸喜歡武俠,小時候睡前故事都是給我講武俠小說。”
陳墨揮手道:“行了行了,你的感謝我收到了,沒其他事的話,我可就走了啊。”
說著,陳墨便作勢要離開。
陳月熹仰著頭,眼睛巴巴地看著。
陳墨故作不解,“還有事?”
陳月熹兩根手指互對戳著,支支吾吾道:“那個.就是”
陳墨好笑道:“行了,我會把專輯放到我公司前臺,到時候你讓太初幫你拿吧。”
見小丫頭為了這點事,在門口蹲了一個多小時,陳墨倒也沒再逗她。
陳月熹眉梢頓時一揚,“謝謝大哥!”
陳墨搖了搖頭,“走吧,天都黑了,我送你倆回去。”
方太初還想要拒絕,陳月熹已經聽話地屁顛屁顛跟上了。
陳墨回頭招手,“走了,太初。”
方太初跺跺腳,也連忙跟上。
云南大理,有風小院。
“嘩嘩嘩”
浴室里,霧氣氤氦,水珠沿著凝脂滑落,一片白膩若隱若現。
“鈴鈴”
外面桌上的手機第三次響起。
水聲停止,玉足輕踏,柔波搖漾。
不一會兒,許紅豆裹著浴袍出來,接通了陳墨的電話。
“喂,怎么了,什么事那么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