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
字體:
章)
鬼靈伯三個字一出,毫無懸念的讓整個殮尸司陷入瘋狂。
在場的仵作之中。
絕大部分連鬼靈將軍都沒有聽過。
更別說鬼靈伯了。
但無需解釋,只需要看洪慶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勢,就知道其手中的頭顱到底有何種分量。
只是……
那肩頭的尸體又是誰的呢。
眾人疑惑。
可姬源當然認得那尸體。
“這是我師父的尸體。”
洪慶的語氣很平淡。
平靜的語氣,讓在場殮尸司的眾人都心頭一緊了。
洪慶的師父是誰?
“若論起來的話,洪慶有一個半師父。”
耳邊,有一位少爺在低語,“狂刀武館的館主也是洪慶的生父洪三桂算一個。”
“同時,這洪館主也是黑石縣的武道泰斗,一縣之中唯二的武道巔峰。”
“另一位是統領捕快衙門的正九品巡檢武官,兼領黑石縣守衛,也是縣太爺的親衛,胡成。”
“官職不大,可無論實力還是權力,都遠超咱們殮尸官。”
“據我爹說是能與副司主以平輩相交的大人物。”
“洪慶剩下的半個師父嘛。”
男人的聲音更小了,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是殮尸司的四大殮官之一,同樣位列九品官職的嚴師李道苦。”
“若死的是洪三桂,此刻狂刀武館上下早就已經披麻戴孝,哭聲震天了。”
“可洪慶將尸體帶到了殮尸司……”
男人已經不說話了。
他也意識到了,洪慶背上的無頭尸體是誰。
在場的好多少爺,一年前就已經加入殮尸司了。
四大殮官在他們心中,就是鬼靈克星。
什么鬼靈來了也不好使。
可現在……
李道苦卻死了。
“鬼靈伯是什么?”男人后知后覺的問道。
“鬼靈將之上,是鬼靈將軍。”伍天賜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可以理解成氣勁武夫。”
“鬼靈伯,便是血勇。”
伍天賜見多識廣,繼續說道,“不過這等層次的鬼靈,對軀殼的要求也極高。”
“通常也會附身在血勇武夫的肉身之上。”
“血勇加上血勇,可不是一根手指加一根手指那么簡單。”
伍天賜看著洪慶,心中震撼不已。
洪慶已經強到能斬殺鬼靈伯的地步了嗎。
只怕殮官都不是這等存在的對手吧。
“師父重創了他,戒尺也碎了,我只是順手擰下了它的頭。”
“這是我師父的功績。”
洪慶攔住了張老頭的筆,隨后將他身后的獸皮袋子拿到了桌上。
張老頭也被洪慶的這一出給搞蒙了。
白送的一個鬼靈伯,這值多少葉?
鬼靈榜上都沒寫。
洪慶竟然直接拒絕了。
似乎是看出了張老頭的心思,洪慶說道,“我不需要別人的施舍。”
“我靠著我的刀,就能堂堂正正的拿下一切。”
“就像這里的所有人,再加上他們的出身背景,也一樣只能仰望我的背影一樣。”
洪慶聲音平靜的,說出了最欠打的話。
只是眾人看著那滿滿的獸皮袋子中的頭顱,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他們毫不懷疑,他們此刻若敢叫囂一句的話,洪慶就會瞬間揮刀砍下他們的腦袋。
張老頭開始拿著明珠核實。
“鬼靈將、鬼靈將、鬼靈將…”
還是鬼靈將……
張老頭愣住了,這一袋子足足二十三顆頭顱,全是鬼靈將!
“沒有其他的嗎?”
“小鬼的頭顱,我沒有撿。”
“好。”
張老頭半天,才憋出這一句話來。
“三百四十五葉,你現在是鬼靈榜第一了。”
洪慶不出關則兩月為零。
一出關直接大殺三百四十五葉,霸榜第一。
周圍的仵作們聽到這個數字,皆是苦笑一聲。
沒有嫉妒,沒有羨慕。
當兩者的實力差距過大的時候,人便不會生出嫉妒之情。
殮官李道苦死了的消息震驚了整個殮尸司。
一天內。
殮尸司上下死氣沉沉,氣勢低落。
巡視的工作照舊,但所有人都暫時不許入山了。
姬源找那牙郎,將沐澤街那套房子剩余的手續全部辦完。
“姬爺,昨天我若是有讓您不快的地方,您可千萬擔待。”
牙郎在衙門得知了姬源的身份之后,臉上的笑容就越發謙卑和真誠了。
原本還硬朗的腰板,一路都沒直起來。
“這是我叫的幾個兄弟,幫著您搬家。”
“那就多謝了。”
姬源笑著抱拳,對這種態度也有些習以為常了。
“之前我抽的三兩銀子,也還您。”
牙郎說著就從懷中掏銀子。
“不用了,咱們按規矩辦事就行。”
姬源按住了牙郎的手。
“唉唉。”牙郎連連點頭。
隨后。
姬源東市買被褥、西市買大木桶、南市買新的鍋碗瓢盆、北市定了一套茶具和八仙桌。
畢竟不是槐香街的‘員工房’了。
家里要有的東西還是得備上,萬一來個客人連個喝水的杯子都拿不出來。那讓人家怎么想自己。
等姬源回到寬敞的院子,已經忙活半天了。
他這才馬不停蹄地開始修行從宋城山那里得來的煙山步。
這次深山之行。
讓姬源充分意識到了有身法、有速度的重要性。
宋城山那句話總結的很對。
步法精髓,在于身處不利,能夠跑路。
跑得快,實在是太重要了。
姬源照著煙山步的步樁,開始修行。
“步伐的精髓在于,如何讓自己跑的更快。”
“起跑的姿勢,奔跑時的姿勢,以腳掌落地還是腳趾落地……”
“如何運用肌肉,去承受更小的震力。”
姬源一邊品讀,一邊修行。
偌大的院子可以讓他完整的走完一遍步法,而不擔心撞到墻,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步樁加上心法口訣,讓姬源如魚得水。
他現在已經到了氣勁層次,無論對于肌肉還是氣血的操縱,都遠非普通人能比。
一葉知秋,一通則百通。
步法也屬于武道行列,姬源境界高深,想要將煙山步入門自然也就不是難事。
而體內的妖丹大蟒和虎髓瓊漿之藥效,更是讓姬源如魚得水。
“煙山步總計三層,踏山,點水,踩煙。宋城山倒是會起名字。”
這第一層的踏山最是簡單。
就是將力量凝聚于雙腿上,用爆發力去提升速度。
短短一天時間。
姬源就學會了煙山步的第一層。
腳下塵土飛揚,姬源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
冷風扇在姬源的臉上,仿佛一個面罩扣了過來。
“這就是速度快的感覺。”
姬源很享受這種感覺。
他在院子中橫沖直撞。
地上的土石飛揚,不一會兒院子里就成了黃雪參半的場景。
姬源樂此不疲。
實力的每一分提升,都讓他倍感滿足。
姬源調息了一陣。
就回到自己的廂房之中。
足足五米長,放上一張大床、柜子還有書桌之后,還是顯得十分空曠。
姬源從柜子里拿出那張鍛骨圖,小心翼翼的打開,掛在墻上。
他則爬上床。
噗通。
姬源雙腿一軟,險些從床上滑下來。
“嘶……”
姬源低頭看去,小腿肚和大腿板都在打顫。
“練步伐,把腿練軟了。”
姬源忍不住倒吸涼氣。
艱難的抬起如同灌鉛的腿,爬上床,盤坐于床榻之上。
沐浴鍛骨圖灑下的真意。
那微微發暖的感覺,像是有成千上萬根細針,刺入姬源的皮膚。
鋒利的針頭貫穿血肉,直直的刺入骨中。
發癢,發疼,讓姬源心慌。
他在床榻上,如坐針氈。
“啊……”
姬源忍不住低聲呻吟。
他第一次感受這種酸爽。
骨頭,似乎還發出輕微的咔嚓聲。
沐浴鍛骨圖,更像是一種折磨。
但……剛剛修行煙山步帶來的酸痛,似乎減少了一些。
咔咔咔……
骨頭的響聲越發劇烈。
姬源這才意識到,不是修行煙山步的酸痛減輕了。
而是骨頭的痛轉移了姬源的注意力。
“好好好,也算是以毒攻毒了。”
姬源苦中作樂。
如此的痛苦修行,姬源持續了約莫一個時辰,這才戀戀不舍的爬起來,將鍛骨圖小心翼翼的收好。
豆大的灰色汗珠,滿背都是。
伴隨著的,還有一股惡臭。
“雜質,還是骨中的毒?”
姬源無從知曉,只知道這股惡臭味道,隨著時間的推移讓姬源這整天和尸體打交道的仵作都有些反胃。
他連忙踉蹌的起身。
燒水,擦身子。
“啊”
姬源重重的躺在新軟的床褥上,顫著音嘆息了一聲。
要想做人上人,著實不是易事。
他躺在床上,連飯都懶得吃了。
“修行,去靈界逛逛。”
姬源倒頭,默念靈界術。
熟悉的紅黑之色再度顯化。
姬源望著這方世界,開始默念火焰。
“火焰、烈火、火光……”
姬源呢喃著。
周身的靈力也不斷的朝著自己匯聚。
不知過了多久。
姬源手心中的靈力,驟然燃燒起來。
“這就成了?!”
他驚喜萬分。
他心念再動,手中的火焰就被他朝著身前灑去。
面前一米,直接被火焰覆蓋。
范圍攻擊!
還是靈力攻擊。
這可是大殺器啊。
還不等他繼續嘗試,耳邊就響起了一道聲音。
“做我的奴仆吧,我將賜予你火焰的力量。”
“臣服于我。”
那聲音干巴巴的,做作、生硬、虛偽。
像是大人誘騙小孩的夸張表演和把戲。
“誰會被這種愚蠢的謊言欺騙。”
姬源眉頭微皺。
可隨即反應過來,這大概是因為自己有魂契的原因。
將那聲音中的威能給排除在外了。
剝離了那聲音中所蘊含的侵擾人心的力量,這話語就顯得十分可笑了。
不過這也側面證實了姬源的想法。
這種蠱惑,是群發的。
如果是神靈親至,肯定不會蠢的用這種話語,至少也會富有感情的朗讀一遍吧。
伱的詢問太敷衍了,我不同意!
姬源心中腹誹。
自己不搭理就好了。
他說他的,我玩我的火。
混沌中的干擾對自己不起作用,就意味著自己將從靈界中攝取靈力的‘邪功’中的邪惡剝離了。
剩下的,就只剩下快速提升。
“水,水流……”
姬源又開始冥想其他的力量。
水流的形狀、水滴、大海。
咕嚕嚕……
一滴水從姬源的手心中冒出。
只不過水量完全不如火焰旺盛,只有很小的一滴。
姬源將水撒出去。
但就像是一滴細雨落在了干涸的大地上。
沒有絲毫波瀾。
“應該是我與水不親和的緣故?”
“做我的奴仆吧,我將賜予你水流的力量。”
“臣服于我。”
又是如出一轍的聲音,只不過這次和上次應該不是一個人…神。
但依舊是干巴巴的,對姬源毫無影響。
“這些群發消息,還會互相抄襲嗎……”
姬源吐槽一句。
他接下來嘗試了土、木和鋼鐵……
可惜這三種干脆一滴都召喚不出來。
甚至連群發消息都沒有了。
顯然自己不是他們的目標群體。
“有火焰和水就夠了。”
姬源從靈界中退出來。
“火來!”
姬源心中低喝一聲。
手心中靈力緩緩聚集。
下一瞬。
呼的一下,火苗從姬源的手中竄出。
姬源心念一動。
火焰開始在手心中翻滾,一條條火蛇在翻滾中越來越大。
最后變成了一個頭顱大小的火球。
豪火……咳咳,串臺了。
火球術!
姬源朝著門外打去。
積雪融化,凍土開裂。
一股黑煙在那火球落下之處緩緩升起。
姬源艱難的起身,湊上前看。
地上有一個半寸深的焦土坑。
“威力還算不錯,如果我蓄力更久一些的話,應該還能再提升一些。”
姬源回想了一下。
“飛行的速度也還行,出其不意的話,力壯境的莽夫肯定躲不開的。”
“打穿氣勁武夫的勁氣…需要蓄力。”
“宋城山那樣的肯定不用想,站著不動撐開一寸勁氣就能擋住。”
“也就打個四五分勁氣的水準,也還不錯。”
自己現在畢竟才鼠目層次而已,靠著火球就能威脅氣勁武夫。
等自己到鷹眼層次,那就莫欺少年窮了。
“嘶……如此想來,已經是蟒瞳層次的牛少新的實力,恐怕藏的有點太深了啊。”
靈修的實力變現相當簡單。
就拿火焰的火攻之術來說。
只要你靈力層次到了,找到了相匹配的屬性。
那就直接變現、蓄力,打出去就好。
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練拳樁,練廝殺,打磨筋骨、磨練皮膜,運用氣血之類的復雜流程。
“靈修的前途,無限光明啊。”
除去靈界之中,藏身于紅黑混沌中的詭異之外。
早晨。
姬源拖著沉重的身體緩緩從被窩里爬起來。
無他,門外傳來了叫門聲。
“嘶”
真冷啊。
姬源推開廂房門的一瞬間,就想重新回被窩里。
他望了眼大門。
“有個大院子其實也不是那么好。”
“從我起床出門,走到大門口開門,至少得走十米遠哪。”
姬源吐槽了一句。
隨即微笑著快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一襲紅衣伴著冰雪刮來的香風,讓姬源的精神一振。
紅衣,伍姑娘。
“新年快樂,姬兄。”
伍天娣身后,還有馬匹的嘶鳴。
大馬拉著車,車上裝著滿滿當當的一堆東西。
今天是新年了。
姬源恍然,他忙著朝伍天娣抱了抱拳,“新年快樂。”
“不知伍姑娘登門,有何貴干?”
伍天娣笑了笑。
著實有書上寫的美人一笑天地失色的感覺。
倒不是真失色,而是注意力都在美人臉上了,誰去看風景啊。
姬源自認不是什么視色如命的人。
但也不禁贊嘆伍天娣的長相。
“前幾日我當眾出言不遜,唐突了姬兄,興許給您帶去了困擾。”
“今天趁著新年,正好趕上姬兄的喬遷之喜,小女子就想著來當面賠個不是。”
“小……”不等姬源擺手。
伍天娣就連忙說道,“姬兄可別拒絕。”
“你我日后肯定是要并肩作戰,對抗鬼靈之禍的。若是心有芥蒂,到時候難免會出岔子。”
“我這禮,送的是私情,更是公事啊。”
伍天娣話都說到這兒了,姬源也著實不好推辭。
“無傷大雅的小事而已。”
“真是辛苦伍姑娘登門跑一趟了。”
伍天娣看著擋在門前的姬源,絲毫沒有讓自己進去坐坐的意思。
天才就是天才,見色而不心動。
她微笑一聲,“我今天登門,其實還有一事想要和姬兄商量。”
“何事?”
姬源正色。
“這里恐怕不方便講。”伍天娣猶豫道。
“哦,你看看我……光顧著說了。”
姬源笑了笑,讓出身位,“寒舍簡陋,請伍姑娘將就進來坐一坐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房中。
馬車則留給了伍天娣帶來的管家看管。
大堂里。
姬源為伍天娣倒了杯茶,是白巖坊市最便宜的綠茶,隨后坐在對面。
伍天娣笑著喝了一口。
贊嘆一句,“很清爽的茶啊。”
姬源直入正題,“不知伍姑娘要說什么事?”
伍天娣的神情頓時就嚴肅起來了。
“嚴師李道苦死了。”
“如今四大殮官的位置,就空了一個。”
“姬兄以為,這位置要誰坐才何時?”
姬源眼神一瞇,笑道,“我不太懂伍姑娘的意思。”
伍天娣不緊不慢的說道,“殮尸司雖然內部團結,但隱隱也有派系之分。”
“以曲賓為首的老仵作,還有以我們四大金剛為首的新仵作。”
“殮官的位置,說重要吧,也就是一個名頭,九品芝麻官嘛,在黑石縣在大乾王朝都是最底層的。”
“可說不重要,咱們殮尸司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了,直接聽命于郡府。而且殮官能夠發號施令,分配資源。”
“若遇除鬼大戰,何人攻堅,何人享受都有回旋調度的余地啊。”
姬源心中也盤算起來,伍天娣說的并不無道理。
畢竟自己也在張鹿和張老頭的‘暗箱操作’下,雖說是自己的功績,但也確實是享受了超格的福利。
鍛骨圖不就是這么爭取來的嗎。
這事兒,當真也是件大事。
求月票,求訂閱
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