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淵和月千瀾紛紛對視一眼,彼此眼眸泛光,皆都淡淡的勾唇笑了。
兩個人舉起杯子,輕輕地碰了碰,一飲而盡杯中的茶水。
嗯這茶的味道,簡直美妙至極。
“招認?她招認什么?”太后眼前一陣陣發黑,猛然站起身,不可置信地吼道。
石榴眸眼波瀾不驚,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回道。
“常嬤嬤招認,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太后一手策劃,都是您自導自演。”
太后臉色煞白,顫著胳膊,厲聲怒罵。
“混賬,簡直是胡說八道。她是活膩歪了是嗎?居然敢這么誣蔑哀家?”
“太后,你別動怒嗎?既然常嬤嬤是這么招認,那我們不如把她招進來,仔仔細細地問一問才是……”君墨淵勾唇淡淡的笑了。
君冷顏的眸光一變,心底微微一顫,暗叫一聲不好。
他……恐怕中計了。
豈知,他剛想開口阻止,君墨淵卻絲毫不給君冷顏說話的機會,他幾乎是在上一句話落,便立即吩咐了宮人,將常嬤嬤拖進來。
速度之快,甚至連太后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
太后猛然站起身,怔怔地看著被押進殿內,臉頰淌著鮮血的常嬤嬤。
她眸眼滿是殷紅,狠狠瞪著常嬤嬤。
“常嬤嬤,你知道攀誣一國太后,你會面對什么樣的刑罰嗎?”
常嬤嬤跪在地上,聞言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太后,這刑罰再差不也是一樣會滿門抄斬嗎?老奴也是被逼無奈,實在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我常家滿門因為我,而遭遇滅門之災。所以太后,老奴忠心耿耿了一輩子,就不忠心這一次吧……還請你能夠諒解我走入絕境的心情。”
太后腳步踉蹌,眼前一陣陣發黑,一屁股狠狠地跌坐在椅子上。
魏淑妃擔憂地扶住了太后,頻頻向君冷顏使眼色。
可惜,君冷顏現在的臉色,也是非常難看了。
他怎么都沒想到,一向對太后忠心耿耿的常嬤嬤,居然會在這時候反水?
以他對著老嬤嬤的了解,她不可能會輕易地背叛太后啊……
但他,卻忽略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人,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都是有家人,有親人的。
常嬤嬤雖然跟著太后在宮里幾十年了,可在她內心深處,最重要的人,莫過于家人了。
再忠心耿耿的人,一旦涉及家人安危,那都不可能還會堅持以往的原則了。
怪不得,剛剛君墨淵和月千瀾一直強調常嬤嬤的刑罰。原來他們在這里等著呢——
“常嬤嬤,既然你主動揭發太后,那本太子也不要當著父皇的面駁斥回去,那你便說說,太后是怎么策劃算計本太子的吧。對了,本太子可不相信什么一面之詞,你也必須拿出鐵證如山的證據。否則,一旦你說的與事實不符,本太子可以隨時處死你,以及殺了你的家人。”君墨淵眉梢微挑,笑意微冷,冷聲斥道。
常嬤嬤哪敢再耍一點點的小心思,她自是連連應道。
“太子殿下,奴婢不敢欺瞞你。奴婢有證據的,人證物證都在……”
“好,你若能道出個首尾來,本太子便寬恕你的家人死罪……”君墨淵眸底閃爍著興味,勾唇笑道。
常嬤嬤眸光一亮,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她連忙點頭。
“是……這人證便是壽安宮的大太監李公公,他對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甚至比我更清楚幾分。太后凡事,都會讓他偷偷去辦,便連這次明大夫研制情藥的藥材,都是李公公親自去辦的。奴婢這里,甚至還有太后的私密信函,以此作為證據證明這件事都是太后一手策劃。”
常嬤嬤說著,便伸手從懷里掏出了一疊的信封。
太后的身子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常嬤嬤。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常嬤嬤居然會把這些東西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是不是可以說明,常嬤嬤存了雖是背叛她的心思?
太后怒極,她抄起案桌邊的茶盞,狠狠地砸向了常嬤嬤。
“混賬東西,這么多年哀家待你不薄啊,你就是這么回報哀家的?”
由于距離遠,這茶盞,便沒有砸到常嬤嬤身上。
常嬤嬤額頭貼在地板上,砰砰磕了幾個響頭。
“太后,是老奴辜負了你,可你不也是存了利用老奴的心思嗎?老奴不忍看家人受我連累喪了命,所以不得不走這條路了。”
太后氣得渾身發抖,顫著胳膊,指著常嬤嬤,氣得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君墨淵這邊,早已派人將李公公綁了起來。
李公公在外面受刑,一開始還嘴硬不肯承認。
豈知,幾板子下去,他哀嚎大哭,便徹底不行了,連連招認了下來。
李公公這些年身為壽安宮的大太監,那是比一般的妃嬪主子日子都過得矜貴舒服,他這些年哪里受過這樣的罪啊。
細皮嫩肉的,幾板子下去,皮開肉綻,挨了不過十板子便認了。
太后惱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都是她最信任的兩個人啊,結果他們這是雙雙叛變,徹底地出賣了她啊。
李公公便將這些年太后做的那些骯臟事,統統都招了。
常嬤嬤也是不含糊,也一起都招了。
要說太后,這些年做了什么事,那可是惡事一籮筐,數不勝數啊。
便連當年,賢妃那一次的流產,都跟太后有關。
皇上聽到這些證詞,氣得臉色鐵青,他滿眼失望地看著太后。
“母后,賢妃當年流產,居然是你在背后操縱的?母后,你真是好狠的心哪,賢妃肚子里懷的不僅僅是朕的骨肉,也是你的孫兒啊。你怎么能這么做啊?簡直太過分了……”
太后臉色難看得厲害,整個身體都在哆嗦著。
顯然是,如今的她,好像是被人扒了衣服,整個人光溜溜地被暴露在了眾人面前啊。
魏淑妃嚇得是吭都不敢吭聲了,她真的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牽扯出這么重的后果?
魏國公更是大氣不敢喘,生怕這件事會牽連到魏家,畢竟皇上是知道,他們魏家和太后是榮辱一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