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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
解枝枝終于進了相府大門。
熱熱鬧鬧之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而此時,院子里的唐盼兒,痛得啊一聲尖叫,便覺身下有東西滑出,接著便是“啊……啊……啊……”,
一聲一聲,響亮又嬌嫩的哭聲響起。
唐盼兒心尖一軟,露出了一個極其虛弱的微笑。
產婆抱著小家伙,笑了,“恭喜夫人,是位公子。”
唐盼兒虛弱的點了點頭,“辛苦您了。”
“不辛苦,喲,看這小家伙,長得多俊俏。”
新的生命出生,總是讓人愉悅的。
唐盼兒雖然想要個女兒,可,是兒子,她也開心。
這是她跟他,剩下的唯一的聯系了。
再苦再難,她也一定會將他撫養成人的。
唐盼兒虛弱的想著,深深呼了一口氣。
而在相府大院的孫墨,在熱鬧的喧嘩之中,一杯一杯的喝著酒,心頭莫名的又是軟,又是痛,又是涼,冰冷的面容,在大紅錦袍的襯托下,越發的愴然寂寂。
喝著喝著,竟是喝醉了。
或者,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扶著長喜的手,熟門熟路的,非常強硬的,直接拐角進了書房。
一進了書房,便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長喜急得直跺腳。
今晚是新婚之夜,是洞房花燭之夜,主子爺,主子爺竟是睡在了書房,這,這如何是好!
他想叫主子爺,可,主子爺睡成了這個樣子,如何叫得醒。
長喜跺跺腳,只能出門吩咐人去新房那邊說一聲,讓別等了。
新房里,解枝枝頂著十幾斤重的蓋頭,一絲不茍的端坐著等在床上。
她已經足足等了一個下午了,坐得腰也酸了,背也痛了,整個人都是僵的了。
大丫頭平兒看得心痛,多次讓她解下蓋頭休息一下。
解枝枝就是不愿,新娘子的蓋頭,就是得夫君挑開的,她要等,等她的夫君來,挑開她的大紅蓋頭,從此琴瑟和鳴,恩恩愛愛,執手相看世間繁華。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日落西山,等到賓客散盡,等到……脖子都快要直不起來……
終于,新房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解枝枝立馬繃直了身子,一顆心砰砰直跳,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還好,終于來了,終于,還是……來了!
她絞著雙手,激動的等待著……
進來的嬤嬤,看了床上的新娘一眼,淡淡道,“大奶奶收拾收拾睡下吧,主子爺喝多了,此刻已經宿在了書房。”
“書房……”
平兒一下子失聲叫了出來。
嬤嬤看了她一眼,眸光里便帶著了不喜,沒大沒小的丫頭,叫這么大聲,是在不滿主子爺嗎!
平兒立馬知道錯了,垂下了眸。
而床上坐著的解枝枝,氣虛翻涌,渾身顫抖,死死絞著手指,才定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
洞房花燭之夜,他宿在了書房。
她一動不動的等了幾個時辰,就為了他掀蓋頭的那一刻,他竟……宿在了書房!
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