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親自驅車將戴春風送到了已經預熱的專機下面,后車的警衛人員先上機進行例行檢查,戴春風則趁著這點空檔叮囑張安平:
“上海這邊的事了以后,你先去東北那邊負責搭臺子,這一出大戲就靠你了。”
“您放心吧。”
“嗯,你做事我放心——蒲臣,安平性子剛強,你多提點下他,適當的時候多打打圓場。”
秘書點頭。
戴春風也沒什么要叮囑的了,畢竟該說的都說了,他遂笑道:
“這段時間忙完,估計就清凈了,到時候就該專心對付共產黨嘍。”
張安平嚴肅道:“這才是正事。”
“臭小子。”戴春風失笑,故作生氣的瞪了張安平一眼。
警衛人員完成了對飛機的安檢,朝下面待機的戴春風發出了安全的信號,戴春風見狀便擺擺手,示意張安平開車退出去,隨后緩步登上了云梯。
張安平上車后驅車來到了遠處,稍等了一陣后,戴春風的專機才動了起來。
望著編號222的專機在跑道上加速、騰空后,張安平緩慢的收回了目光。
坐在副駕駛上的王秘書這時候道:
“張長官,咱們回去吧。”
“嗯。”
老司機張安平平穩的操控著汽車直奔軍統在虹口的據點。
但在市區卻遇到了搶購人群。
法幣的急速貶值讓上海人不敢將法幣存銀行或者壓在手里,一旦有錢就立刻換成各種物資,每月中旬后期又是發薪水的時間,所以拿到薪水的工薪階層便急不可耐的去購物,極容易造成搶購潮。
因為搶購潮的緣故,平時頂多十來分鐘的車程,愣是花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期間王秘書面對駕駛風格老道的張安平,衷心的恭維:“要是其他人,這時候恨不得橫沖直撞。”
“最次也得喚來警察開道。”
“很少有人像張長官您這樣體諒民眾。”
張安平笑著說:“這叫偷得浮生半日閑。”
王秘書聞言失笑,心說張長官倒是風趣。
轎車好不容易抵達了虹口的據點,正要下車,這時候的天色卻猛然間暗了下來。
張安平透過車窗望向天空,只見濃濃的烏云在飛速的滾動,幾乎是眨眼間,蔚藍的天空就被烏云遮蔽了起來。
王秘書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他喃喃自語:“這是有暴雨?沒聽見相關預測啊!”
張安平皺著眉頭道:“應該是局部暴雨吧。”
兩人都是一副擔心狀,將車停入了院子后下車,才走到主樓入口,天色就再度暗了下來。
明明是中午時分,卻宛如傍晚。
兩人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入口處,凝視著不斷堆積的烏云。
伴隨著驟然掀起的大風,天色越來越暗,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剛才還宛如傍晚的兩度,便驟然進入了黑暗——此時還不到中午一點,但整個世界仿佛已經進入了深夜。
一道閃電點亮了被烏云完全遮蔽的天空,滾滾烏云在肆意的涌動,隨著世界又恢復了黑暗,一道驚天的霹靂聲響起。
雷聲沉悶而驚悚。
張安平突然出聲:“王秘書,南京那邊的天氣預報是什么情況?”
“之前通報的是晴。”
“立刻重新詢問——”張安平的神色隱于黑暗之中,并不能清晰的分辨,但聲音明顯帶著急躁:
“我去聯系南京的機場!”
兩人急匆匆的沖進了大樓。
南京,大校場機場。
“我滴個乖乖,這老天爺瘋了吧!”
一名地勤人員慌忙的跑進了屋子中后,終于發出了驚悚的感慨:“剛才還晴朗的天空,不到七分鐘就成這模樣了?”
“確實罕見。”屋內的同伴也是心有余悸:“一轉頭,就從大中午變成了深更半夜,太玄乎了。”
轟隆隆
霹靂閃過,接踵而來的便是轟隆隆的雷聲,下一秒,黃豆大小的雨點就落了下來,僅僅是一眨眼,無數的雨點就從天砸落。
屋內昏暗的燈光穿過了沒有閉合的屋門,點亮了門口的丁點黑暗,在光幕籠罩的區域內,可以看到無數的豆大的雨點急促的砸落,一晃眼的功夫,地面上就出現了積水、水霧和水泡。
“乖乖,這雨,不講道理啊!”
一名地勤關上了屋門,不由自主的發出了驚嘆。
又一名地勤嘿笑:“下雨天打牌天,打牌吧!就這天氣,天王老子也落不下來嘍!”
“也是,來來來,打牌!打牌嘍!”
屋內的地勤們聚到了一起,開始“忙碌廝殺”。
地勤們可以偷懶打牌,但指揮塔內卻沒有這么悠閑。
突然的變天讓安排的降落全都作廢,指揮塔這邊忙著跟天上的飛機進行交涉,指揮他們遠離。
“長官,目前天上一共有四架飛機,已經有三架安然離開了積雨云。”
“關注最后一架飛機情況——立刻向周圍機場發報,詢問何處具備降落條件!”
“是!”
大校場機場塔臺這邊明顯是做出了判斷,認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不會輕易停止,所以目前的解決方案是讓天上的飛機改降其他機場。
暴雨越下越大,塔臺指揮這時候詢問:“第四架飛機什么情況?有沒有脫離積雨云?”
“報告,目前還沒有消息。”
“繼續關注。”
塔臺指揮并沒有在意,美國人的無線電在這種天氣下出現問題是常有的事。
可等了五分鐘后他再次詢問,卻被告知依然沒有消息,這下塔臺指揮有些不安了,便道:“聯系雷達站,詢問一下第四架飛機的情況。”
“對了,查一查空軍編號222的飛機是什么運輸任務。”
幾分鐘后,兩道回復一前一后出現:
“報告,雷達站稱八分鐘前,失去了第四架飛機的信號!”
“報告,編號222的飛機是軍統戴局長的專機!”
什么?
戴春風的座駕?
雷達站失去了信號?
這下子塔臺指揮慌了,立刻下令:“告訴雷達站,務必找出第四架飛機的蹤跡,無線電繼續呼叫,不要停!”
上海,虹口,軍統據點。
張安平立于窗前,凝視著宛如黑夜的外面,目光中帶著一抹難以言說的神色。
南京暴雨,白晝變黑夜!
黑晝!
而出現黑晝現象,云層厚度要超過十公里才成!
這是一種極其惡劣的天氣,對飛機的飛行而言簡直就是災難。
他……
會如宿命那般么?
張安平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匆匆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是王秘書的腳步聲。
張安平的臉上浮現出了厚厚的凝重。
門被推開,王秘書驚慌的沖進來:
“張長官,南京傳來消息,老板的座駕在雷達上找不到了!”
張安平面露震驚,急促的問:“南京上空目前有幾架飛機?他們的情況呢?”
秘書的聲音帶著顫栗:“一共四架,其他三架脫離了積雨云。”
“這種突然的暴雨,云層厚度超過十公里,雷達可能會受到干擾而無法捕捉到飛機信號……”
張安平喃喃自語:“暫時失去飛機的信號,應該是受到影響的緣故……”
“表舅吉人天相,區區雷暴,奈何不了他,奈何不了他……”
張安平的自語讓秘書的不安和緊張消散了不少。
但沉重卻依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張安平和王秘書索性就直接入駐電報室,隨時掌控第一手的電報。
下午兩點半,南京依然在下著大雨,但天色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的黑晝了,顯然最危險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可依然沒有好消息傳來!
雷達,始終沒有捕捉到第四架飛機的信號!
而南京大校場機場塔臺方面,始終沒有重新跟222號飛機建立聯系。
這意味著……222號飛機,失聯了!
張安平神色扭曲的下令:
“向南京周圍的所有機場、雷達站下令,關注天空中的情況!如果發現局座的飛機,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向空軍求援,讓他們務必派出飛機搜索222號飛機!”
一名參謀這時候道:
“張長官,南京周圍現在的氣候不適合飛機起飛。”
張安平充血的雙眸望向了說話的參謀:
“讓他們起飛!否則,我就把空軍的天……捅破!”
參謀被張安平充血的雙眸嚇壞了,一旁的電訊處長將參謀拉開,隨后向電訊人員下令:
“按照區座的命令發報!”
“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空軍方面有沒有起飛飛機并不清楚,但南京周邊的雷達站、機場,卻始終沒有消息傳來。
當時間來到了下午四點半的時候,整個電報室,已經被一股難以言說的沉重所籠罩。
戴春風的座駕,1點的時候失聯,現在過去了三個半小時,如果沒有出事,即便是無線電出了問題,這時候也該被其他地方的雷達捕捉到信號了。
可是,沒有!
編號222的專機,就像是消失在了天空中一樣。
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當分針艱難而決然的挪動到“6”的時候,沉默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張安平突然站起。
“地圖!”
參謀手忙腳亂的將地圖擺到了張安平面前。
瞥了眼桌上的上海地圖,張安平憤怒的將其一把扯成兩半,隨后咆哮:
“南京地圖!”
參謀亂了方寸,匆忙間翻不出來,還是電訊處長將地圖找出來擺在了張安平的面前。
張安平壓抑著不安、恐懼,用一種難以復述的口吻:“雷達最后一次捕捉到信號是在什么位置?”
“這里——岱山以北30公里。”
張安平刷的起身:
“備車!去龍華機場!”
電訊處長著急慌忙的道:“區座,外面的雨這么大……”
但后面的話被張安平陰冷的眼神給嚇回去了。
轎車在雨幕中快速的穿行,三月的上海雖然因為這場黑晝降雨而冷了不少,但在密封的車內理應感覺不到冷意。
可司機卻渾身冷的要命,他偷偷嘗試將車窗開了一道小縫,感受一下冷風,發現這冷風特熱乎。
這下司機明了了,所謂的冷意,是后面那位的緣故……
他只好悄咪咪的將車窗的縫隙關上。
一旁的王秘書發現了司機的小動作,意識到了對方這么做的原因后,不由借助后視鏡偷窺張安平。
此時的張安平臉上籠罩著一層厚厚的寒霜,盡管是用一種略顯平靜的方式坐著,但手卻一直緊緊的握著,像是要隨時要暴起殺人的猛獸。
如果老板真的出事,他……會怎么做?
一個念頭猛然在秘書腦海中閃現。
這個想法讓他屏住了呼吸。
那么,這個時候的張安平在想什么?
現在,是老戴布的局還是……真的出事了?
其實這個時候的張安平,心里的石頭反而懸的更高了。
原因很簡單:
心虛!
當他親眼看到戴春風的專機駕駛員換人后,立馬就想到了可能是徐天的手筆。
他相信徐天不會留手尾。
可是,要算計的人是誰?
是戴春風啊!
一個讓張安平寧可曲中取,也不敢直著拿的人物。
此時張安平最擔心的反而是另一個猜想:
如果戴春風是順勢而為呢?
棋子落定,棋手無悔——如果戴春風正是利用這種心理在布局呢?
或許他發現了徐天的動作,現在正在試圖釣出徐天背后的黑手呢?
長期的敵后情報戰經驗,讓張安平越是臨近勝利越是不敢大意,因為翻盤往往就出現在黎明的曙光之前。
總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貫徹好自己的人設,用自己的“真性情”來支配接下來的種種行為。
機場指揮官震驚的看著張安平:
“張世豪,你瘋了嗎?雨這么大,你想讓我的人現在起飛?”
“送死都不是這么送的!”
張安平怔住了:“所以,你們……之前就沒有派飛機救援?”
他其實知道上海站扣下了他的命令——他當時要求各地機場起飛飛機去搜尋,這道命令在這個暴雨如注的情況下,完全就是為難空軍,空軍又不傻,壓根就不會理會。
所以上海站扣下了他的命令。
只是,他必須“失智”,所以裝糊涂,不過現在必須揭開這個“糊涂賬”。
機場指揮官怒道:“開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智障!”
張安平轉身就走,不帶一絲猶豫。
機場指揮官望著張安平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
“真以為空軍是他軍統開的?現在戴春風生死不明,要是他死了,軍統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囂哪門子的張?!”
可惜,他說的太早了。
十八分鐘后,兩支軍統行動隊全副武裝的沖進了機場:
“經查,龍華機場涉嫌走私管制藥品、黃金,軍統奉命徹查!抵抗阻攔者,殺無赦!”
龍華機場方面懵了,我艸,這種事軍統也敢查?
瘋了嗎?
這不怕捅破天嗎?
你們就不知道空軍真正的當家人是誰嗎?
但面對殺氣騰騰的軍統武裝,面對正在趕來的忠救軍,龍華機場方面還是老老實實的選擇了束手就擒。
張安平再一次出現在了龍華機場,站在被捆起來的機場指揮官面前,他問:
“現在,飛機能起飛嗎?”
指揮官怒道:“張世豪,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捅破天了!”
張安平淡淡道:“押走,嚴查,重懲。”
他不再理會被軍統特工拖走的指揮官,向身邊的特務下令:
“告訴飛行員,誰愿意冒險起飛,接下來的走私案即便查到他,我保他!否則……重懲!”
有了這句話,自然有飛行員咬牙愿意一試,一共四架飛機在之后便冒雨起飛。
在上海這邊被張安平捅破天的時候,戴春風飛機失聯的消息也傳到了重慶。
當重慶的某些高官知道了南京遭遇的惡劣天氣后,他們立刻傾向于一個可能:
飛機掉了!
一想到軍統的支柱戴春風會因為飛機墜落而亡,這些人忍不住暗中激動起來,戴春風一死,再無人能掌控龐大的軍統,屆時這個成為所有人心腹之患的龐然大物,就能被輕易肢解了。
而不少人更是看到了軍統目前所掌控的利益:
漢奸財產清算、走私通道、管制藥品銷售渠道以及軍工遷徙……
即便還沒有戴春風死訊傳來,他們便已經暗暗聯系,做好了吞食的準備。
死了一個戴春風,肥了一大幫人,這貌似……也不錯嘛!
不過終究還是有人對戴春風關心的,比方說侍從長。
雖然他不滿戴春風不斷壯大自己的勢力、握著軍統自重、還想謀求海軍司令,但戴春風的忠心畢竟是真的,此刻聽聞戴春風的專機失聯,他立刻給南京方面的守軍下令:
展開搜索救援!
侍從室里有人提醒:“萬一因為暴雨的緣故飛機迷航,飛去了共區該怎么辦?”
侍從長聽到這個擔心后,立刻派人跟中共代表見面,早早的施壓。
軍統,局本部。
毛仁鳳焦慮不安的來回踱步,老戴的專機失聯,很有可能是遭遇不測了,那軍統……
他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張系年夜飯的巨大規模,一股絕望的窒息感生出。
若是沒有戴春風,軍統,誰還能是張世豪的對手啊!
他……會被輕而易舉的碾碎吧?
明樓和鄭耀先兩人呆在辦公室中,沒有人說話,但二人都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對方。
是安平嗎?
九成八!
二人用目光交流后,心中盡是無奈。
錢大姐的電報才收到不到24個小時啊……
上海,
晚上十點半。
機場上燈光齊亮,原以為能清閑一天的地勤們,小心翼翼的在機場上裝模作樣的忙碌著,生怕該死的軍統特務下一秒便將他們給帶走。
幸好雨在兩個小時前就停了,要不然,他們這會兒還得瑟瑟發抖的磨洋工。
塔臺終于傳來了指令,做好飛機降落準備!
磨洋工的地勤這下子不裝了,開始了緊張有序的工作。
兩架飛機在地面的引導下成功降落后,天上再無飛機出現。
“另外兩架呢?”
地勤們疑惑,六點多那會,不是飛了四架嗎?
有從塔臺出來的地勤小心翼翼的說:“摔了。”
“嘶——整整一半啊!”
有軍官低聲喝斥:“別說話,想死別連累我們!”
塔臺。
張安平沉默的站著,身后,王秘書正在做匯報:
“南京那邊在下午六點半出動了部隊進行搜索,但因為暴雨的緣故,進度緩慢,至今沒有抵達失聯地區。”
張安平沉沉的問:“還需要多久?”
“根據匯報,起碼得三天。”
“三天,三天黃花菜都涼了!”張安平突然暴怒起來:“三天,爬還爬不到地方嗎?”
王秘書只能擺出困難:“南京的雨很大,道路受損嚴重。”
像是接受了這個解釋,張安平在一陣沉默后又問:“飛機就沒查出什么來嗎?”
王秘書輕輕的搖頭:“沒有。”
“現在……”張安平看了眼天色,深呼吸一口氣后改口:“明早再派!”
“張長官,不能再派了!”王秘書趕緊阻止:“今天摔了兩架飛機了,若是再出事,空軍方面不會放過我們的。”
張安平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但他屈服了,最終放棄了讓空軍再去送死的打算:“立刻向駐滬忠救軍下令,征調所有有跳傘經驗的士兵,南京那邊一旦雨停,立刻組織空降到失聯地點展開搜索。”
這個命令出口后,張安平似乎有了想法,馬上又道:“另外,現在立刻懸賞組建一支空降小隊,明早天一亮,不管雨停不停,立刻空降至失聯地——”
說到這里,張安平的目光一凝:
“我也去!”
王秘書大驚:“張長官,你沒有跳傘經驗,雨中跳傘更是危險重重,你不能去!”
張安平充滿殺機的眼眸瞪向了王秘書:“執行命令!”
機場,張安平請來了多名跳傘經驗豐富的士兵,連夜突擊給自己上課,傳授跳傘經驗。
張安平其實會跳傘,而且還是跳傘老鳥——前世他就有豐富的跳傘經驗,系統空間又有專門的訓練,他豈能不懂?
雨中跳傘的風險,他比誰都了解!
真正的九死一生。
他當然不會跳,只不過是用這種方式來“打補丁”——如果戴春風真的是釣魚,自己必須用危險的方式來洗清嫌疑。
況且,他還是很相信自己的好兄弟的!
果然,凌晨四點的時候,一身泥濘的徐百川就出現在了
徐百川之前不在上海,聽聞戴春風出事,他才匆匆冒雨趕回上海,此時的道路可不是后世的高速,大雨中的行進是很危險的,一身泥濘就是證據。
才回到上海,本想換個衣服,沒想到就有人匯報了張安平想帶隊雨中跳傘,嚇得徐百川直撲
可算是趕在空降小隊出發前趕到了。
有了徐百川的強勢出馬,張安平沒能“如愿以償”的帶隊參與早晨的雨中跳傘。
只有空降小隊出發了。
而空降小隊降落后傳來的消息讓徐百川暗暗咋舌:
參與空降的九人,只有四人匯合,其他五人生死不知。
這四人展開了搜索,但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好消息是到了11點多的時候,南京的雨徹底的停了,就連烏云也給面子的散去了,早就待發的空降搜索隊在多架C47的裝載下直撲南京,一百多名傘兵空降到了失聯地點方圓二十公里的范圍內,展開了搜索。
下午四點,距離戴春風專機失聯的27個小時后,一支空降搜索小隊在岱山附近碰到了一個村子,村子里有人告訴搜索小隊,在昨天有一架飛機疑似在“降落”。
搜索小隊遂開赴岱山,在傍晚7點多的時候,于岱山中發現了一架摔落的飛機。
飛機殘骸上還能看見編號:
他們立刻通過電臺將消息匯報到了龍華機場的指揮部。
王秘書急匆匆的拿著電報過來。
“第7搜索隊在岱山,發現了老板飛機的……殘骸。”
張安平轉頭,木木的看著王秘書,臉上、眼中,除了木然,再無一絲其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