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清挺熱心,叮囑著兒子:“你盡管放心去工作,小晚這邊我們會看著,不行就讓她來家里住。”
周巒城思考了下:“你們看著辦,也不用太熱情,把人嚇著。”
周紅云就憋不住話:“巒城啊,你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一下個人問題,沒兩年就三十了,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上學了。”
鐘文清也跟著點頭:“巒城,你是該考慮下個人問題了。”
周巒城笑了笑:“不著急。”
鐘文清也就沒再多說,怕說多了周巒城會不高興,轉了個話題問盛安寧:“安寧,明天開學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需要買的。”
盛安寧點頭:“都準備好了,不住校也不用準備那么多東西。”
秋季開學,還有七八屆的新生,校園里人一下就變得多了很多。
校門口很多背著行李,衣著樸素,卻滿臉渴望和期待的新生。
系里安排盛安寧和慕小晚還有陳芳菲一起在學校大門口接待七八屆新生。
一個暑假沒見,盛安寧就覺得陳芳菲變了不少,就是更驕傲和目中無人了,看著穿著補丁衣服,鞋子都露著腳指頭來報名的學生,就忍不住皺著眉頭嘟囔:“這樣還來讀什么書?一股味道。”
慕小晚瞪她一眼:“你不過會投胎,有什么看不起人的,有本事你不要吃飯,你吃的大米還都是這些人種出來的。”
陳芳菲被氣到,不停地翻著白眼:“我跟你說話了嗎?慕小晚你怎么那么事多。就顯得你思想覺悟高是不是?那你怎么不去最艱苦的地方工作勞動去?”
慕小晚冷笑:“我還真去過,而且你這種人也應該送去好好改造一下,要不還以為自己是資本家大小姐呢。”
陳芳菲你了半天,說不過慕小晚,主要是慕小晚給她扣的帽子太大,讓她不敢再亂說話。
想了想去找盛安寧說話,總要拉一個同盟軍:“你暑假都怎么過的?我這個暑假過得很有意義,我爸帶我見了一對華僑夫妻,對我的英語幫助很大,而且那個華僑的夫人,本來是申請來我們學校當英語老師的,只是孩子小最近不舒服,計劃就擱置了。”
說完看著盛安寧的臉,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咽了下去,她真的很想說,盛安寧和那位華僑的夫人長得很像,特別是側臉的表情。
好在她多了心眼,問華僑夫人,在國內還有沒有什么親人,對方說沒有,她才放了心。
要不然她都覺得盛安寧和對方是不是有什么親戚關系。
盛安寧對什么華僑夫婦并沒有放在心上,笑了笑:“那可真是挺好的,你以后學英語就方便了很多。”
陳芳菲嘆口氣:“就是有些遺憾,她要是能來咱們學校當老師,我就每天都跟著她學英語了,她在國外生活了二十多年,英語非常流利,而且還非常的有禮貌,她丈夫也特別的紳士。國外就是好呀,感覺是神仙過的日子。”
說著時眼中全是向往,是對國外生活的向往。
盛安寧對外國人是一點兒好印象都沒有,只是現在國內人對國外實在太好奇了,總覺得國外遍地是金錢,生活水平很高,他們禮貌又紳士。
所以后來出現了非常瘋狂的出國熱。
見陳芳菲這樣,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國外的月亮不一定就比國內圓,眼光還是要放長遠一點。”
陳芳菲覺得盛安寧是什么都不懂,思想守舊:“你呀,就應該多看看世界新聞,真的,人家國外頓頓吃牛排,你看看我們?故步自封可不好。”
盛安寧笑了笑:“我沒那么多野心,所以沒那么多想法。”
陳芳菲就覺得盛安寧挺可憐的,年紀輕輕為了能來京市上學,嫁給個老男人。長得漂亮學習好,卻不知道爭取更好的生活。
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兩人說話時,有人拎著行李和臉盆過來報名:“請問,這里是七八屆臨床系報名處嗎?”
陳芳菲看見來的人,眼睛還亮了一下,斯斯文文戴著個黑框眼睛,穿著潔白的襯衫,下面黑褲子,腳上穿著一雙干凈的黃球鞋。
在看了一上午土里土氣的新生,其中還有不少年齡大的,這會兒突然出現的眉清目秀的,很對她胃口的,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盛安寧看見來人,更是忍不住驚訝,這個男同學,竟然是她在龍北市區軍區醫院上學習班時的同學,戴學明!
戴學明也認出了盛安寧,只是當初一起學習時,盛安寧剪了個短頭發,而現在頭發長了,編了一根麻花辮垂在肩頭,穿著白色碎花連衣裙,如一株清雅別致的百合。
比在學習班時更好看了。
只是戴學明卻不想跟盛安寧套近乎,他去年也參加了一次考試,只是成績不理想,聽到盛安寧竟然以第一的成績進了京市最高學府,心里是滿滿的不服氣。
感覺盛安寧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能做到!
所以這半年,他很刻苦的讀書,除了吃飯工作,書本就沒離開過手,一天睡三四個小時熬過來,終于也考到了京市。
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遇見了盛安寧。
他好不容易借錢買了一身行頭,樹立起來的自信,在看見盛安寧又變得自卑起來。
盛安寧見戴學明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模樣,也不打算跟他打招呼,轉頭跟慕小晚小聲說話。
戴學明見盛安寧也當不認識自己,松了一口氣,沖陳芳菲笑了笑。
陳芳菲立馬點頭:“對對對,這里就是七八屆報名處,你的錄取通知書我登記一下,我帶你去報名。”
殷勤的給戴學明登記完,又帶著他去報名。
慕小晚瞠目:“她這是怎么了?報名處那不是有路牌,她竟然還變得這么好心了。”
盛安寧想想陳芳菲的眼神,發光發亮,大概是對戴學明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