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讓元亨抬了整整一箱籠炮仗,去了劉侍郎家里。
“還請劉侍郎將您的孫兒,您家老弱婦孺,全都請到這兒來!”
元亨臭著一張臉,一副麻利點,別耽誤我的事兒,別惹我的表情。
“對了,一定要有孕婦,自家沒有孕婦,就去鄰居家請!”
劉侍郎聞言一驚……這是什么話?
自家沒有孕婦,還要去別人家請?
“元宿衛,這……這是什么意思呀?”劉侍郎賠著笑臉道。
“什么意思?”元亨冷笑一聲,“劉侍郎今日不是要賠我家王爺炮仗錢嗎?”
“我家王爺說了,燕王府不稀罕你幾個炮仗錢,但燕王府那日,如何響了炮仗,今日,劉侍郎府上,也必須如何響炮仗!快去叫人!別延誤!”
劉侍郎目瞪口呆……什、什么情況啊這是?
“不,不就是小兒年幼,他才五六歲,拿了燕王府的炮仗玩兒了嗎?”
“燕王妃年紀小不懂事,怎么燕王爺還……還認真了呢?”
劉侍郎哈哈笑著,往元亨懷里塞東西。
元亨跟被燙了似的,一蹦老高,“哎喲喲,使不得使不得!”
他這反應,把劉侍郎弄得很尷尬,手里的銀票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元亨道,“怎么著?王爺的話,不好使是嗎?”
“咱們燕王府,講究先禮后兵。您自己不肯叫家里的老弱婦孺出來,特別是孕婦出來……那沒關系,咱得罪了!”
“來人——”
元亨朝外頭一招呼。
外頭竟站著幾十號帶刀侍衛。
“您放心,燕王府上的侍衛訓練有素,雖然看著兇,實際上都有分寸,絕對不會傷著人!”元亨拍著胸脯打包票。
劉侍郎欲哭無淚,“這不是傷著不傷著的事兒呀!內院都是婦孺!你燕王府的男丁,徑直闖入內院……這叫怎么回事兒?”
元亨擺擺手,眾侍衛虎視眈眈地停在那兒。
這架勢著實夠嚇人的。
元亨拍了拍劉侍郎的肩膀,“我把話跟侍郎說清楚,讓您今日響炮仗,響得明明白白!”
“燕王妃在院子里宴客,客人都是婦孺,有劉老夫人那般年紀的,也有未出閣的小姐。我家王妃,身懷六甲!”
“貴府小公子,不問私拿,竊取了王府的炮仗,專門拿到宴客的院子里放!當時就把老太妃嚇到桌子底下去了!”
“就連連平公主,都摔了一跤!呵呵,這是你幾個炮仗錢,能賠上的?”
劉侍郎深吸一口氣,連忙拱手躬身賠不是。
“劉某糊涂!劉某老糊涂了!聽內子胡說一通,不知還有這樣的內情!”
“該打!杖責十大板也不虧!實在該打!”
元亨呵呵一笑,“說起十大板。王妃當時可沒打小公子板子,看在劉老夫人的面子上,放了孩子一馬。你可問問劉老夫人,那孩子當眾,都罵了什么!劉老夫人若是說不清楚,當時在場的人很多,你盡管去打聽!”
“真是沒想到,我家王妃大度,高抬貴手,還抬出錯兒來了!?你跑到我家王爺面前,擠兌我家王妃?”
“呵!若不是我家王妃勸著王爺,這會兒來得就不是我元某人了!”
劉侍郎嚇了一跳……
他聽內子說,孫兒被人欺辱,差點當眾扒褲子,打板子……就因為一個炮仗。
他心疼孫兒,氣不過,才在燕王面前多說了兩句……誰知道!誰知道內子根本沒說實話!
“是,是劉某糊涂!”劉侍郎知道,看元亨這架勢,今日不給他一個交代,怕是不能善了了!
“來人……”
劉侍郎把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兒叫過來,叫人當眾扒了他的褲子,摁在條凳上打。
元亨道,“小公子,你自己掙來那頓打免了,但你家人為你掙來的這頓打,免不了了。”
“嗚哇哇哇……”
一板子下去,小孩兒哇哇叫著,眼淚還沒下來,劉侍郎的眼淚倒是先下來了。
“在外頭鉆營,不如先管好自己的內院,修身齊家,再談別的。”元亨冷哼一聲,揮了揮手,“走!”
他帶著人,浩浩蕩蕩離去。
劉家可是雞犬不寧了。
院墻后,假山后,草叢里……到處都蹲著各院兒的耳目。
二房一聽外頭的來龍去脈,當即掀了桌子,“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