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讓元亨去找梁王的外室。
“無論威逼、還是利誘,讓她明日挺著肚子去找梁王妃鬧一鬧。”
梁王妃敢找阮寧的麻煩?
看來她是太閑了,給她找點兒事兒干干,免得她無事生非。
元亨去辦這件事兒的時候,就聽說了秦昊的事兒。
他琢磨著,自家王爺聽見梁王府的亂子,肯定能高興點兒。
沒等出手呢,梁王府的亂子就不少。
“明日京都肯定要傳遍了……新婚夜在畫舫,跟劉家公子大打出手。”元亨一邊說,一邊幸災樂禍。
但他卻猜錯了。
秦云川一點兒沒高興,甚至臉色微沉。
“怎么了,爺?”元亨趕緊收斂神色。
秦云川沉聲道,“他不對勁兒。當初,他跟阮二黏黏糊糊的,怎么終于娶進門了,卻在新婚夜,把她晾著了?”
元亨撓撓頭……他沒娶過媳婦兒,他也不懂啊?
秦云川沒指望他回答。
他擰著眉,兀自道,“明日這事兒若是傳開,阮二在京都貴女貴婦當中,也就抬不起頭來了。
“他連這個都不顧……一來可能是,今日阮二出題考驗他,惹惱了他。
“二來嘛……”
秦云川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上猛地一使勁兒。
“咔嚓——”
那漂亮的紫砂茶碗兒,應聲而碎。
“呵……他怕不是沒死心呢?”秦云川冷笑,眼神與氣勢陡然凌厲。
元亨本能地渾身一緊,立刻悄悄地退了幾步。
不怪小王妃說害怕……
王爺生氣時候的氣場,真叫人膽寒啊!
“你去畫舫查查,秦昊為哪個女子,不惜在今晚跟人大打出手。”秦云川吩咐道。
元亨正要領命而退。
“等等,”秦云川又道,“梁王外室的事兒,安排好了嗎?”
元亨暗自一抖,難怪京城人說,寧可得罪閻王,也別惹怒燕王。王爺還惦記著呢!
“回爺,安排好了。梁王那外室,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肚子里那孩子,都未必是梁王的種……她有個表哥,卑職派人把她表哥拿下了。
“她立馬答應明日去梁王府找麻煩……”
秦云川擺擺手,“你看著安排吧。”
他不在意細節,只要結果。
今夜最難熬的,當屬阮心怡。
忽聞雞鳴之聲。
她猛地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天亮了嗎?”阮心怡問道。
丫鬟忙道,“回小姐,還有一個多時辰才大亮呢,您……睡會兒吧?”
丫鬟帶著濃濃的鼻音,分明是哭過。
阮心怡心中一陣窒息般的疼……她等啊等,竟然就在床邊這么坐了整整一夜。
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大紅的嫁衣,只覺諷刺。
她唰地掀開自己的蓋頭,往地上一摔。
“收拾東西,我們走!回娘家!”
阮心怡修長的指甲,深深地陷進肉里,扎得她手心生疼。
但手心的疼,怎抵她心里的疼!
新婚夜……秦昊竟把她晾在這兒一夜!
若是叫她的那些小姐妹們知道了,叫京都貴族圈子里知道了……她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她還要不要活了?
“小姐……您消消氣,也許世子爺是醉得太狠了,宿在書房里了。
“您現在回娘家……豈不是剛剛大婚,就撕破臉了嗎?
“于您,于阮家,都不好看啊。”
丫鬟忍住心酸委屈,極力地勸道。
阮心怡深吸幾口氣,強壓心中憤怒和屈辱。
“你去問問,看世子爺昨晚上睡在哪兒了?”
“等等……”
丫鬟正要走,阮心怡又把人叫了回來。
“也去主院兒問問,讓梁王和王妃都知道這事兒……我不能白受了這委屈!快去!”
丫鬟點點頭,忙不迭地跑走了。
秦昊這會兒,剛從溫柔鄉里醒來。
“寧寧……”他睜開眼睛,伸手往身邊摸去。
被窩里還有溫度,但人已經不在了。
秦昊忙睜開眼睛,淡粉色的羅帳,雕花的羅漢柱,濃濃的脂粉香里透著一股風塵味兒。
秦昊茫然的皺起眉頭……他這是在哪兒?
“世子爺醒了?喝點醒酒湯吧,免得頭疼。”錦瑟已經梳洗完畢,帶著精致的妝容。
秦昊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更加狐疑。
錦瑟把托盤放在床頭矮幾上,淡笑,“看到是奴家,不是‘寧寧’,世子爺是不是很失望?”
秦昊心頭一震……他想起來了!
昨夜他做夢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