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一把抱住阮寧,在她耳邊道,“小姑娘不想告訴你,一來是怕你擔心,二來是維護自己的面子。”
“你幫她出氣的辦法多得是,不必現在就去揭穿她。”
秦云川將她抱在懷里,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他說話間,呵出的氣息,弄得她耳根癢癢的。
隨之,她憤懣的心情,也軟了下來。
她微微點頭,“王爺說的對。”
她又倒扣著杯盞,耳朵貼在上頭。
此時,玉鐘卻換了蒙語。
“您何必受這個氣?就是在別的公主面前,您也沒受過這份氣呀!又不是打不過她們!”
“明日奴婢去接您下學,您告訴奴婢是誰!奴婢幫您教訓她!”
樓心月拍了玉鐘一下,“你怎么還是這么個脾氣?你若再沖動,我就不告訴你了!”
玉鐘沉默了一陣子。
樓心月兀自說道,“小姑娘的玩鬧,我氣歸氣,總不至于真的被她們弄傷。罵就叫她們罵唄,難聽話又不會長在我身上。”
“明日先生說,有個小考。明日的小考,我肯定能拿第一。我看過她們的課業,她們雖然啟蒙比我早,但她們心思不在這上頭,字寫得還不如我好。我在小考上比過她們,給阿姐爭一口氣!”
“嘶……”玉鐘忽然倒吸了一口氣,“這還叫沒傷著?您看看這青紫?這是掐的吧?”
阮寧雖然隔著墻壁看不見,但她聽聞玉鐘的驚呼聲,也能想象。
“唉,別看了,就只當是我騎馬摔傷的。”樓心月道。
玉鐘雖然不會勸人,但樓心月卻不哭了,語氣也輕松許多。
也許,她只是需要一個人,傾吐心聲,這姑娘自己會安慰自己。
“您四歲起,就不會從馬背上摔下來了!”玉鐘悶聲道。
“你可別告訴阿姐啊!她們說,燕王快不行了,阿姐自身難保,幫不了我……所以,我不想阿姐替我著急,為我難過。”樓心月用蒙語,小聲說道。
阮寧忍不住輕嘆一聲……這小姑娘,經過王婆子一事,真的長大了。考慮事情也更周詳了。
秦云川卻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阮寧挑眉道,“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秦云川壓低聲,“你嘆什么氣?她們說的……你能聽懂?”
阮寧表情茫然了片刻,“女孩子之間,心意相通,不用聽懂,聽語氣就夠了。”
秦云川:“……”
扯,你繼續扯,看我信不信?
“我聽得差不多了,走,咱們回吧,別叫她們撞見了尷尬。”
阮寧主動又自覺地勾住秦云川的脖子,鉆進他懷里。
秦云川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翹,這才對嘛!自己的男人,不用客氣,不用當外人!
阮寧反復思量了樓心月的話。
這位小公主有她的脾氣和堅持——寧可自己在外受氣,也不要給親近之人添麻煩。
跟她年少的時候有點兒像。
“明日你去一趟楚家族學。”阮寧在床上打了個滾兒,滾到秦云川懷里說道。
秦云川嗯了一聲。
“你答應了?”
他答應的太快了,阮寧忍不住驚訝地趴在他胸口上,看他的臉色,“認真的哦?”
秦云川又點點頭,“王妃吩咐,為夫豈敢不照辦?小心壓著肚子。”
阮寧微微一笑,低頭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王爺最好了!”
秦云川笑容深深……這次他沒提任何條件,但“獎勵”比要來的更甜。
孕婦嗜睡。
阮寧睡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她猛地坐起來,“壞了!壞了壞了!”
青果兒和玉鐘趕緊進來伺候,“怎么了王妃?什么壞了?”
“時候晚了,快,備車!我要去找楚姣!”阮寧說道。
“您還沒用飯呢!”玉鐘一面給她套衣服,一面說道。
青果兒機靈,她立即道,“奴婢去安排,叫人把食盒送到馬車上!”
她說完轉身去辦。
阮寧挑了件寬松的衣服,梳了很簡單的發髻,便坐上了車架。
她昨晚上已經叫人給楚姣送了信兒。
所以,楚姣今日沒出門,就在家里等她。
“哎喲姑奶奶,可算把你給等來了!你比姍姍來得還晚呢!”楚姣笑道。
玉鐘實誠,她狐疑問青果兒,“姍姍是誰?”
“噗嗤……”楚姣耳朵靈,聽見不由噴笑,“姍姍來遲啊!你這丫鬟呆呆的,怪有趣的!咦,我怎么覺得,她有點兒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