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元化——”秦云川喊道。
“回王爺,元宿衛還在加練呢。”隨從回道。
秦云川:“……先不練了,快去找墩墩。”
這狗崽子,什么時候學精了?會自己開籠門了?
其他人近不了墩墩的身,唯有元亨、元化和它熟些。
秦云川在書房后院兒轉了一圈,尋找墩墩離開的痕跡。
他順著假山跳上后墻。
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墩墩就是從這里出逃的!
看來這太湖石假山得挪挪了。
“王爺!”
秦云川正打算從這兒跳出去,書房前院兒忽然傳來元亨的聲音。
“找到墩墩了!它在王妃那兒……它擋了王妃的路,糾纏著王妃不讓她……”
元亨話還沒說完。
秦云川已經飛身而下,縱著輕功往崇瑤院而去。
“王妃不在主院,在藥房回主院的路上!”元亨嘶聲大喊。
虧得秦云川耳力敏銳。
否則,元亨又少不了一頓體罰。
秦云川剛到元亨說的那條路,就見不少的王府家丁下人,都圍在這兒。
秦云川心頭發緊,甚至不敢往前頭看。
墩墩有多兇猛,他再清楚不過。
雖然以往,墩墩對阮寧并沒有流露出攻擊的意思。
但……它是狗,又不是人,誰知道它什么時候會發瘋呢?
秦云川提了口氣,盡可能的穩住自己的步子往前走。
沒走幾步,就聽見藏獒低吼咆哮的聲音。
他抬眼一看,頓時一身冷汗。
墩墩圍著阮寧,左突右撞。
它齜著鋒利碩大的尖牙,口中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墩墩!回來!”秦云川大喊。
墩墩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仍守著阮寧,不許人救她。
“嗚汪——”它沖阮寧大叫。
好像下一刻就要撲上去撕咬她。
秦云川頭皮發麻,從頭到腳都是冷的。
他這輩子沒怕過什么……但此刻,他害怕,無比的害怕。
“拿弓箭來。”他低聲吩咐。
墩墩是他的獒犬,也是他的伙伴,是他的戰友。
它陪著他狩獵,陪著他打仗,陪著他從邊疆到京都……
它是默契的朋友,也是忠誠的家人。
他曾經對它喜歡阮寧,愿意親近阮寧,無比欣慰……
他怎么也沒想到,有一天,他的愛犬,他曾經的伙伴,會威脅到阮寧。
秦云川接過自己的弓箭。
他的臂力極強,能開三石的強弓。
這么近的距離,他一箭可以射穿墩墩的顱骨。
他得確保它一擊斃命……不能讓它發狂傷到她。
秦云川的眼眶發酸。
但他的手極穩,張弓搭箭,他毫無遲疑。
“墩墩……你曾是本王最好的伙伴,本王會永遠記得你。
“再見……”
“別!”阮寧余光瞥見他的動作。
她驚呼一聲,蹲下身來,抱住墩墩。
“嗖——”
強弓勁弩射出的利箭,發出犀利的破空聲。
眾人不由驚呼。
有些人甚至嚇得捂住眼睛。
“當——”
利箭射入旁邊的一棵大樹。
那么粗的樹,一人都抱不住。
箭矢卻穿樹而出,唯有箭尾的羽翼還留在樹干之中。
秦云川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他臉色發白。
最后一秒,羽箭離手那一剎那,他前手猛地轉了方向。
箭矢偏離了原定的目標。
院子里,整整有一分鐘,都是死寂一片。
秦云川手心里全是汗,脊背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
“寧寧……你,沒事吧?”他踉蹌上前。
他這才發現,墩墩雖然非常兇,低吼、咆哮、威脅……
但它并沒有傷害阮寧。
他原本是那么冷靜、理智、克己的一個人。
但剛剛那一瞬間,他完全慌亂了,連事實都沒有分辨清楚。
“它這是怎么了?”秦云川看著被阮寧抱在懷里的獒犬,心中莫名。
墩墩為什么發狂?
它在狂躁什么?
阮寧抱他在懷,它還嗚嗚咽咽,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它渾身的毛炸著,似乎還有氣也未消。
“好吧好吧,你別鬧了……給你,還不行嗎?”
阮寧無奈的把她藏在身上的藥包掏出來。
墩墩一口咬住那只藥包,扭頭放進秦云川的懷里。
這一番操作,可把秦云川整懵了。
“什么……意思?”
他茫然看著一人一狗。
“汪!”墩墩沖他大叫。
雖然他不懂狗語,但這句,他聽懂了……嫌他笨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