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祁陸聞的強烈視線，鹿梨很淡定的反問一句：“祁爺看呢？”
“我一個自小被拐賣到緬北的人，難不成會遇見一個很好的人，自小教育我長大？”
鹿梨話里有話，“有這樣的遭遇，我可真是太幸運了。我這輩子都會感激養育我長大的人。”
祁陸聞看著鹿梨：“那你打算怎么感激？”
“以身相許，夠不夠？”鹿梨挑眉。
“對方養育你長大，不是圖你一句以身相許。”
“是啊，所以我能怎么辦呢。我把自己送出去，對方都不要的地步，說明我也就那樣。”鹿梨有些自嘲了。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說這些的。
祁陸聞只是對她沒有心動的愛情，可在照顧疼愛她上面，并未對鹿梨有任何虧待。
鹿梨這樣說話，有點白眼狼。
可有些情緒總歸是讓人控制不住，總是想要說點什么來一個情緒的宣泄。
可越是想宣泄，越是詞不達意。
甚至會傷人。
“祁爺可能不知道，正如我小侄女所說的，我不是一個很好的人。所以在感恩這方面我也做的不好。”
鹿梨說，“以后祁爺要真跟我小侄女有什么感情發展，還是離我遠點比較好。”
“小姑姑你別這么說。”祁陸聞還沒回應，盛雪姿倒是著急表明自己的善良，“小姑姑只是遭遇不好。我想以后在盛家，我父親和祁爺好好教引導，小姑姑一定會變好的。”
盛雪姿這句話說完，現場沉默了下來。
而瞬間，盛雪姿就意識到自己是說錯話了。
她就是太著急了。
看著祁陸聞與盛鹿梨之間的對話，總覺得插不上話，好像兩個人之間有天然屏障，隔絕了所有人。
可明明兩個人的對話是有點爭鋒相對的。
甚至兩個人看著很不熟。
盛雪姿只能將求救信號發送給另一位當事人何望塵。
誰曾想，盛雪姿還沒開口，何望塵已經先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鹿梨看著祁陸聞，倒是順著盛雪姿話說下去：“看來祁爺跟我小侄女發展很好。這么快，小侄女就已經下意識將祁爺當做盛家的一份子。”
“小姑姑你說笑了，我剛才只是說話太著急，說錯話了。”盛雪姿急忙澄清。
“是嗎？”鹿梨淡淡反問：“我以為我猜中了小侄女所想，還想著說，盛家好事將近。
在我的身份回歸宴上，剛好可以公布小侄女跟祁爺的好事，來一個雙喜臨門倒也不錯。”
這句話說完，盛雪姿激動了下，下意識看向祁陸聞。
有那么幾秒鐘是期待祁陸聞給回應。
可祁陸聞只是淡淡的喝著剛才攔截鹿梨喝的可樂，沒說什么。
盛雪姿心里是有失落，又覺得理所當然，當即說：“小姑姑可愛開玩笑了，祁爺你別當真。”
“你們先聊，我去一趟洗手間。”盛雪姿找了個借口離開包廂。
盛雪姿和和何望塵都離開，包廂內也就剩下鹿梨與祁陸聞。
鹿梨也就沒有裝什么，直接靠在椅背上，說了句：“剛才的話就是隨口說的，祁叔叔別放在心上。”
鹿梨服了軟。
她就是覺得，不管心里再有什么刺，但在對于祁陸聞對自己恩情上，是絕對不容許說傷害他的話。
“傷人的話都已經說了，是想不放在心上就可以的嗎？”祁陸聞看著鹿梨。
鹿梨認罰：“那祁叔叔說，想要我怎么補償，我都可以。”
“確定都可以？”祁陸聞反問。
鹿梨認真的點頭：“是我做錯事說錯話，應該的。”
“從現在開始跟何望塵徹底斷了，日后一句話都不準說。”祁陸聞直接提出要求。
“除了這個。”鹿梨也回的干脆。
如果之前沒有答應何望塵，陪他玩這場游戲，鹿梨是會答應的。
對于她來說，就算祁陸聞這輩子都對她沒有愛情的心動，可他永遠都是她最親的人。
永遠的第一位，不可改變。
任何人也不能替代。
可祁陸聞此時得到鹿梨毫不猶豫的回應，臉一沉再沉：“你當真要跟那小子在一起？”
“祁叔叔還是想想，需要我做什么，才能彌補剛才對你說的話造成的傷害。”鹿梨選擇逃避這個話題。
祁陸聞知道她逃避，并不吭聲，只是冷冷的盯著鹿梨。
兩人之間就這么沉默下來，氣氛突然尷尬。
洗手間。
何望塵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盛雪姿靠在石柱上玩手機。
一看就是故意等他。
不過何望塵當沒見到，從盛雪姿身邊走過。
盛雪姿忙喊人：“你知道我在等你。”
何望塵勉為其難的停下腳步，甚至都不愿意回頭看盛雪姿一眼，“你想說的無非就是，感覺到鹿梨跟祁爺之間氣氛不對勁，想讓我管管鹿梨。
或者說，說說她小時候被拐到緬北的事，不知道她在緬北經歷了什么，或者在我面前上演心疼你小姑姑，讓我好好對待她，不要介意她過去的事。”
何望塵越說越不耐煩。
盛雪姿是越聽臉越不看，何望塵幾乎將她所有想表達的話都給表達了。
可盛雪姿自然不肯承認，不然很沒面子：“你誤會了，我是想告訴你，我小姑姑性格不好。你要想好在一起就要接受她的壞脾氣，沒辦法就不要接受。”
說完這句話，盛雪姿快速越過何望塵往前走。
而等盛雪姿推開包廂門時，發現包廂內只剩下抽煙的祁陸聞，并不見鹿梨。
“小姑姑呢？”盛雪姿疑惑的詢問。
祁陸聞淡淡看了一眼：“走了。”
“那何望塵……”
她一回頭，便見原本跟在她身后的何望塵已經不在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
不過，兩個電燈泡走了，盛雪姿是高興的。
本身她就不想讓鹿梨跟她和祁陸聞同桌吃飯，加上看著鹿梨跟祁陸聞的對話，盛雪姿心里更是暗自發誓，以后要讓祁陸聞跟鹿梨離遠點。
畢竟是緬北回來的人，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
“祁爺，既然……”
“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祁陸聞站起來將煙掐滅，根本不給盛雪姿任何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