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還好吧?沒氣著吧?”張懷玉關切的問道。
阮心怡卻覺得她這副假裝的關切,又蠢又惡心。
阮心怡冷冷一笑,“我氣什么呢?我已覓得如意郎君。
“郎君待我極好,溫柔小意,體貼周到,陪我回門。
“女人做到這份兒上,也該知足了。妹妹你不要心比天高。”
張懷玉聞言愣住。
片刻之后,她羞惱道,“誰心比天高了?都是自家姐妹,你裝什么裝?
“你要是想哭,我的帕子給你哭!”
阮心怡心里罵死了張懷玉,臉上卻很溫柔。
“我哭什么?哦,你說梁王妃的事兒啊?
“母親她操持我們的婚事,實在是累著了,這才要到莊子上歇歇,養養身子。
“母親不在府上,無須我每日立規矩、晨昏定省來盡孝。
“府上大小事務,都要我過問,雖然累,但就算我為母親盡孝心了吧。
“母親在莊子上,必也能感受得到。”
張懷玉還不知世上有“凡爾賽”這個詞兒。
她只撇了撇嘴,“沒有婆婆在上頭壓著你,當然好。可你不是真心喜歡世子的嗎?
“他新婚夜不陪著你,出去喝花酒,還因為一個畫舫女子,就跟人打起來……
“你真的一點兒不在意,不傷心?”
“呲啦——”
阮心怡手里的帕子,竟被她生生扯爛。
她臉上的溫柔笑意,也立時變得猙獰。
“張懷玉,我警告你!你別胡說八道!否則,我這當表姐的,必要替你母親管教你!”
張懷玉愣了愣,不由笑出聲來,“感情你還不知道呀?世子瞞得可真好!
“滿京城都知道了,就瞞著你一個人呢?”
阮心怡心口悶疼。
她臉色慘白,但她怎會在張懷玉面前表露出來。
“別聽風就是雨,世子他德才兼備,受人嫉妒誣陷……”
“嗐,他跟劉啟,在林江畫舫,為了一個叫錦瑟的畫舫女,大打出手。”
張懷玉一下子戳破了她的虛張聲勢。
“就在你們成婚的那天晚上,好多人都看見了。
“劉啟挨了打,自然不甘心,昨日就把這事兒宣揚的滿城風雨,就你不知道呢!”
阮心怡呼吸停滯了好一陣子。
直到她頭暈目眩,眼前發黑……她才深吸了一口氣。
只是她胸口太疼,比窒息更疼。
“你……”
阮心怡想說,是張懷玉胡說八道,她一個字都不會信。
但“錦瑟”,有名有姓……且她也知道。
她只是怎么也沒想到,秦昊會在他們新婚夜那一晚,去畫舫找錦瑟!
他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還鬧得滿城風雨……他把她的臉面至于何地?
張懷玉尚且如此羞辱她,那其他人呢?
日后,凡是婦人聚集的宴席,她還有臉去嗎?
曾經艷羨她的那些閨中密友……以后會怎么看她?
“表姐……你,你可別哭啊!”
張懷玉看她臉色白得嚇人,終于有點兒后怕了。
“世子必是喝醉了,一時糊涂……
“對了,表姐,我去林江畫舫替你看了!
“你猜我發現什么?”
阮心怡想捂上她的嘴。
不要說!千萬不要說!她不想聽!
但張懷玉哪有那么仁慈?
“那錦瑟竟然有點兒像阮寧!”張懷玉神情激動,語氣夸張。
阮心怡垂下眼睛,心里如扎了針,密密麻麻的疼。
憤怒和屈辱,如滔天巨浪,幾乎要溺死她。
“那阮寧哪里比得上表姐你呀?她連你一根腳趾頭都不如!”
張懷玉呸了一聲,“男人真賤!”
阮心怡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想認識那姓沈的了?”
“他不一樣!”張懷玉立即道。
阮心怡冷哼……那這話是說誰呢?
她已經嫁給秦昊,說秦昊,不就等于說她嗎?
“表姐你別生氣啊,這是我聽他們那群男人說的。
“我昨兒不是去畫舫,替你打探去了嗎?自然是女扮男裝,跟著我哥他們混進去的。
“我聽到那群男人說起這事兒,都說男人心里最放不下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那阮寧必是占了‘得不到’。她已是燕王妃,是世子的嬸嬸了!所以世子才念念不忘。”
阮心怡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住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