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狐疑看著秦云川。
“王爺平日里看起來,不像是把人往壞處想的人呀?
“今兒是怎么了?您做了什么虧心事嗎?”
秦云川輕哼一聲,別開視線不看她。
“為你好呢,你反倒懷疑本王?什么道理!本王一直跟你在一起,能做什么虧心事?”
阮寧哈哈一笑。
“我跟王爺開玩笑呢。我看那連平公主,不像不識貨的人。就算她給我退回來了。
“那又怎么樣?只能說明,她真的不識貨而已。
“我的面子,在我臉上。會因為她拒絕了我的禮物,就受到損害嗎?
“面子若是靠別人給才有……嘖嘖,那人活得可太被動,太可悲了。”
秦云川聽得怔住。
他第一次發現,她的“歪理”如此對他的胃口。
他雖替她擔心,但她句句都能說到他心坎兒里,讓他替她擔憂的心,安穩落地。
她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堅實強韌。
難怪他在她身邊,總是覺得朝氣滿滿,蓬勃向上。
阮寧嘻嘻一笑,立刻夾了一只白灼蝦仁給他。
“我剛才亂說的,王爺別跟我一般見識。”
秦云川微微一笑,夾起那只蝦放進口中。
奇怪,今日的蝦好似格外鮮美,格外甜……就像她一樣。
秦云川的目光,落在低頭吃蛋羹的阮寧的側臉上。
她臉頰上已經微微有肉,不似當初那么干瘦了。
但在他看來,還是太瘦了……還得給她改善伙食。
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得讓崇瑤院兒的小廚房,天天變著花樣兒給她做宵夜才行。
兩人一起用了早膳。
阮寧要往燕王府的大藥房去。
她要去挑做牙膏的中藥材,藥方沒有的輔料,也好叫人去買。
她親自去抓藥,還有一個原因是……
她在王府的情況差不多穩定了,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該拿下來了。
秦云川不知她有此想法。
他照常去書房看書,回信,并在暗中把控大局。
元亨元化正要退下時。
他又交代了一句,“連平公主府若有回信兒,先送到這兒來。”
元亨嘿嘿一笑,“王爺還是不放心,怕傷了王妃的面子嗎?
“嗐,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說著不在意,心里指不定多在乎呢!”
元亨說完,他哥就同情又幸災樂禍地看了他一眼。
秦云川也看著他,“你很懂女人?”
元亨連忙搖頭,“不懂不懂,卑職瞎說的!”
“王妃的話,你也敢瞎說?”秦云川輕哼,“再加練一個時辰,元化,你去盯著他。”
“是,王爺!”元化滿面笑容地提溜著他的后衣領,“走吧,我的好弟弟!”
“唉……”元亨偷偷拍自己的嘴。
因為這嘴,他吃了多少虧了,怎么就是不長記性呢?
秦云川低頭看信。
待他處理完了各處的來信,并寫好了幾封重要的回信之后,一抬頭。
卻見管家站在窗戶外頭。
“什么事?”秦云川問。
“回爺,連平公主府的回信兒送過來了。”管家道。
秦云川擱下筆,起身道,“回了什么?”
“回了一籃子李子,還有一句話。”管家表情有些茫然。
“李子?”秦云川也微微一怔,但他很快明白過來,“她這是‘投桃報李’之意啊,回了什么話?”
管家道,“連平公主說,昨日太失禮了。請王妃見諒,她那弟妹是個可憐人,竟是病了也無人知道。
“今日她昏厥過去,才發現病得厲害。梁王已經決定,將王妃送去莊子上將養。
“她那廂,替她弟妹給咱們王妃賠不是了。”
秦云川聞言一笑,“梁王竟把梁王妃送去莊子上了?都不顧及梁昊的面子了么?
“連平公主從中肯定出了不少力……難怪她要送‘李子’過來。”
“那這回信兒……”管家問道。
“給王妃送去吧。”秦云川點頭。
管家躬身離開。
秦云川捏了捏鼻梁,轉身朝后院兒走去。
“墩墩,咱們府的女主人還挺聰慧的,她識人還算挺明……”
秦云川話音未落,人卻僵住了。
狗呢?
他的獒犬呢?
“墩墩——”他高喊一聲。
但回應他的,只有空蕩蕩的籠子,以及半開的籠門。
它跑哪兒去了?什么時候跑的?
不好……獒犬攻擊性極強,它遇刺激,會主動攻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