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青春和對青春的感悟拜謝!再拜!欠更34k
第744章青春和對青春的感悟拜謝!再拜!欠更34k
轉過天來,
早晨,
天色未亮,
墨藍色的天空中,繁星閃爍,圓月西垂。
內城興國坊,
“喔喔喔——”
有雞鳴聲從某處院子里傳來。
“當當!”
“卯時已到!”
“當當”
更夫報時的聲音傳來。
看著不遠處,亮著‘齊國公府’燈籠的大門口,更夫再次敲響了手里的銅鑼。
“當當!”
此時,更夫正好經過門前的石獅子,正想繼續高喊:“卯哎喲!天爺!”
石獅子后面突然出現的月白人影,將更夫給嚇了一跳。
“你這個更夫,怎么看路的?”
月白人影后面,有國公府的小廝拎著書箱,厲聲呵斥道。
“我”
“你?你什么你?沒長眼睛?”齊家小廝質問道。
月白人影擺了下手:“李沖,行了!”
隨后,月白人影微微躬身:“嚇到你了,抱歉。不為,給些茶水錢!”
“是,小公爺。”
站在不遠處的不為走上前來。
“小公爺,您”李沖欲言又止。
“齊小公爺?”更夫頗為意外的看著月白人影,點頭哈腰的說道:“是小人唐突了。”
“嗯。”齊衡點了下頭,便側身不再搭話。
雙手接過不為給的十幾文茶水錢后,更夫躬身一禮邁步離開。
“當當!卯時”
看著更夫走遠,齊衡無聲的吐出了一口白氣,背手在門前活動了兩步。
“嗒嗒嗒嗒.”
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齊衡趕忙轉頭看去。
片刻后,
顧廷燁駐馬在齊衡身前:“元若?你這是?”
齊衡躬身拱手一禮:“二叔。”
看了眼齊衡身后拎著書箱的小廝,顧廷燁道:“元若,你的馬車呢?”
齊衡搖頭:“二叔,我.我哪還有顏面去盛家。”
說著,齊衡回頭朝著李沖招了下手。
待李沖將一摞紙張遞過來,齊衡接過后仰頭將其遞給了顧廷燁:“二叔,這是之前學究留的課業。”
顧廷燁一把接過紙張,點頭道:“好,元若,我明白了。”
“有勞二叔了。”齊衡躬身拱手一禮。
顧廷燁轉身讓稚闕收好紙張,輕聲道:“元若,你直接讓小廝送到家里就是,何必大冷天的在門口等我。”
齊衡搖頭自嘲一笑:“二叔,這幾年來我都習慣這個時辰醒了,想睡也睡不著。”
沉默片刻后,
“唉!”顧廷燁看著齊衡嘆了口氣:“行吧!若是學究有什么事兒,我下午再去府里找你。”
“有勞二叔。”齊衡再次一禮。
“不用如此客氣,我先走了。”
顧廷燁點了下頭,馭馬離開。
跟在顧廷燁身后的稚闕,以及和駕車的石頭,經過時也朝著齊衡點頭致意。
看著側頭目送顧廷燁離開,久久不動的齊衡,不為輕聲道:“公子,咱們回去吧。”
“嗯。”
齊衡收回視線,轉身回了國公府。
積英巷,
盛家,
嗅著清冷空氣中的煤煙味,徐載靖撩開棉簾進到了學堂中。
燒著地龍的屋里,暖和的氣息迎面撲來,其中還有些許熏香的味道。
“這”
就著燭光,看著變化頗大的學堂,徐載靖一下子愣住了。
學堂內之前有十張桌子,中間還立著一張屏風。
此時屏風沒了,三個蘭的書桌也消失了。
“長柏,這是?”徐載靖疑惑問道。
長柏看著徐載靖,無奈道:“這是祖母和父親的意思。”
跟在徐載靖身后的青草,眼中也滿是遺憾的神色。
除了長楓和長槙,不論是載章還是顧廷燁,看到學堂的變化后,心中都頗有感觸。
人都來全了,后面木臺上的小廝女使,卻只有那么幾個。
莊學究顯然是提前知道了此事,
來到學堂的時候,
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盛家后院,
葳蕤軒,
如蘭在床榻上猛地睜開眼睛。
看著明亮的窗戶,如蘭坐起身,心中一慌的喊道:“喜鵲!喜鵲!”
話音剛落,喜鵲便快步進屋:“姑娘,怎么了?”
如蘭急聲道:“什么時辰了?”
喜鵲還沒說話。
如蘭繼續道:“咱們是不是哦!我忘了,今日咱們不用上學哈!”
“是的,姑娘!”
“唔!去吧去吧,沒事兒了。”如蘭擺手道。
隨后,
如蘭躺回床榻,舒坦的翻了個身后,聲音慵懶的說道:“天爺呀!感謝元若哥哥!我終于能睡懶覺嘍!”
說完,如蘭又在被窩里蛄蛹了好幾下。
“諸位,先將課業交上來吧。”莊學究落座后沉聲說道。
在莊學究點評課業的聲音中,
一上午的時間悠然而過,
中午時分,
李都和李郁兄弟倆,跟著送飯的劉媽媽一起來到了學堂。
給莊學究問安,李家兄弟將課業交上去后,同眾人自也是一番敘話。
用完飯,
崔媽媽臨離開前,
青草走到了徐載靖身邊,低聲道:“公子,崔媽媽說老夫人和房媽媽有事兒找奴婢。”
徐載靖點頭:“去吧!”
青草應是而去。
看著崔媽媽離開時一臉的笑容,徐載靖稍有些疑惑的蹙了下眉頭。
離開學堂,
崔媽媽和青草朝著后院壽安堂走去。
邁步走上游廊時,
一身玫紅的周雪娘,捏著手絹兒正好從對面走來,瞧著是剛從二門方向過來。
看到崔媽媽一行人以及青草,周雪娘一愣之后,趕忙停下腳步,喜笑顏開的躬身一禮:“崔媽媽,青草姑娘,元宵喜樂。”
崔媽媽假笑著點了下頭,青草則笑容都欠奉,只是敷衍的動了動頭。
等崔媽媽等人過去,周雪娘這才跟在后面繼續朝內院走去。
來到一個路口,
好奇的看了看青草等人的背影后,周雪娘朝林棲閣快步走去。
林棲閣,
屋內,
“周娘子來了。”
小女使的通傳聲中,坐在桌邊繡墩上,心情頗為不好的墨蘭側頭看去。
墨蘭眼眶有些泛紅,瞧著是剛哭過不久。
站在一旁看著墨蘭的林噙霜,眼中滿是心疼可惜的神色。
待周雪娘進了屋子,墨蘭聲音略有有些沙啞的問道:“如何?可有見到元若哥哥或者他的貼身小廝?”
周雪娘搖頭:“小娘,姑娘,奴婢家的男人,在齊國公府門外守了一上午,一個人也沒看到。”
墨蘭聞言,泫然欲泣道:“這想來元若哥哥是因為我,此時定然被平寧郡主給禁足了!”、
林噙霜托著暖手爐嘆了口氣,勸道:“好了墨兒!咱們再等等,正月里見不到,下月會試,小公爺總要出門的!”
“你要是哭壞了眼睛,便是小公爺給你什么暗示,你都看不到了!”
墨蘭抽泣了一下后,眨眨眼:“阿娘,我.”
林噙霜摸了摸女兒的臉頰,道:“這半月墨兒你養的好好的,到下月驚艷一下小公爺,說不定就還有機會呢!”
“阿娘,女兒聽你的。”墨蘭點頭道。
林噙霜微笑點頭,朝著露種招了下手:“照顧好四姑娘。”
“是,小娘。”
林噙霜說完朝外走去,同時還給了周雪娘一個眼神。
周雪娘趕忙跟了出來。
離著墨蘭最遠的耳房中,林噙霜托著暖手爐,朝外看了眼后,低聲道:“如何?去潁昌府的人可回來了?”
周雪娘點頭低聲道:“小娘,回來了!咱們的人花了些銀錢打聽到,去康家的扈媽媽,三兒兩女連帶孫輩,都在王老太太名下的農莊中。”
“是農莊管事?”林噙霜問道。
周雪娘連連搖頭:“不是!說扈媽媽的三個兒子,之前是在某處鋪子里當掌柜,不知怎么的,就被移到莊子上了。”
“哦?”林噙霜眼中滿是思索的神色:“從鋪子管事到農夫.想來扈媽媽的兒子,是犯了什么大錯了。”
周雪娘點頭附和:“奴婢也是這么想的!”
林噙霜手在暖爐上摩挲著,蹙眉走了幾步,遲疑的說道:“康王氏的女兒,康元兒是不是婚事不順?”
周雪娘低聲道:“小娘,是很不順!京中稍有些臉面的人家,就瞧不上這位。”
心中思量片刻后,
“哼!”林噙霜冷笑一聲:“這就說的過去了!”
“小娘,什么說得過去了?”周雪娘捧哏道。
林噙霜斜了眼周雪娘:“之前聽紘郎的說法,如無意外,五姑娘是要嫁回王家的.”
周雪娘想了想,急聲道:“小娘,您是說扈媽媽為了自己的兒女.”
“對!要是康元兒嫁到王家,扈媽媽的親人便有了翻身的希望。”林噙霜淡淡道。
周雪娘:“小娘,那咱們.”
林噙霜撇嘴一笑:“事關五姑娘名節,咱們自然是嚴詞拒絕!但他們能不能找到適合的人”
說著,林噙霜頗有深意的看了眼周雪娘。
“奴婢明白。”
傍晚歸家,
下了馬車后,
青草拎著書箱跟在徐載靖身后。
“今日去壽安堂,是有什么事?”徐載靖輕聲問道。
青草抬起頭,臉上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房媽媽問奴婢的弟弟,有沒有結親的打算。”
“哦?”徐載靖微微一笑:“你怎么說的?可是替他答應了?”
青草搖頭:“奴婢說,過兩日問好了再告訴房媽媽。”
“唔!聽著是房媽媽要給自己的孫女找婆家?”徐載靖笑道。
青草點頭:“嗯!”
就著暮色,徐載靖回頭看了眼似乎心情不佳,低頭走路的青草。
思忖片刻后,徐載靖輕聲道:“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日子只是提前了半月而已。”
青草抿了下嘴:“公子說的是。”
回了徐載靖院兒,
青草同云想和花想說了今日學堂的樣子,
云想和花想聽完后,因為沒有設身處地,表情倒是沒什么變化。
可轉過天來,云想跟著徐載靖去上學,回家后的表情也和青草一般無二了。
與此同時,
齊國公府,
后院,
不為小心的捧著一摞紙,走進了齊衡的書房中。
“公子,顧二公子讓人送進來的。”
坐在桌后的齊衡趕忙起身接過。
坐下后,看著紙上莊學究十幾處紅色筆跡的批注,齊衡滿是感慨的深呼吸了一下后,細細的看了起來。
盛家,
壽安堂,
外間,,
明蘭坐在羅漢椅前的繡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老夫人捶著腿。
老夫人撇了眼明蘭,柔聲道:“怎么了明兒,有心事?”
明蘭抬頭看著老夫人,點頭嗯了一聲。
“什么心事呀?”
明蘭遲疑了一下,一邊繼續捶腿,一邊輕聲道:“祖母,小娘她說,讓我這些日子里,給學堂里的幾位哥哥和大姐夫他們繡個護膝。”
“可孫女想著,幾位哥哥家世都很好,身邊不是有貼身女使,就是有大娘子在!我繡這些,說不定哥哥們和姐夫都有了,也就用不著了。”
老夫人聽的直點頭,柔聲道:“明兒,他們有沒有護膝,能不能用得上,你說的不算。”
“但做不做,送不送,你說的算!”
明蘭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身前的祖母。
老夫人和藹的說道:“你們還沒出閣的時候,興許還能見上幾面。”
“等你們嫁人了,下次相見,就說不上什么時候了。”
“同窗多年,有個留念的物件總是好的。”
“嗯!”明蘭重重的點了下頭,片刻后又道:“那祖母,齊小公爺那兒.”
看著明蘭猶豫的樣子,老夫人搖頭道:“齊家?還是算了吧!省的讓人覺得,咱家姑娘沒臉沒皮攀附權貴,上趕著湊上去。”
明蘭抿著嘴,很是認可的點著頭。
“主君來了。”
門口小女使通傳道。
明蘭趕忙放下老夫人的腿,從繡墩上站了起來。
穿著官服進屋的盛紘躬身拱手一禮:“母親。”
“紘兒回來了,過來坐。”老夫人笑道。
明蘭在旁福了一禮。
坐下后,
盛紘有些興奮的說道:“母親,下月會試的主考官定下了。是先帝時的榜眼”
聽著盛紘的話語,老夫人感慨道:“孩子們苦讀多年,下月就要見真章了!”
盛紘連連點頭。
白天,
徐載靖、顧廷燁等人在盛家上課,
顧廷燁傍晚回家時,會給齊衡帶去‘課堂筆記’、當日作業以及作業的批注。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時光如流水,
很快便到了二月。
月初,
會試前一日。
上午時分,
莊學究并未講課,而是仔仔細細的講了一番會試前后要注意的事情。
講完后,又將親自寫的小冊子發給了眾人。
最后,莊學究笑著道:“諸位,咱們會試后見。”
“是,學究!”
徐載靖等人站起身,躬身拱手一禮。
中午,
徐載靖和同窗們,又一起在盛家后院正廳用了午飯。
擺在桌上的菜式,每一個都有寓意科舉順利的吉祥名字。
下午,
離開壽安堂的路上,
青草手里捧著針腳細密的護膝,跟在徐載靖身后。
方才,
徐載靖在壽安堂,排在同窗們的最后面,和姑祖母說了好一會兒話,也沒讓同窗們和兄長等他。
所以,徐載靖此時身邊沒有別人。
離開壽安堂,
徐載靖帶著青草,習慣性的走上了壽安堂去學堂的路。
等他反應過來,人都已經到了學堂院兒門口。
徐載靖思忖片刻后,沒有繼續朝外院走,而是一轉身,繼續走向了學堂。
此時,
屋頂的煙囪不再冒煙,顯然地龍是熄滅了的。
學堂門口的棉簾被取走,四周保暖的隔扇也被拆除,在外面一眼就能看到屋內和周圍的風景,
恍如幾年前,徐載靖第一天來盛家讀書的樣子。
徐載靖的等人的書桌還在,但上面的燭臺、文房用品等已經被收走,凳子上的棉褥也沒了。
莊學究常坐的地方只剩屏風、桌子和椅子,一側的曾經擺著枕頭、茶具的羅漢床上,已經空無一物。
一眼看去,
屋內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看了一會兒后,
徐載靖邁步進屋,
走到自己滿是使用痕跡的桌凳旁坐下。
就著夕陽,徐載靖看著自己待了六七年的學堂風景。
院子里春夏秋冬、陰晴雨雪、花開葉落的景色,在徐載靖眼中和心中變換著。
青草很懂自家公子的心情,她安靜的坐在木臺上,低頭摩挲了一下旁邊的臺面。
小廝女使們經年累月的坐下起身,臺面的好幾個地方,已經被磨得很是光滑,有了屁股的形狀。
只憑光滑發亮的地方,青草就能分辨出那個地方是誰的位置。
看著青草的樣子,徐載靖深呼吸了一下,幸福的笑著。
之前他記得有人說,人無法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悟。
他很幸運,這兩個他都擁有,并將其深深的刻在心里。
又呆坐了片刻,
徐載靖站起身,道:“青草,走了。”
“哦!”
青草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