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界瞬息萬變,一夜宣告破產的企業數不勝數,麥古銀行硬撐大半個月,已經是命硬。
是高層們夜不能寐地不停決策才拖了這么長的時間,起碼可以轉移些資產。
從買長期債券開始就是錯,求穩的路子結果死得最快,如果不投入長期債券,擁有更多的流動性資產,其實麥古不會死的。
云欲晚對溫仰之的微信備注都變成了Mr.danger(危險先生)。
溫仰之關門回來,看見了她的備注,淡淡道:“什么意思?”
“就是你這個男人很危險,我要小心點。”她吐槽。
溫仰之拿濕紙巾擦手:“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幫不了你。”
她嘴角上揚,故意邀功:“之前我存你存的是Mr.逼g.”
溫仰之當然不會覺得是大人物的意思,逼g指什么,他秒懂地輕笑。
這個騷勁兒。
“就是不存Mr.right?”(真命天子)
云欲晚得意道:“那不一樣,Mr.danger和Mr.逼g都是對你的褒獎。”
溫仰之把手擦干凈,扔掉濕巾,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下來點。”
她往床尾挪了挪。
云欲晚試探他:“那很多小道消息報道都說我是你的妻子,相當于公開了吧。”
“無所謂。”
他說無所謂的時候,云欲晚拿著手機偷笑。
“那你對我們結婚有什么計劃嗎?”
溫仰之干燥溫熱的手握住她的小腿肚,按她說酸痛的肌肉:“沒有。”
她質疑:“真的沒有?”
背后傳來溫仰之風輕云淡的一個字:“嗯。”
云欲晚才不信,他大概率又在嘴硬。
他完全不介意這些緋聞,就說明心里肯定有成算了。
說不定都有在偷偷謀劃求婚。
就算沒有也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了。
她把手機熄滅,微微側移,看見了溫仰之的倒影,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理分明。
溫仰之身材好好。
她自己在那嘿嘿嘿。
他聽到她笑了:“又在自己高興什么?”
云欲晚看著溫仰之的倒影,只是迷之微笑,不回答他。
繼續嘿嘿嘿。
晚上睡覺的時候,云欲晚跟只八爪魚一樣盤在他身上,手還在他胳膊和腰腹上摸,云欲晚摸著他勁瘦結實的肌肉,線條起伏,她摸過去擱愣擱愣的。
下巴搭在他裸肩上,云欲晚聽見本來已經快睡著的溫仰之長出一口氣,然后無奈開口:“摸夠了嗎?”
她終于停住手,趴在他肩上:“好吧,你睡吧。”
他收攏手臂,把她圈在懷里,圈得她動不了。
云欲晚干瞪眼。
第二天溫仰之回家的時候,一進房間,就聽見云欲晚的嚶嚀聲:
“哥哥,幫幫我。”
“幫幫我,我好…”
“哥哥…”
看見她蓋著被子,卻在床上扭來扭去,唇色嫣紅,頭發鋪灑在枕頭上。
溫仰之立刻反手鎖門,脫了外套大步往前走。
結果他走到床邊,云欲晚忽然把腳伸出被子外,張開短短的腳趾:
“哥哥,我腳好癢。”
“好像被什么東西咬了,能不能幫我撓撓。”
像是一盆冷水忽然潑到了溫仰之身上,他搭在扣子上的手默默收回:
“被什么咬了?”
她坐起來,舉著自己的腳:“我也不知道。”
溫仰之坐過去,云欲晚把腳踩在他胸口上讓他看。
溫仰之垂首:“哪個位置癢?”
她湊近溫仰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其實是心癢。”
他垂眼看她:“心癢什么?”
她踩在他胸膛上的腳按了他一下:“心癢吃不到溫仰之。”
溫仰之無語地輕笑一聲。
而同城的某個party上,有人正在討論最近甚囂塵上的新聞。
“所以云欲晚是真的和溫董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這鋪天蓋地的新聞下來,早就公關了吧。”
有個男生笑了一聲,拿起雞尾酒杯:“還挺恩將仇報的,被養在家里,結果把自己哥哥勾走了。”
立刻有人搭腔:“是有點不好,我還以為她和楊匿在一起,結果搭著楊匿又攀溫仰之。”
真是會選,政界商界都選適婚年齡里最位高權重的。
“我還以為是江應聿,江應聿不是給她每條朋友圈點贊嗎,而且她也回江應聿的評論。”
有人鄙夷道:“她朋友圈除了自己照片就是炫富,前段日子,買了條黑珍珠項鏈也要秀一下,她那顆黑珍珠品質超級一般,換成我是拿不出手,還銀行千金。”
“她宴會上不就是戴著那條黑珍珠?”
男的可能就喜歡這種,眼界不高但漂亮的,好上鉤。
“本來溫董可以選家世更好的。”有人嘲諷。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你怎么不說選你呢,就知道在別人背后嚼舌根,長舌婦。”
所有人往后看,祝弄璋抱著一瓶香檳站在門口,秀麗的臉上冷漠。
有人連忙緩和:“弄璋,私下講講又沒什么的。”
剛剛說話的人依舊陰陽怪氣:“就是,而且她確實有手段嘛,之前都沒見過什么蹤影,突然就變成這個圈子里最搶手的了。”
連最難得手的溫仰之都被她收入囊中。
祝弄璋冷聲道:“你們懂什么,人家是世交,養云欲晚這幾年也是因為舊情,人家家里不知道多開心兩家合一家,在你們眼里就說女生有手段。”
有人不解,反駁道:“你為什么給她說話?你之前明明很討厭她的。”
祝弄璋不躲不避,堂堂正正看著對方:“我之前是因為一些事情討厭她,但人家從來不在背后說別人什么,她和你們沒過節,憑什么在背后對人家指指點點?”
有個男生漫不經心玩著手機搭話,有意袒護之前的人:“她確實漂亮,換我也想試試,大家好奇也無可厚非。”
祝弄璋沒出聲,叫人把香檳開了,但沒想到香檳對準那個男生,他瞬間身上被噴濕一大片。
那個男生急忙站起來,其他人拿紙巾給他擦:“怎么做事的,沒看到這個方向有人啊!”
祝弄璋卻反唇相譏:“那你怎么做人的?能齷蹉成這樣。”
那個男生反唇相譏:“大家說兩句能怎么,這不都是事實?”
祝弄璋諷刺:“溫家收養云欲晚的時候,說不定就已經有婚約的只是沒有公布,這才是真正的兩世之好,云欲晚父母去世了直接把她接到家里照顧,兩家都是君子,溫家記得舊情,云家愿意信任,被你們說得這么難聽。”
她看了安保一眼,安保立刻上前,把那個男生請出去:“抱歉,您的衣服臟了,我們送您去換吧。”
那個男生不屑地道:“別碰我,你以為我很想留在這兒。”
那個男生一走,眾人不敢再說什么。
她擲地有聲道:“以后我祝弄璋的party,再聽見有人說云欲晚一句,都當場轟出去。”
在場最高門第的千金發話,在場沒一個人敢再吱聲。
搞金融的誰都不敢得罪祝弄璋,她本來就是在圈子里最有話語權的那群人。
祝老太太剛好路過,眾人看見祝弄璋身后出現的祝老太太,趕緊起身打招呼:“祝奶奶。”
“祝奶奶好。”
氣氛緩和一瞬。
祝老太太笑了笑,看向祝弄璋:“很久沒看到這么多小輩了,什么時候叫欲晚和仰之也來。”
眾人低下頭,心里犯嘀咕。
有長輩站臺,就說明這件事是長輩做主了。
原來早就落定。
祝卿安扶著大肚子,提醒她:“奶奶,欲晚和仰之都還忙著收購銀行的事情,上次那個丹尼要是不作死,他們這會兒也不會這么忙。”
祝老太太只是笑笑,對孩子們擺擺手:“你們玩吧。”
而話題中心的人物,一個坐在床邊發呆,把衣服吊帶扶上。
一個走到書房,拿出小泰迪熊玻璃瓶,往里扔了一顆玻璃珠。
已經放了三個玻璃瓶,有兩個已經滿了,有一個才過半。
溫仰之從書房出來,云欲晚又跑過去黏著他:“陪我下去選衣服,品牌方送當季新品來了。”
溫仰之嗯一聲,辦完事后聲音低啞。
等溫渭下樓的時候,只聽見云欲晚和溫仰之在爭論。
云欲晚:“我不要。”
溫仰之面不改色:“怎么不要。”
“這個很難看。”
“這個難看嗎,這個可以穿給我看。”
云欲晚:“這個這么露。”
溫渭看著自己兒子在那里詭計多端,一時間覺得有些汗顏。
“吃飯了,欲晚,今天中午有你愛吃的蘆筍。”
這句話曾經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經常聽見,云欲晚猛然回頭,下意識道:“爸爸。”
溫渭拿著手機的手僵住了一瞬。
溫仰之淡聲道:“爸。”
溫渭被叫回神,他站在原地,輕聲道:“也有你愛吃的蘭花蚌。”
溫仰之平靜應道:“知道了。”
云欲晚意識到自己下意識叫出爸爸,還好溫仰之也跟著叫了一聲,讓她沒那么尷尬。
以前爸爸也很喜歡給她做蘆筍的。
溫仰之起身,拍拍云欲晚的肩膀,兩個人路過溫渭去餐廳。
溫渭卻一時間眼熱。
已經很多年沒聽過港生叫爸爸了。
雖然港生是他的兒子。
但這一聲爸,不是云欲晚跟著溫仰之叫,是溫仰之跟著云欲晚叫。
溫渭忍不住低下頭,
一瞬間有熱淚盈眶的沖動。
有余地和解就好,他曾經以為一輩子都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