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要選空投艙降落?這絕談不上可能會有任何舒適的降落體驗,你完全可以選擇坐我的風暴鳥去地表,一架風暴鳥就足夠裝下你們所有人。”
“這只要有物體接近就會立刻產生風暴和雷擊的大氣層即使是風暴鳥也不能保證安全飛行吧?但我們至少知道帝皇之子的空降艙也不算順利但里面的乘客活著落地了,而且還能作戰。”
“荷魯斯專用的風暴鳥狀態極佳,動力更強,護盾更多。”——而且只要你在上面,就算這玩意的四個發動機都失效,我們的甲方也必有辦法不讓你墜機,佩圖拉博心中說道。
“嗯……好吧,可我還是選擇空降艙。”
“為什么?”
“因為我真的很少有機會可以親自體驗一下空投倉的乘坐感?”
“不行嗎?”
“你在鐵血號的時候怎么不想到體驗?你想體驗什么型號體驗多少次都行!”
“誰沒事去坐空降艙啊!現在這反正來都來了。”
“……讓我立刻替你加固LOGOS的腿部和整個外接脊椎緩沖你再去機庫,我會委派洛肯替你檢查你的安全鎖扣。”
“哦!你真是太體貼了我的寶!……呃,對不起,我果然還是不能抱著這樣的你摸……摸頭,或許你可以把你的狼皮披風披上然后撒個嬌……?噦……對不起,寶貝!我……我覺得不行……”
“……我這就動手。讓我們盡快解決這里的問題吧,我也受夠了。……我說不用再嘗試了!你別忘了你頂著誰的臉!!!!!走開!!!!!”
盧克·賽迪瑞走在六人隊伍的最后。
與洛肯一樣,十三連連長也不屬于被稱為荷魯斯之子的那批與基因之父相貌相似的軍團戰士,而是有著克蘇尼亞本地人的相貌,蒼白的皮膚、金發、藍眼睛,有少許雀斑。
但在他時常歡笑的外表下隱藏著一位十分強大的戰士,僅在戰斗與指揮方面來說,經常與他一同被提及的名字乃是首席連長阿巴頓。
因此熟悉他的人都能理解為什么這一次他會被鐵之主挑選上——至少鐵之主在選人方面的眼光確實無可挑剔。
當然,從他個人的角度來說,既為自己的聲名傳到了其他軍團感到自豪,也為這位原體跑到自家軍團來當自己家的行為頗有微詞。
“嗨,加維爾。”他戴上頭盔,悄悄地使用了內部通訊,“你們為什么都這樣聽他的?我是說,你們四個是四王議會,本該常伴指揮官左右。”
“這個時候別問這么多,等我們凱旋之后或許有時間。賽迪瑞,你只需知道,如果我們四個,尤其是連阿巴頓都老老實實地在佩圖拉博大人手下干活,那你最好也學著這么干。”
洛肯目不斜視,輕聲回復。
他們剛剛落地,雖然沒有意外地顛簸與晃蕩,但又平安得令人難以置信。
十五人分為三個空降艙,這顆神秘星球的防御性大氣層在他們接近時也的確像之前那樣產生了雷暴與狂風,但不知為何,那些風暴與渦流在巧合之下將三個空投艙最終還是拋進了同一個山谷,所以盡管他們也與高空艦隊失去了聯絡,卻很快就彼此集合到了一起。
現在,這支隊伍正按鐵之主的要求經過一片含鐵量極高的紅色土壤組成的平原,頭頂的天空完全為厚重的純白云層所遮蔽,云層下端呈現出令人不安的密集乳突狀,仿佛隨時都可能觸發雷電。
“啊,我不喜歡這個。”
鋼鐵之主大聲說,并停下了腳步。
洛肯抬頭望去,發現他們走到了一片一望無際的巨型草本植物組成的灰白色草原的邊緣。
每一株草都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細,被這顆星球上帶有輻射性的風吹動著,發出密集草原特有的“沙沙”聲,這確實是一種奇特的景觀,阿斯塔特如此身高,在此地卻像是進入了傳說中的巨人之國草原的小人兒。
像是混雜了煤灰的白雪一般的草原與紅色的土壤其實對比相當有觀賞性,但如果大多數草的根部抱著一只只人頭大小的黑色幼蟲,而它們又密集地在草莖上形成一個個瘤狀團塊,發出吸吮內部汁液的聲音時,那就會讓人汗毛倒立了。
不管其他阿斯塔特有沒有汗毛倒立,反正走在衛隊中央的某人現在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請允許我們替您燒掉它們,吾主。”為首的暴君終結者說,他們之中有兩人的武器是噴火器。
這是洛肯第一次聽到鋼鐵勇士開口,而托嘉頓在他身邊悄悄說,“我還以為他們的舌頭都被他們的主人割掉了呢。”
雖然一臉憎惡,但鐵之主反而搖了搖頭,“這些幼蟲看起來確實很惡心,但它們并不主動攻擊,而且主要是它們體內的汁液具有腐蝕性,會損傷武器與動力甲的牢固度,暫時別管它們就行。”
除了洛肯之外的四位連長都露出了意外中略帶一絲警覺的神色:為何鋼鐵之主會顯得很熟悉這種生物?
“當然。”他們聽到原體補充道,“主要是它們太多了,這不是我們要干的活兒,應該讓后續大部隊來燒。”
“請您指示,大人。”
“嗯……我想想,這里的話……應該挺接近了。”鐵之主咕噥道,并轉身詢問他的一名衛士,“信號接收器有沒有捕捉到阿斯塔特軍團的呼叫?”
“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片段,但很模糊,大人。需要更多調整或者更加接近對方,這兒的輻射非常嚴重,天空中的雷電也過于活躍,影響地面通訊。”
“嗯哼,完全不意外。倒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遇到襲擊真是讓我感到有點不爽。……就在這里等著吧。”
五名影月蒼狼互相用克蘇尼亞語在內部頻道中交流,這是他們的習慣,猶如密語般可以令人安心談話。
“現在他到底想做什么?把我們弄到這兒來走路?”阿巴頓話語中猶帶怒氣,顯然憋了一路,“如果不是因為戰帥的要求我定然與他翻臉!”
“戰帥告訴過我們必須聽從鐵之主的所有命令,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在此地以他為尊。艾澤凱爾,我們在這內訌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潛在的危險敵人獲益。”
“我當然知道,我想要的是戰斗!酣暢淋漓地與強大的敵人交手!這點他倒是沒說錯。”
“我們至少也得找到失蹤的其他人,而不是在這里莫名其妙的光走路。”托嘉頓插嘴說,“雖然我個人是不介意沒遇到敵人就成功救援的情況發生的。”
“我來問問鐵之主吧,”洛肯暗自嘆了口氣,“指揮官指派我負責與他的聯絡。”
“那真是辛苦你了,加維爾。”阿西曼德說。
“大人!”洛肯舉步上前,對著鋼鐵之主行了一個鷹徽禮,“我可以請問一個問題嗎?”
“什么?”
“我們究竟在等待什……”
一連串爆炸的巨響從草原彼端的某個方向清晰地傳來,那里的天空仿佛也被驚動似地開始往下擊落明亮猛烈的閃電。
“喏。”鐵之主的聲音里有著掩蓋不住的欣快,“我們等的就是這個。——測定方位!最大行軍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