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進考場前拜謝!再拜!欠更34k
第745章進考場前拜謝!再拜!欠更34k
未時正刻(下午兩點后)
金烏西垂,天色明亮。
曲園街,
勇毅侯府,
后院,
“兩位公子回來了。”
隨著女使帶著笑意的通傳聲,徐載靖同載章一起,低頭穿過門簾,進到了廳堂中。
繞過屏風,
“母親,大哥,嫂嫂.”
兩人躬身拱手行禮叫人。
徐家小輩的孩子們也趕忙離開父母的懷抱,禮節周到的叫人。
例外的是徐興代,這小子低頭走到徐載靖跟前,低聲道:“小叔,下午好,侄兒錯了,不該壞了您的名聲。”
看到徐興代道歉,屋內的眾人臉上都是憋笑的表情。
徐載靖故意板著臉點頭:“嗯!你還要和我道歉十二天。”
“好的小叔。”徐興代悶聲道。
“去吧。”徐載靖道。
各自落座后,載端從兒子身上收回視線,看著孫氏,笑道:“母親,我是怎么也沒想到,咱們徐家明日會有兩人進會試的考場。”
孫氏搖頭笑道:“誰讓你小時候不好好讀書?如今羨慕了?”
載端嘿嘿一笑,看著站在謝氏身邊的代哥兒,道:“羨慕!兒子是年紀大了,就看您孫子的了。”
聽到此話,徐興代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此時,侍立在旁的女使,奉上了溫熱的茶湯。
徐載靖接過后低頭啜飲了一口。
載章則抬頭看著站在孫氏身旁的小木桌。
小木桌擺在羅漢椅中間,上面還放著一個小酒壇大小,做工很是不錯的木盒。
“母親,桌子上放的是什么東西?”載章疑惑的問道。
屋內眾人聞言,好幾道目光都看向了徐載靖。
徐載靖一臉茫然看著眾人,道:“怎么了?和我有關系?”
代哥兒臉上笑容真誠了很多,點頭道:“是的小叔!這是柴家的奶奶和姑姑一起送來的。”
給小孩買好吃的好玩的,小孩會記得很清楚。
之前柴錚錚就給代哥兒買過彈弓,所以代哥兒對這位姑姑的觀感是十分的好。
“哦?”載章也側頭看了眼徐載靖,道:“送的什么東西?元宵的時候,不是送了條腰帶么?”
徐載靖聞言,瞪了一眼朝他賠笑的仲哥兒。
這兩個侄子,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什么都往外說。
孫氏擺了下手,解釋道:“腰帶,是柴家為了答謝靖兒之前仗義出手。”
說著,孫氏拍了拍木盒,笑道:“這個東西,則是柴家知道你們兄弟倆會試在即,特意讓河間府的炭窯精心燒制的東西。”
看著依舊有些茫然的徐載靖和載章,華蘭笑道:“柴夫人說,別的東西咱們家里自己會準備,但極品的梨木炭卻是難得。”
“所以,就讓柴家的炭窯,燒了些棗木和梨木炭,讓匠人挑了最好的送到了汴京。”
載章聞言,連連點頭道:“真是有心了!”
一旁的徐載靖,眼中也頗有感觸。
孫氏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擺手道:“好了,趁著天色明快,竹媽媽過來給分了吧。”
“是,夫人。”
竹媽媽上前打開木盒,分裝果木炭的時候,孫氏和藹的說道:“章兒,靖兒,照顧你們起居,各自院兒里的媽媽女使比我有經驗。”
“中午的時候,按照你們大姐夫的叮囑,我在旁盯著她們將各類物件歸置好了。”
“稍候,你們自己再查驗一下。”
徐載靖和載章站起身,道:“是,母親!”
感受著屋內的氣氛,幾個孩子們也都看向了載章和徐載靖。
“但我想著,你們倆也別太緊張了!門第不同,出路不止這一條!”
“會試之時,唯有盡力而為!對得住你們自己多年的辛苦付出便可!”
“好!趁著天色,你們就去看看吧!帶著這些果木炭。”孫氏笑道。
徐載靖和兄長再次應是。
徐載靖院兒,
正屋,
徐載靖站在桌子前,桌上擺著明日要帶的東西。
青草、云想、花想三個女使站在一邊,云想指著桌面,清點道:“公子,這是您用過的瓷質水丞,里面已經灌著清水,往硯臺里滴水的時候,就要用這個了。”
徐載靖點頭,拿起小瓷瓶,拔開塞子仔細看了眼,點頭道:“好!文房用品清點完了。”
正在一張紙上打勾的青草道:“是的公子。”
“放回去吧。”
徐載靖說完,花想便小心的將東西放進書箱中。
放好后,
云想繼續指著桌面上的東西,道:“公子,這小木格里面裝著極品野山參片,六片;這個是備著驅寒的老姜片,十二片.”
“小瓷爐、小瓷鍋一套,煎熟的腌制肉片.腌制的咸菜.油餅、糖餅、糖塊.”
隨著云想的清點,青草不住的點頭打勾。
跟在后面的花想,收拾東西的時候,輕聲道:“果木炭,公子這個棗木的木炭,是放這個紅色的布袋里,梨木的放這個白色的布袋里的,您取用的時候注意些。”
正在紙上打勾的青草,搖頭道:“花想,先別放!我去拿針線,在袋子上縫上字.”
徐載靖笑著搖頭:“青草,想什么呢?帶進考場的東西,哪能帶字?”
青草聞言一愣:“呃,公子,奴婢忘了這個關節了。”
徐載靖笑了笑,道:“繼續。”
“枕頭一個、狼皮褥子一卷、貂皮被一卷、護膝一對兒”
“薄皮木桶一個。”
花想將一個木桶放到了一應書箱、行李包袱邊上。
青草側頭看了眼徐載靖,低聲道:“公子,東西這么多,你都記住了么?”
花想和云想都也看向了徐載靖,眼神中有些許擔心的神色。
看著自家女使,徐載靖笑道:“之前我去幾千里外的西北,也沒見喝不上水,吃不上飯。”
青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子說的是!”
夜深人靜,
柴家宅邸,
秋聲苑,
燒著地龍的灶口,火勢并不旺盛,桔黃色的火光映在窗扇上。
“云木。”
臥房中,柴錚錚的聲音響起。
“姑娘,怎么了?”云木踩在地毯上,手持著燭臺,快步朝柴錚錚的床榻走去。
云木來到床榻前的時候,柴錚錚已經自己坐起身,撩開了床幔。
看著顯然是沒睡著,蹙著眉頭的柴錚錚,云木輕聲道:“姑娘?”
柴錚錚床榻不遠處,木偶身上穿的漆面甲胄,隱約之間映著蠟燭的亮光。
呼了口氣后,柴錚錚道:“云木,你說我和母親送去的果木炭,不會連累他,明日進考場的時候被軍卒給攔下?”
看著柴錚錚擔心的樣子,云木輕聲道:“姑娘,您多慮了!不會這樣的,主君和夫人都考慮到了,之前還特意問過幾位禮部的大人,都說炭塊不能超過兩寸。”
“超過了,就要劈開查驗。咱們送去的都是一寸多的,不會有問題的。”
柴錚錚看著說話的云木,點點頭:“你說的是。”
瞧著柴錚錚沒有躺回去的樣子,云木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站在一旁。
“你說,他今晚會不會緊張?睡得怎么樣?”
“姑娘,您放心就是了!明日引試入場,后日才正式開考呢。”
柴錚錚:“明晚他宿在考場中,那豈不是會休息的更難受?”
云木笑了笑,道:“我的好姑娘,徐五公子可不是什么嬌貴出身的!您不是也知道,徐五公子之前在白高,當的可是斥候!”
“那都是在野外風餐露宿的,但不是也沒當著徐五公子建功立業?”
“明日宿在考場,對徐五公子而言,說不定還是遮風擋雨的好地方呢!”
柴錚錚聽著云木的話語,不住的點頭:“對對對,是我想岔了。今日聽著徐侯夫人和華蘭姐姐說話,徐家準備也是妥當的。”
云木:“誰說不是呢!中試的顧侯世子是徐公子的親姐夫,盛大人也是經歷過的,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就是了。”
說著,云木眼睛一轉,輕聲笑道:“后日開始,您就要開始祈福了,可不能耽誤覺!要是祈福的時候睡著了,神仙們看到.”
“睡覺!立即睡!”柴錚錚朝著被窩鉆去。
云木趕忙放好燭臺,幫著柴錚錚掖好被角。
轉過天來,
辰時初刻(早七點后)
積英巷,
盛家,
今安齋,
長槙和衛恕意站在屋外,聽著后院葳蕤軒和林棲閣的嘈雜動靜。
抬頭看著一旁的衛恕意,長槙問道:“小娘,我去參加會試的時候,你就能出院兒去送我了么?”
衛恕意笑看著兒子,搖頭道:“槙兒,你府試,院試的時候,我就能出去送你了。”
看著長槙高興的神色,衛恕意輕輕一嘆,道:“但,那得你能一次考過,我才能繼續去送你到會試。”
長槙看著衛恕意,眼中滿是疑惑的神色。
瞧著自家阿娘沒有解釋的意思,長槙只能自己想。
想了片刻,長槙眼睛一亮,輕聲道:“小娘,我要是考不過,是不是爹爹就會以為,是你拖累了我?然后就不讓你跟著了?”
衛恕意摸了摸兒子的小臉:“你爹爹一路考上來,應該不會這么想的。”
長槙抿了抿嘴,看了眼衛恕意,沒有繼續說話,但眼中卻已經充滿了斗志。
壽安堂,
長柏坐在微笑著的老夫人下首,坐著探身道:“祖母,母親她想的周全,給孫兒準備的被子也都厚實保暖。”
老夫人笑著點頭:“你母親做得對!咱們被子厚些沒問題,熱了可以少蓋些,可要是太薄了,咱們凍得慌,可就沒法兒了。”
“祖母說的是。”長柏點頭繼續道:“說起來,還是五郎法子多!要不是他提醒,兒子也不會帶參片、姜片和糖塊。”
老夫人笑了笑:“參片提神,姜片備著驅寒,可以用不上,但不能沒有。”
長柏點頭稱是。
說完,老夫人有些感觸的呼了口氣。
徐載靖能考慮的這么妥當,可見是經歷過不少事兒的。
林棲閣,
看著捏著手絹兒坐立不安的墨蘭,長楓蹙眉道:“妹妹,你能不能別轉了!你這在我跟前走來走去,看的我眼睛都暈了!”
墨蘭停下腳步,看向了正在給長楓整理書箱的林噙霜:“阿娘,你看哥哥”
林噙霜瞪了一眼墨蘭,道:“今日你哥哥要進考場,你給我懂事兒點!”
“我”墨蘭欲言又止,只能忿忿的坐到羅漢椅。
林噙霜摸著書箱,同長楓說道:“我的兒,你可要好好爭氣,中個進士回來!到時,葳蕤軒里的那幾個,就再也礙不著咱們娘仨的事兒了!”
“阿娘,你放心就是了!我的文章,莊學究可是夸過不止一次!”
“就是中不了試,兒子也交游廣闊,認得不少京中高門子弟!那可都是公侯府里的嫡出!出路多的是!”
林噙霜聞言,蹙眉看著長楓:“不許這么說!多喪氣呀!”
長楓撇嘴:“阿娘,兒子知道了!”
“嗯!”林噙霜笑著點頭。
這時,
站在一旁的周雪娘問道:“小娘,這護膝要放在里面么?”
墨蘭探頭看了一眼:“唔!看料子倒是不錯,就是款式難看些!嘖!這么瞧著,今安齋的還真是發財了呢!”
林噙霜聞言,有些生氣撇了下嘴:“衛恕意這個小賤人,在我跟前張揚什么!”
母女倆說話的時候,長楓朝著自己院兒的貼身女使挑了下眉。
被長楓挑眉挑逗的漂亮女使,很是羞澀的低下了頭,輕咬嘴唇的樣子,直讓長楓呼吸都急促了兩下。
待女使再次看過來,長楓笑著動了動嘴唇,無聲的說了句‘饞貓’。
女使看了眼林噙霜,紅著臉頰出了屋子。
“三公子,那護膝帶著么?”
視線追逐著女使腰臀的長楓,渾然沒聽到此話,只是一副傻樣的笑著。
“長楓?看什么呢?”林噙霜朝外看了一眼,疑惑問道。
長楓趕忙正色,道:“啊?阿娘,沒什么!怎么了?”
“哥,阿娘問你,這護膝帶不帶?”墨蘭嫌棄的問道。
“不帶,這護膝太丑了!再說,貢院哪有這么冷!傻子才帶呢!”
從宮城宣德門順著御街直直向南,便能抵達內城南門朱雀門。
朱雀門外,御街以西,就是禮部貢院考試院。
從早上開始,
禮部考試院附近的街道上,
前來參加會試的舉子們,絡繹不絕的來到附近。
他們或騎馬、乘驢、或坐車、步行,交通方式不一而足。
還有不少舉子們的家人、親戚、友人一同前來,這讓附近的道路,愈發的擁擠。
雖然擁擠,但路人們看到有讀書人打扮,并且帶著書箱行李的,也都會趕忙讓路。
急人所急是一方面,不知道某個無名舉子會不會鯉躍龍門,是另一方面。
考試院外,
徐載靖從馬車中走了出來,
不遠處正在和顧廷煜說話的顧廷燁,便笑著湊了過來,道:“五郎,今日你怎么坐車來了?”
徐載靖笑了笑:“自是為了低調些。”
顧廷燁聞言挑了下眉。
徐載靖馬車前方,
下了馬車的載章伸手扶著踩著馬凳的華蘭。
待華蘭下車,載章踮腳看了看四周后,指著不遠處,道:“瞧,岳父岳母他們在那邊!”
華蘭聽到此話,順著載章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即便笑著招了招手。
徐載靖背對著兄嫂,自是沒看到這些的。
顧廷燁卻是看到此景,道:“五郎,走!和我娘說幾句話,咱們也去盛家那邊打個招呼,等下一起進考場。”
徐載靖點頭,道:“好!對了,你們沒和元若一起過來?”
顧廷燁搖頭:“齊國公說要等柴家親戚,便讓我們先來了。”
徐載靖回頭看了眼卸下書箱和行李的青云等人,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