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進行到中段的時候,文森特伯爵端著酒杯過來找霍伯特攀談。
以文森特的輩分,一般是跟克里斯丁和霍爾伯爵他們聚在一起交流,他之所以來跟霍伯特攀談,是因為他的小兒子卡爾目前在霍伯特的領地工作。
霍伯特的貼身男仆,或者說他的學生丹尼斯,現在經常往返于貝克蘭德和杰弗里城兩地之間,有時候會幫那些貴族子弟向家里送信。
霍伯特在一開始就宣讀過相關的保密條例,所以那些貴族子弟們大概知道,自己目前應該是在費內波特境內,但是他們的父母們卻以為他們是在長尾島。
卡爾已經給家里寫過兩封信,從一些細節上,文森特知道了一些霍伯特對領地的管理模式,這讓他對霍伯特刮目相看。
最重要的是,在霍伯特的領地當中,有一個官員的培訓機制,卡爾每隔三天就要去鎮政府學習一次,所學習的內容都是些解決實際問題的知識和注意事項。
讓文森特驚奇的是,他一直不太看好的小兒子卡爾,進步飛快,特別是對于解決問題的思維有了巨大的變化。
這讓文森特希望主動拉近跟霍伯特的關系,他意識到,在未來霍伯特一定會有更高的成就。
而有卡爾追隨霍伯特,文森特家族也能跟著得到不少好處。
結束了今天的舞會,霍伯特有些疲倦地回到伯爵府,先是思考了一下王后的委托,然后回想起今天愛麗絲的那些反常舉動,想著想著,竟然少有的就這么睡去。
次日一早,霍伯特來到軍情九處,換好制服剛坐好,莎琳就遞來一張賬單和一個文件夾:“處長,這是總處長的秘書剛剛送來的。”
霍伯特看了一眼,是一件黑色女式晚禮服的收據,價值180鎊。
他笑了笑:“小氣鬼!”
霍伯特又想到喬治娜昨天穿的晚禮服:款式明明那么老氣,還要180鎊!上次我給奧黛麗買了條那么青春靚麗的裙子,也不過160鎊而已。
接著霍伯特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把賬單推給了秘書莎琳:“去財務那里幫我報銷了這張賬單。”
莎琳微微一愣:“以什么事由報銷?”
“任務過程中的損耗。”霍伯特道:“報銷出來的錢交給總處長的秘書。”
莎琳有些沒信心:“這個事由……”
一個男處長,報銷一件女式晚禮裙,這確實有點不可思議。
霍伯特微笑道:“中午請客的時候,請財務科的同事們也去。”
上周就已經定下來,今天請全處的人吃大餐。
莎琳離開后,霍伯特看了一眼一起送來的文件夾,他知道那是王后給他的資料。
不過他卻看也沒看,就放進了抽屜里。
今天只想摸魚,這個任務過兩天再說。
廷根市,北區,法尼亞街66號。
賽琳娜從出租馬車上跳下來,狠狠地伸了伸懶腰。
拎著自己的行李包付過車錢后,上前敲門。
“誰啊?”十幾秒鐘之后,里面才傳來了伍德太太的聲音。
“是我,媽媽。”
伍德太太猛地拉開門:“天哪,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么賽琳娜?”
僅僅是三四個月不見而已,賽琳娜給人的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酒紅色的頭發扎起了一個十分干練的發髻,看上去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臉上是自信的笑容,穿著一身套裝,而不再是少女裙。
就好像出走的時候,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但回來的時候,卻已經二十多歲了。
“當然是我!”賽琳娜熱情地給了媽媽一個擁抱,并跟女仆打了聲招呼:“我有兩天休假,所以回來看看你們。”
伍德太太高興壞了:“我,我這就去告訴你父親。”
“不,媽媽。”賽琳娜笑了笑:“等他下班的時候看到我,一定會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吧!家里有什么吃的么?我還沒有吃午餐呢。”
一邊吃飯,賽琳娜一邊跟伍德太太閑聊起來,她得知哥哥克里斯已經準備跟未婚妻維娜在近期結婚,但婚期還沒有最后定下來。
這是因為他們的積蓄還不夠,就算是加上伍德先生老兩口的積蓄,也沒辦法辦一場體面一點的婚禮。
實在不行只能先結婚,婚禮放到以后再說,因為維娜懷孕了。
賽琳娜吃著面包,已經準備在離開的時候,把自己這段時間積攢的30鎊現金留下。
這段時間她已經攢了30多鎊,不過吃住一直都在伯爵府,也沒有太多花錢的地方。
對中產階層而言,30鎊就可以辦一場非常體面的婚禮了,如果哪里還需要用錢的話,她打算回去后再找丹尼斯和弗萊婭借。
吃完晚餐,賽琳娜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自己一成未變的床和衣柜,看到之前用零用錢買來的靈性材料,看到那些市面上能買到的神秘學書籍和自己的筆記。
她頓時感到有一種十分強烈的割裂感,就好像看到了那個少不更事的自己依舊徘徊在這個房間里。
賽琳娜在椅子上獨自坐了半晌,才最終回過神來:現在的賽琳娜,已經不是以前的賽琳娜了。
回想到這幾個月來的變化,賽琳娜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原來從依靠父母到獨立自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嗯,這是因為我遇到了一個好導師的緣故。”
下午,伍德先生下班回來,看到女兒正在跟妻子布置餐桌,他有些麻木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也終于有了些笑意。
等克里斯也下班回來,餐廳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這段時間為了節省開支,晚餐并不是很豐盛,餐桌上沒有酒,只有羊肉燉土豆里面有幾塊肉,但依舊阻擋不住他們美好的心情。
克里斯問賽琳娜:“之前你的信上說,你回到貝克蘭德了?”
“是的。”賽琳娜會定期給家里寫信,不過只會告訴他們自己現在身處何方,在干什么工作之類的信息。
克里斯吐了吐舌頭感慨道:“你的生活真魔幻啊,前段時間還在國外做基層官員,現在又在貝克蘭德做管家助手。”
他的吐舌頭是年初時在博克隆山莊留下的“后遺癥”,他的未婚妻維娜也還有這樣的習慣。
賽琳娜微笑道:“克里斯,這才是我喜歡的生活!”
伍德先生樂呵呵的什么話也沒說,之前他的打算是,等賽琳娜上完了技術學校就給她在工廠的找一份穩定的技術類或者設計類工作,等有一定的積累后,就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子。
自從女兒突然離家,說是要追求自己的夢想后,老伍德的心態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只要女兒健康、平安,一周給家里寄一封信,經常回來看看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吃完了晚餐,一家人打了一會兒牌,老伍德夫婦先回去休息。
賽琳娜和克里斯像是以前一樣,來到二樓只能放下一張小桌子和兩把椅子的小客廳,喝著茶閑聊起來。
賽琳娜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30鎊存款給了克里斯。
這讓克里斯有些驚訝:“你哪來這么多錢?”
“我在信里沒有寫清楚。”賽琳娜微笑道:“我現在其實是一名伯爵府的管家助手,薪水很高的。”
其實她大部分的存款,來自霍伯特給學生的零花錢。
克里斯推脫了兩次,見賽琳娜執意要給,他才收下,因為他現在確實很需要這筆錢。
接著他感慨:“貝克蘭德果然有著更多的機會。”
“你沒有看到貝克蘭德的另外一面。”賽琳娜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有一個同事來自東區的貧民窟,那里發生的一切只是聽一聽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
貝克蘭德,大橋南區,瓦斯科公立小學內。
正在打掃學校廚房的黛西聽到校工喊:“黛西,有人找你!”
黛西微微一愣,自從母親去世,弗萊婭離開貝克蘭德后,從沒有人來看過她。
有時候她會悲傷地以為,從此自己要一個人面對孤獨的人生了。
黛西擦了擦手,不緊不慢地走向校門口,那個在向自己招手的是弗萊婭么?
她先是有些難以置信,隨即眼淚不爭氣地涌出來:“弗萊婭!弗萊婭真的是你么?”
弗萊婭含淚笑了笑,雖然回了貝克蘭德已經一個多月了,但是一直十分忙碌,現在霍伯特給了休假才終于有空來看黛西。
她緊緊地抱住撲在自己懷里的黛西:“是我黛西,沒錯,是我!”
平時很堅強的黛西此時哭得十分厲害,好像在宣泄著壓抑在心中的孤獨和恐懼。
哭了足足有三分鐘,黛西才重新放開弗萊婭:“抱歉弗萊婭,把你的裙子弄臟了,它,它看起來很貴吧?”
她感覺有些不認識眼前的弗萊婭了,原先內向靦腆的姐姐,此時自信陽光,看上去頭發十分光澤,氣色也很好。
特別是弗萊婭的裙子,看上去很新很漂亮。
跟那個以漿洗為生的少女完全不一樣。
弗萊婭拿出手帕擦了擦妹妹的眼淚:“沒事的黛西,我也給你帶來了兩條裙子,你看。”
她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兩條新裙子。
黛西高興壞了,愛不釋手,翻來覆去不停地看。
班里有好幾個同學都笑話她的衣服太小,班級里有好幾個同學的新衣服都讓她十分羨慕。
她上一次獲得新衣服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都已經忘記了得到新衣服時的感覺。
弗萊婭又拿出來一個布包:“里面還有兩雙新鞋,幾雙襪子,以及幾件棉質的內衣。”
黛西突然愣住了:“弗萊婭,我,我只要一條裙子就行,你,你沒必要這么辛苦的。”
她不知道這些衣服是哪里來的,但她知道弗萊婭為了獲得這些衣服,應該付出了很多很多。
此時,她莫名地有些心疼。
剛才沒有大哭的弗萊婭,此時眼淚不住地往外流:“黛西,姐姐現在有正式的工作了,我們都不用在為衣服和鞋子太小發愁了。”
在姐妹倆的印象里,好像從來沒有一雙合腳的鞋子。
黛西有些不可思議:“真的么?”
“真的。”弗萊婭微笑道:“我現在是科比里街區的警察,我的薪水足夠養活我們。”
而且還有霍伯特每周給學生的10鎊零花錢,這筆錢她一個便士也沒花,整整40鎊都存著呢。
黛西更加不可思議了:“你怎么能當警察呢?”
“不,我可不像埃布爾那樣,我為那片街區帶去了基本的公證,大家都很愛戴我。”弗萊婭微笑道:“我還給你帶來了這個。”
埃布爾是之前她們所住的那片街區的警察,大家提到他都咬牙切齒,卻又拿他沒辦法。
弗萊婭說著話,從背包里拿出來兩個蘋果。
黛西陶醉地聞了聞果香:“我都忘記蘋果的味道了,可是弗萊婭,這兩個蘋果好奇怪啊,為什么沒有被切開?”
之前她們所吃的蘋果,都是要被切去一部分。
弗萊婭道:“因為這兩個蘋果,沒有腐爛的地方。還有這個……”
她又拿出來一塊包在油皮紙里的燉肉:“以后每個星期,你都要吃一塊燉肉或者一條魚,以及兩個蘋果。”
黛西看了姐姐一眼,知道這確實是可以放心吃的,于是把衣服和蘋果放在一旁,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肉香把一旁的校工饞得直吞口水,弗萊婭上前,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包報紙包起來的香煙,足足有十幾根的樣子遞給了校工,并很客氣地感謝校工。
其實校工為了避免弗萊婭是小偷,一直站在一旁監視,現在收了弗萊婭的煙,都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黛西吃完了肉,弗萊婭才問:“不是放學了么?為什么你還在廚房里幫忙。”
黛西簡單描述了自己的現狀,原來之前卡平的遺產成立的基金會,只負責黛西的學費和餐費。
住宿費是不包含在里面的,學校為了解決黛西住宿的問題,就讓黛西去廚房做幫手,等于是抵扣了她的住宿費。
弗萊婭緩緩點頭:“以后不用去幫忙了。”
她道:“我明天再過來,幫你繳納住宿費。”
霍伯特跟弗萊婭談起過黛西的問題,霍伯特的建議是維持現狀,因為未來他可能會派弗萊婭去長尾島,或者有別的差遣,到時候弗萊婭就不在貝克蘭德了。
難道到時候還要讓黛西自己在外面住么?
另外就是黛西現在所在的公立學校,其實已經很不錯,如果讓她去條件更好的私立貴族學校的話,生活和學習的條件倒是更好一點,但是在那樣的環境下很容易讓黛西變得自卑。
弗萊婭覺得老師說得很有道理,于是她也沒有給黛西太多的承諾。
黛西又道:“弗萊婭,你沒必要這么辛苦的。”
霍伯特給兩個學生假期,是因為她們已經基本上消化了魔藥,讓她們放松一下,調整一下狀態就準備讓她們晉升了。
只有丹尼斯最近在忙移民的事情,沒太多時間去律師事務所,所以還沒有完全消化魔藥。
周三上午,霍伯特利用“失序之國”完成了兩場交易,一場是之前跟尤利西斯談好的軍火交易,一場是南大陸巴爾克家族的蒸汽機交易。
尤利西斯那邊,霍伯特直接“旅行”到軍火倉庫把武器獻祭到了“失序之國”,阿奇柏德在軍營完成了賜予的儀式。
一下子有了堆積如山的武器,關鍵還有十幾門大炮,席爾他們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蒸汽機的交易也大概如此,只不過是埃利奧特完成的賜予儀式。
儀式結束后沒多久,霍伯特用“旅行”去了一趟南大陸,跟巴爾克家族的族長勞倫斯單獨談了談,希望能征調一個巴爾克家族的非凡者小隊。
當然,也不讓巴爾克家族白忙活,霍伯特會用1件“混亂導師”和2件“腐化男爵”的非凡特性武裝這個小隊,還會為他們提供2件2級封印物。
條件是,這個小隊要絕對聽從“神眷者”的命令,如果小隊成員有犧牲,需要巴爾克家族進行補充。
在霍伯特非凡力量的構成里面,他當然不會讓圖鐸家族的力量一家獨大。
勞倫斯立即就答應了下來,之前他聽埃利奧特說“締造者”在北大陸的勢力時,一度以為那才是效忠于“締造者”的主要非凡力量。
起碼他們的戰斗是直接聽從“神眷者”的指揮,并會得到“締造者”的幫助,那可能是“締造者”授意下才發生的戰斗。
身處南大陸的巴爾克家族,就顯得根本沒有進入效忠于“締造者”非凡力量的核心層面。
現在“神眷者”親自來招募,還給了這么優厚的條件,當然會立即答應。
相信被選中的隊員,也肯定會覺得十分榮幸。
很快達成了協議后,霍伯特讓勞倫斯先去選人,一周后他再來接人,并建議勞倫斯再派出幾個批次的家族成員去北大陸,學習先進的技術和管理方式。
霍伯特還打算出一筆錢,資助巴爾克家族的年輕人去北大陸各國旅行,看一看現在這個世界的樣子。
下午時分,霍伯特已經出現在了杰弗里城,再去給溫士頓安排的別墅,今天這老爺子沒有出去釣魚:“你來得正好!”
胡子刮得干干凈凈的溫士頓道:“我正要讓人去找你。”
霍伯特委托他制作的神奇物品都做完了,溫士頓拿出其中的那把細劍:“這是用你提供的材料制作的武器。”
霍伯特接過武器微微一愣,那么大一塊材料,就做了一把細劍?
好在他沒有讓自己的質疑表現出來,因為溫士頓跟著解釋道:“它的第一個能力是可以變化自身的形態。
“現在是細劍,可以變成正常大小的劍,甚至可以變成一把雙手大劍!
“這是最細最小的狀態,只要在材料體量的范圍內,你可以任意變化它的形態,長短粗細都可以。”
霍伯特感慨:“這才是宗師級別的作品啊!”
他向細劍注入靈性,果然感受到可以操縱細劍的大小和粗細,變化之后也能保證十分鋒利。
霍伯特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如意金箍棒”。
溫士頓微笑著收下了霍伯特的恭維,繼續解釋道:“它的其它能力都與‘死神’途徑有關,在使用時可以發出類似于‘亡靈之語’這類的攻擊,讓敵人不由自主的恐懼,產生退縮的念頭;并會讓目標渾身冰冷,動作變得遲緩。
“這些‘亡靈之語’十分特殊,對付‘死神’途徑的非凡者有奇效,半神以下的‘死神’途徑非凡者會徹底喪失抵抗能力,半神級別的非凡者也會受到十分明顯的影響。
“另外一個能力是,只要刺破目標身體的任何一處地方,目標的靈體就會受到永久性的傷害。
“就算是天使級別的靈體也不例外,只不過祂們有很多方法可以規避這一點,難以真正地傷害到祂們罷了。”
霍伯特感慨:“這跟我之前的黑刀,完全是兩個不同層次的武器了啊!”
溫士頓笑而不語,看著霍伯特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會兒細劍,老爺子又道:“你的委托我已經完成了,我也該走了。”
霍伯特笑道:“我該怎么答謝您。”
“你的招待就是最好的答謝。”霍伯特這里的招待確實挺不錯的,整個滿月湖隨便他怎么釣魚都行,回來還有從費內波特城請來的廚師幫忙烹制。
興之所至,還能坐上小火車去山上游覽一圈,或者是去娛樂中心逛一逛。
“那你就在這里住一段時間。”霍伯特道:“第二扇‘旅行者之門’我準備把它安放在杰弗里領和一座海島之間,你可以去那座小島嘗試釣海魚。”
溫士頓微微一愣,顯然有些心動了。
“我再從貝克蘭德請幾名擅長做魚的大廚來,我還聽說拜亞姆也有不少善于做海魚的廚師,讓你吃到各種口味的魚。”
溫士頓咽了口口水:“沒錯,拜亞姆做的魚偏辣,但是風味獨特,尤其是當地的烤魚,十分有特色。”
霍伯特許諾:“三天之內,我把拜亞姆最好的廚師給你請來!”
這件事可以交給拉夫特去辦。
溫士頓最終還是留了下來,霍伯特也就放心,帶著剩余的神奇物品就要離開。
臨走時,溫士頓囑咐:“‘旅行者之門’雖然是神奇物品跟法陣結合的應用,理論上來說不會有太大的負面效果,但是你也要注意,一次性不要進入‘旅行者之門’太多人。
“‘低序列’的非凡者盡量少用‘旅行者之門’,以免受到來自靈界的某些污染。畢竟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旅行’,沒有相應非凡能力的保護。
“‘中序列’非凡者要注意,不要在靈界東張西望,使用過‘旅行者之門’后,小概率會出現靈性不穩定,突然變成路癡的負面影響,不過這些影響在一定時間之后就能自行恢復。”
霍伯特看了一眼手里的“旅行者之門”:“好!”
他沒想到,“旅行者之門”還會有這么多概率性的負面效果,有時間得設計一個使用“旅行者之門”的條例才行。
回到領主府,霍伯特又拿出那把細劍看了一遍,剛才他就感受到,這把武器跟阿茲克之前送給他的“結婚禮物”產生了某些聯系。
他記得,阿茲克先生當時說送給他的“結婚禮物”是一個標記,相當于賦予了他調動一部分冥界力量的權限。
就算沒有第四紀時在南大陸的榮譽,這個饋贈也是相當厲害的!可惜霍伯特不是“死神”途徑的非凡者,不然一定可以開發出這個饋贈的更多用處。
霍伯特加強了細劍與標記之間的聯系,隨手一揮,竟然像是劃破了一張透明的紙張一樣,面前出現了一條巨大的縫隙。
周圍的溫度立即被吸走,整個房間都充斥著難言的恐懼感,一個個虛幻的身影趴在縫隙周圍,窺視著現實世界。
霍伯特發現,自己竟然通過這樣的方式,在冥界和現實世界打開了一條縫隙。
只不過沒有“冥界之門”的阻擋,里面令人恐懼的生物,可以毫不費力的鉆出來。
現在它們之所以沒有出來,只是因為畏懼霍伯特手里的細劍,以及阿茲克對霍伯特的標記。
霍伯特又揮了一下細劍,面前的縫隙消失:這個能力應該比“冥界之門”的攻擊性更高,因為我可以指揮那些趴在縫隙周圍的怪物,出來攻擊目標。
同時霍伯特本人也可以利用這條縫隙進入冥界,只不過有“旅行”的情況下,進入冥界的用處不大。
既然是一把細劍了,就可以讓“秩序之木”變成一根細一點,或者說正常一點的手杖了。
用“秩序之木”包裹住細劍后,霍伯特把其他的的非凡物品獻祭到“失序之國”,簡單看了一下它們的能力和負面效果。
霍伯特發現,此時自己已經擁有三件有“牧羊人”能力的神奇物品,因為有了“1109”,這三件非凡物品對霍伯特來說沒什么用處。
霍伯特決定,可以把這三件封印物,用獎勵的形式給自己的親信使用,對于半神以下的非凡者來說,有“放牧”能力的封印物非常實用。
而且對他們來說,這絕對是一流的神奇物品,就算只能暫時使用,也一定會對霍伯特感恩戴德。
霍伯特還能利用他們的使用,來放牧一些靈魂,不然放在“失序之國”里,它們也是“空的”。
從“失序之國”出來,霍伯特正要去構建杰弗里城跟船塢島之間的“旅行者之門”,但他的靈性若有所感,看了一眼院子的方向,好像來了個熟人。
他先把“旅行者之門”放在了一旁,打開門看了外面一眼。
院子里,有個五官柔和,棕色皮膚的中年人,背著手正在欣賞周圍費內波特風格的建筑。
院子里的仆人和侍衛,都對他視而不見。
霍伯特有些驚喜:“阿茲克先生!”
那個中年人正是阿茲克,他微微一笑:“我聽說,你最近干了不少大事?”
霍伯特心說:你是指霍伯特,還是“締造者”?
他微笑道:“隨波逐流的一些事情而已。快請進來坐。”
“帶我去你的領地逛一逛吧。”阿茲克道:“我在費內波特城就聽說,南科爾森地區有了新氣象。”
“沒問題。”霍伯特微笑道:“我們去碼頭坐火車。”
阿茲克跟在后面好奇地問:“我聽說,在修那條鐵路的時候,還出現過一些神跡?”
“什么神跡?”霍伯特笑了笑:“利用一下儀式魔法搬運了一些建筑材料而已。
“不過當時我的統治還不像現在這么牢固,所以就宣稱那是神跡。”
阿茲克笑了笑:“之前的幾次見面,我都沒覺得你在統治一片領地的時候,能做得這么優秀。”
霍伯特扯謊道:“可能確實有天賦的成分,我之前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做得這么好。”
阿茲克的這幾個問題,要么涉及到“締造者”,要么涉及到穿越的事情,沒辦法,霍伯特必須得糊弄過去。
也就是阿茲克,如果是克萊恩這么問自己,霍伯特都懷疑,是不是這小子在試探自己了?
此時來到了街道上,大家像往常一樣,熱情地跟霍伯特打招呼,同時對一旁的阿茲克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他們都奇怪這位客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爵爺竟然要親自進行招待?
游客們也十分好奇地觀望這一幕,在費內波特城他們就聽說過,在南科爾森見到領主和貴族不用行禮,官員和警察們會跟平民有說有笑。
這在南北大陸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好在阿茲克并沒有再問那些讓霍伯特嚴陣以待的問題,而是隨著霍伯特的目光,看了一眼街道上的店鋪:“這里的游客當中有很多貴族和富豪。”
霍伯特微笑著解釋道:“我在山的另一邊建了一個非凡拍賣行,很多貴族和富豪慕名而來。
“我的夫人一直在打理拍賣行的事務,我聽說現在已經開始有野生非凡者來參加拍賣會,以及那之后的非凡者聚會。
“相信杰弗里城的非凡交易,以后一定能越來越繁榮。”
接著他感嘆:“不過普通游客還是太少,現在已經開通了三條航道,每條航道每天都有三條客船靠岸,可是有時候一艘中型客船上,只有七八個乘客。”
他笑道:“其中的一半還是領主府的公務人員。”
兩個人一邊走在用石板鋪成的道路上,阿茲克一邊微笑道:“不要著急,旅游城市要一點一點的吸引人氣。”
霍伯特點了點頭:“目前我正打算推出一些特色美食,特色產品等等盡快的聚攏人氣,嗯,五月份的時候再開個旅游節,六月份在對岸開個采摘節。
“相信明年的時候,情況就會比現在好很多。”
阿茲克忍不住看了霍伯特一眼:“你的這些想法很……很有創造性!”
“旅游”和“節日”這兩個單詞倒是司空見慣,可是把它們鏈接成短語,阿茲克還是頭一次聽說。
而且他沒太明白“旅游節”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但又沒太好意思問,最后只能感慨:“現在年輕人的想法,真新穎啊!”
走走停停,兩個人來到碼頭,正好趕上下午的那一班火車。
乘客們看到霍伯特上車后,都紛紛起身攀談。
霍伯特很自然地跟他們聊起了現在的物價和工資,以及領地的工程進度,家禽的養殖話題等等。
這又讓外地的游客和阿茲克有些驚奇,因為他們從沒有見過哪個貴族對蔬菜和日用品的價格,甚至對如何喂養家禽這么了如指掌。
用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才從攀談中,來到很少對外開往的第一節車廂。
這時候火車正好緩緩開動,還沒坐下,阿茲克就忍不住問:“你看上去很親民,但為什么沒有把這么豪華的車廂也對外開放。”
“親民是讓社會風氣變得輕松的一種手段,之前那些隱秘組織讓民眾的心理壓力太大。”霍伯特請阿茲克坐下,然后從酒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
“我印象很深刻,剛來的時候有一次我在領主府門口,眺望山腳下的杰弗里鎮。
“結果當時有著一千多人口的小鎮,竟然一點說話的聲音也沒有!”
他為阿茲克倒了杯酒:“現在你再來看,在領主府里都能聽到小鎮上的喧囂聲。”
霍伯特把酒遞給阿茲克:“至于這節車廂,是為了展現領主的權威。
“一個領主確實要有親民的一面,同時也要有威嚴的一面,這樣才能對領地里民眾有較強的掌控力。”
阿茲克接過葡萄酒,并笑道:“沒想到要統治一片領地,還有這么多學問。”
霍伯特一愣:你之前不是做過“死亡執政官”么?不對……那個時候的統治根本不叫統治,就是靠著非凡力量建立起來的粗糙秩序在運行。看到杰弗里城的秩序,阿茲克先生都沒有回憶起自己作為“死亡執政官”的記憶,可見當時南大陸的社會狀態跟南科爾森地區完全沒有可比性。
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開始講述杰弗里城的新城區:“那邊就是新城區了,醫院、學校這些配套設施都已經建好,而且都已經開始投入運營。”
新城區的大部分工地都已經基本完工,還在開工的幾個工地基本上都是在建住宅。
“那片地也劃在了新城區里面,還有那片,那都是留下建設住宅區用的。
“目前住在杰弗里城的常住居民只有兩三千人,我一開始的規劃是可以居住三萬人的小型城市,配套設施都是按照三萬人建的。
“下一步住宅區越建越多,就能住進更多的人,不過估計也得再過幾年,人口才能達到小型城市的水平。”
現在新城區那邊還很冷清,如果不是醫院和學校都在那邊的話,應該一點人氣都沒有。
游客也最多到新建成的廣場上轉一圈,新建的商業街也還沒有任何商鋪入駐。
但是那么多嶄新的建筑,就那么靜靜的立在這片土地上,還是很讓霍伯特感到自豪。
隨著火車開始爬坡,新城區的全貌逐漸呈現出來,阿茲克喝了口酒道:“很少有這樣的城市規劃。”
他微笑道:“根據我的一些記憶,我見證過一些城市的發展,那些城市一開始都是無序地建造。
“直到影響到城市的運作,才不得不進行一些城市改造,而這座城市卻是規劃好了再去建。”
阿茲克所說沒錯,北大陸大部分城市都是這么來的,一開始都有一個野蠻發展的時期。
霍伯特聽說貝克蘭德也是如此,曾經有些街道十分狹窄,甚至馬車都無法通行。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貝克蘭德只是一個現在看來只能容納十幾萬人的中型城市。
不過皇后區卻沒有做比較大的改建,因為索德拉克宮的位置,在幾百年前除了王宮,周圍沒有任何建筑。
據說那個時候王宮也只有現在三分之一的規模,周圍就是樹林和農田。
難以想象,沒有大型戰爭的這幾百年來,人們創造了多少財富。
此時火車完成了爬坡的過程,景象為之一變,目之所及皆是田園風光。
田里種的全是小麥,整整齊齊的麥穗,在微風的吹動下形成了麥浪。
火車上,每個看到這幅景象的人們,都仿佛看到了田野中無限的希望。
霍伯特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啊,還有一個月左右,小麥就要收割了。”
阿茲克卻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他率領騎士在麥田中追殺敵人,并讓敵人的血灑在麥穗上的情景。
他忍不住捏了捏額頭,整個腦子里好像沒有任何關于收獲的記憶。
霍伯特見阿茲克臉色不太好,也沒有介紹自己的農業政策,而是在火車開始轉彎后,指著對岸的山上道:“瞧,那里就是南科爾森地區的種植園。
“第一批蔬菜在五月初就能成熟,蔬菜的品種經過大地母神教會的主教和傳教士的改良,比其它地方的蔬菜個頭大,也能保存更長時間。
“第一批成熟的蔬菜主要以卷心菜為主,除了在南科爾森地區售賣,我還會讓人運到外地去批量賣出。
“領地里的農牧業騎士算過,就算是加上運費,也遠遠低于費內波特城的批發菜價。”
說到這里,霍伯特突然笑了笑:老子把菜種到非凡世界了!
同時他還發現,此時南北大陸的蔬菜產量其實非常低,大部分產量都在貴族的莊園里。
甚至新鮮蔬菜代表的是貴族特供,普通家庭吃到的蔬菜多以豌豆、土豆、洋蔥這類能長期儲存的蔬菜為主。
此時的“白菜價”,可是個不低的價格。
后來霍伯特研究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如果沒有統一的組織和提倡,普通農戶根本不敢種蔬菜。
種糧食賣不出去還可以自己吃,蔬菜賣不出去就只能爛在地里,還因為錯過了對糧食的種植而顆粒無收。
想要讓“白菜價”真的變成白菜價,就需要十分穩定的糧食價格和糧食供給,以及提供足夠的蔬菜銷路,讓大家都意識到種菜比種糧食賺得多,他們才會自發地種菜。
不過西岸的民眾目前還沒有這樣的意識,目前種植蔬菜的地土,基本都是之前條頓子爵的土地和無主的土地。
這方面霍伯特要感謝一下費內波特王室,因為西岸的特色農業的首批投資來自王室,只不過那筆投資很快被霍伯特控制和利用,并最終截取了投資成果。
感謝斬我見我我非我的打賞。
感謝熟練度MAX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