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崽子們一窩蜂圍上來，各個眼里冒光。
雷加揉了揉長子的腦袋，無奈道：“這次只帶梅卡，你們要留在里斯。”
瓦蘭提斯還不太安全，不適合龍崽子們全員出動。
“我也不行嗎？”
貝爾隆大失所望，還想爭取：“我可以照顧弟弟。”
梅卡趴在父親懷里，大眼睛里閃爍亮光。
雷加搖搖頭，拒絕道：“還不行，梅卡也只是去逛一逛。”
貝爾隆小臉一垮，落寞道：“因為我沒有龍？”
他指著角落里打哈欠的斯拉克斯，眼里滿是倔強之色。
幾個弟弟妹妹都有龍，乘船來到里斯路上便和母親一同馭龍翱翔。
父親肯定是嫌棄他沒有龍，不想帶他一起出門。
雷加沒想到長子會萌生這種偏激想法，面對面蹲下身，遲疑道：“貝爾隆，你想要一條龍了嗎？”
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打破僵局。
給長子一條龍，迎刃而解。
貝爾隆扭過頭，低聲道：“如果我讓您失望了，或許應該盡快選擇一條趁手的龍。”
“不！你還那么小，怎么會令人失望。”
雷加踮起長子的下巴，悉心教導：“趁手也不準確，龍不是咱們的工具，要心存敬畏。”
貝爾隆沉默了。
他還是想要一條龍，像梅卡一樣和父親出門。
到戰場上，到新征服的土地。
梅卡歪頭看著哥哥，雙手托腮。
其余龍崽子們一個個失望臉，目光全落在貝爾隆身上。
連鐵王座繼承人都被拒絕，他們更別想了。
雷加一手抱著梅卡，另外摟過沉默不語的長子，彼此額頭碰撞：“好好想想，若你想要一條龍，作為父親我會盡量滿足你。”
他對梅卡的確偏愛，但對貝爾隆從未保留。
長子是繼承人，永遠要有壓服其他子女的地位。
“照顧好弟弟妹妹，不要胡思亂想。”
雷加輕輕揉捏長子的肩頭，起身漸漸遠走。
“嘶嘎”
斯拉克斯追隨小主人，一同離開場地。
貝爾隆低著頭，望著父親的背影。
“哥哥，別不開心。”
萊安娜湊上前，把小巧的沃馬克斯遞過去，哄道：“我把小晴天借給你。”
貝爾隆瞥了一眼，揉揉妹妹的毛躁腦袋：“不用的，安娜。”
一條小幼龍，龍蛋還是他送出去的。
說起來，龍蛋孵化真是不講道理。
在他手里六年沒有孵化，轉手到妹妹手里就孵化一條幼龍。
“讓開點，小丫頭。”
伊蒙一屁股擠開安娜，摟著大哥的肩膀，仗義道：“走！我帶你回龍石島，咱哥倆去找銀翼。”
要說誰最知道大哥的心，絕對非他莫屬。
貝爾隆又瞥了一眼，嫌棄的扒開手：“算了吧，你會嚇尿褲子。”
“伱們先玩，我出去轉轉。”
貝爾隆不想聽安慰，默默走出龍穴。
安慰都是弱者需要的東西。
父親說過，他生來就是強者。
而強者，就需要一條具備壓倒性優勢的成年巨龍。
“嘶嘎……”
“安靜點，敘拉克斯。”
雷加回到龍穴大殿，一眼便被黃金猛獸吸引。
敘拉克斯趴在地板上，嬉鬧似的搖頭晃腦。
雷妮拉穿上久違的黑色馭龍服，站在旁邊磨蹭巨龍的下顎。
雷加愕然道：“雷妮拉，你要出海巡邏嗎？”
“不！”雷妮拉回眸一笑，宣告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可我要回瓦蘭提斯，里斯不能沒人駐守。”
雷加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雷妮拉款款上前，接過懷里的梅卡，坦然道：“我不想留在后方，蘭娜爾會替我守護里斯。”
蘭娜爾脫離戰場，海倫娜居家養胎，伊蒙德被放逐。
戰爭缺少擁有一戰之力的馭龍者，她可以頂上去。
雷加直言道：“戰場很危險。”
“你身處危險，與我身處危險何異？”
雷妮拉紫眸炯炯有神，拉著雷加的手放在心口，語氣懇求：“我是姐姐，讓我當一回維桑尼亞。”
從第二次石階列島戰役時，與弟弟并肩作戰便是夙愿。
可惜，多年來一直重復懷孕、生產。
應了母親的那句話，產床成為她的戰場。
時至今日，關乎家族榮辱的大戰再起。
她不想退縮，希望出一份力。
雷加側過頭，仍避不開雷妮拉的灼熱視線，警告道：“到了戰場，你和敘拉克斯都要聽從指揮。”
面對雷妮拉的請求，他不會像拒絕貝爾隆一樣否決。
雷妮拉具備馭龍上戰場的能力。
雪藏她，埋沒她的能力，只會毀了她。
啵雷妮拉大喜過望，踮起腳尖親吻一下側臉，肯定道：“放心，我絕不會拖后腿。”
“最好如此。”
雷加擦拭濕漉漉的口水，壓著上揚的嘴角：“出發！”
里斯上空。
“嘶嘎——”
遮天蔽日的漆黑龍翼灑下如墨陰影，悶雷般的咆哮響徹城邦。
貪食者一龍當先，一頭扎入云層。
“追上去，敘拉克斯！”
伴隨清脆的馴龍語，通體黃玉色的巨龍騰空，興高采烈的嘶鳴。
兩條巨龍之后。
一條銀灰鱗片、霧靄色翼膜的幼龍慢吞吞飛出，不緊不慢的尾隨。
平頂高塔，某間閣樓。蘭娜爾一身輕薄睡裙，大方裸露出香肩、美腿，站在落地窗前遠遠眺望。
銀灰幼龍的背上，依稀可見綁著一個小男孩兒。
蘭娜爾見了，無語道：“哪有這么當父母的。”
直接綁在龍背上，虧他們想的出來。
真就孩子多，生出來為了頑？
咕嚕咕嚕一陣嘰里咕嚕的叫聲傳出，蘭娜爾驚訝的捂住肚子。
“又餓了。”
蘭娜爾晃了晃頭，肩帶滑落光滑肩頭，轉身去找吃的。
蓮步輕移間，腰下渾圓搖曳身姿，半抹白膩露出衣襟。
經過愛情的滋潤，本就豐腴的身材愈發成熟風韻。
同一層閣樓。
梅莎麗亞斜靠窗沿，懷里抱著一只卷毛小狗。
“嗚嗚”
小狗洗的白凈凈，吐出舌頭斯哈斯哈。
梅莎麗亞靜靜眺望，眼底暗藏糾結。
“戴蒙，你總是給出難題。”
梅莎麗亞眸光深邃，輕撫小狗的腦袋。
要是那個男人也向小狗一樣溫順、忠誠，她也不會有如今的境遇。
一言不發的走了。
將她留在里斯，派人下達一項指令。
仿佛她就是一張廁紙，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顯得重要。
仲夏降至。
奴隸灣，懸掛各色旗幟的艦隊封鎖入海口，斷絕與外界的海上往來。
蠕蟲河邊，一座紅磚壘砌的巨大城邦屹立。
——阿斯塔波
烈日照耀下，奴隸城邦似乎陷入某種困境。
雄偉城墻上，數名賢主神情焦急，不時鞭打奴隸出氣。
噼啪！
“該死的，彌林和新吉斯到底怎么說的！？”
一名光頭賢主揮動鞭子，氣急敗壞的大吼。
被抽打的奴隸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新吉斯的海域被封鎖了，彌林使者送來一個木盒子。”
新吉斯位于奴隸灣的入海口，是一座繼承同樣建立在古吉斯帝國灰燼上的海島城邦。
維斯特洛大陸的艦隊進攻后，便立刻豎起中立的旗幟。
“混賬，都不管我們的死活！”
光頭賢主大怒，一鞭子抽在奴隸臉上，指桑罵槐道：“再不支援，等著城里的奴隸開城獻降吧。”
“不！不！”
奴隸被鞭打的皮開肉綻，恐懼的連連擺手：“我們依靠賢主活著，絕不敢背叛。”
“賤骨頭，滾下去吧！”
光頭賢主心情好轉，放過傳信的奴隸。
轉頭一看，其余賢主四處亂轉，一個個魂不守舍。
一名年輕賢主跪倒在地，雙手觸碰燒成焦黑的女墻，失神呢喃：“龍，好美的金色巨龍。”
鐵王座的艦隊駐扎蠕蟲河，斬斷阿斯塔波對外的控制。
一連數日，派遣一條金色巨龍焚燒城邦。
幾番威嚇下來，城內已經人心惶惶。
光頭賢主顧不上他們，打開使者送來的木盒子。
驀地，一聲僵硬高呼響起。
“龍！快躲避！”
光頭賢主大驚失色，還不等反應，已經被一名黑甲士兵撲倒。
“嘶嘎！”
一條金閃閃的華美巨龍沖破云層，太陽表面般的龍焰洶涌而至。
“龍焰，再加把火！”
伊耿一身黑色戰甲，說著一口高等瓦雷利亞語摻雜通用語的指令。
轟隆隆——
陽炎豎瞳興奮，順著城墻一頭滑翔過另一頭，龍焰灼燒一遍。
“嘶嘎！”
一輪噴火仰頭騰空，淡粉色的翼膜絢爛如彩虹。
上千名無垢者守在城墻，少數人沒來得及躲閃而葬身龍焰。
“走，快走！”
光頭賢主一臉煙熏妝，在無垢者的護衛下狼狽爬下城頭。
無垢者訓練有素，面對巨龍也不會退縮。
在三根盔刺的指揮官率領下，操控蝎子弩進行分反擊。
“嘶嘎！”
陽炎噴出數口龍焰，在蝎子弩發射前溜之大吉。
伊耿臉色漲紅，振臂歡呼：“好樣的，今日任務完成。”
一人一龍瀟灑離去，獨留阿斯塔波的賢主心跳加速。
望著金亮的巨龍飛走，無垢者們松了口氣，習慣的抬走同伴焦尸。
城墻下，兩名無垢者一左一右夾著光頭賢主。
光頭賢主雙股顫顫，臉色慘白：“不行，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敵人封鎖河岸，每日派巨龍襲擊。
他們成了孤城，數千無垢者大軍有力使不出來。
正說著，幾名無垢者神情沉重的走下城墻。
其中一名無垢者，正背負一具飾品奢華的焦臭尸體。
“這、這是……”
光頭賢主瞪大眼睛，哆嗦的說不出來話。
另一邊，一日一次的襲擊結束，伊耿興沖沖的返回駐地。
跳下龍背，左顧右盼的找人。
將營地鬧的一團糟，最后將隨軍學士叫來。
咬著筆頭子，憋出幾行雞扒拉似的丑陋文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