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勤奮的關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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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準備離開瑞城。
阿木是安銀木嗎?大概率是的。
他干的銷贓還是正經翡翠生意?都有可能。
泉哥說對方兩年前表示要離開華夏,但不一定短時間內離開,或者說離開后又返回,幫助月清和安銀芝去明城偷走了姜妍妍的手鐲。
陳益傾向于安銀木離開后又返回,被安銀芝叫回來的。
兩年前的話……
連環命案并沒有發生,也就是說他應該沒有直接參與郝震倫四人被殺的案子。
在偷走姜妍妍手鐲后,他是暫時留下還是回到蒲甘?
“他在蒲甘。”
純粹是陳益的直覺,月清已經寫下了遺書,警方又拿安銀芝沒有辦法,換位思考,安銀木留下沒有任何意義。
這個人不能稱得上是一個壞人,陳益也沒有必要動用自身職位和私人關系去跨國緝兇,能不能找到還不一定,耗時耗力,浪費功夫。
就個人而言,他當前對安銀木并無惡感。
當然了,安銀木確確實實犯罪了,這一點無法改變,不能說你劫富濟貧法律就允許,否則國家會在短時間內冒出無數個江洋大盜,社會動蕩。
“井芒村是一國兩寨村。”
臨走前,陳益回頭看了一眼井芒村所在的方向,那個地方和蒲甘無縫接壤,抬腳就是蒲甘,后退就是華夏。
要說安銀木兄妹誰和月清見面最方便,肯定是安銀木了。
不知月清自殺的時候,安銀木會不會來送她最后一程。
聰明人的思維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陳益覺得安銀木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人往往自信、大膽,行事出人意料。
若是他有辦法知道警方包圍了井芒村,可能會冒險去見月清最后一面,隔空做最后的告別。
“說不定當時他就在附近,能躲過無人機嗎?熱帶雨林植物密集,把自己裹成綠色的粽子應該可以。”
“再選個好位置,拿個望遠鏡……”
換做自己,陳益認為能干得出來,并且不會被警察發現。
他可以,別人自然也可以。
思索間,車輛消失在道路盡頭。
到明城又是晚上了,這段時間多次往返明城和瑞城,路上浪費的時間都有幾十個小時,有些案子空間跨度很大,相應就會有時間上的損耗,無法避免。
手機里有來自夏闌山的未接電話,陳益也不知道路上為什么沒有接到,可能不小心把音量減到了最低,加上車內的音樂,在淺睡中未曾注意來電鈴聲。
陳益回電,兩人簡單聊了兩句,約定明天上午去省廳細談,今天先好好休息。
吃過飯后方書瑜他們回酒店了,陳益獨自去了醫院。
明天或者后天可能要離開明城返回陽城,近期韓躍東暫時不會出院,算是告別一下,未來總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也許不會再有案子上的交集,但云州是知名旅游省,起碼以后會來玩玩。
“陳隊……”
來到病房,韓躍東剛要打招呼,陳益擺手:“別隊長了,停職了,再過幾天說不定就給擼了。”
停職?
韓躍東很意外,這點小事再怎么說,也不可能把一個省城的支隊長兼省廳副總隊長停職啊。
“廳里有人跟你有仇吧。”韓躍東狐疑。
陳益笑道:“那倒沒有。”
不存在,方松平只要一天在位,身邊所有人都是好人,哪怕內心不滿也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做出行動。
“沒有?”韓躍東皺眉,“奇怪了,不應該,讓老夏和陽城說一聲吧,是不是哪里誤會了。”
他當真了,在為陳益擔心。
人家大老遠跑來幫忙查案,現在案子基本已經偵破,停職了算怎么回事?心里得咋想啊。
陳益解釋:“不必,這里面可能還有其他事,半個月左右應該能復職,而且不會有處分,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其他事?”韓躍東一時間沒有聽懂,不過他在云州省廳干了那么多年,理解能力還是很強的,“行,沒問題就好,到時候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畢竟你是我們請來的人。”
陳益笑著說道:“好,真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不會和韓隊長客氣的,今天過來是要和韓隊長告個別,我估摸著明天或者后天會離開明城。”
“咱們,有緣再見了。”
說完,他沖韓躍東伸出了手。
都是刑警,都在省廳,都任職刑偵總隊副總隊長,兩人之間的共同點還是很多的,可惜這次沒機會攜手偵查案件,是個遺憾。
韓躍東抬手和陳益握了握,笑道:“有緣再見,陳隊長,一路順風,以后有機會可以來云州玩,說實話,我們這個地方的旅游絕對比東洲強。”
陳益答應:“沒問題,到時候來了一定給韓隊長打電話。”
兩人沒有提案子,該查清楚的已經全部調查清楚,存在疑點的地方也失去了調查方向,聊也白聊,就看韓躍東出院后會怎么處理了。
未來若真有重大突破,韓躍東必然會給陳益打電話通知。
離開病房前,陳益說了一聲安銀木可能在蒲甘,韓躍東表示了解。
真在蒲甘的話,更別想找到人,不論是韓躍東還是陳益其實心里都明白,本案的結果大概率到此為止了。
翌日上午,陳益幾人趕到云州省廳,進了夏闌山的辦公室。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辦公室除了夏闌山外,還有三個人。
陳益認識其中一位。
王秘書。
“這幾天沒討論完?還是專門等我呢?”
陳益心中這樣想著。
供詞都已經拿到了,證據確鑿,只差抓到杜強,不可能再有變數。
就算有,他也管不著,這是云州的事。
其他兩位的身份很好推斷,看王秘書和夏闌山的座次就知道了,地位肯定比他們高,而且分成了兩撥。
如此的話,夏闌山這邊的應該是吳廳,王秘書那邊的應該是云州分管金融和招商的領導了。
“來了陳益,那有椅子,坐,我給你介紹一下。”
四人停止交談看了過來,夏闌山本來嚴肅的臉上露出笑容。
陳益猜的沒錯,確實是這兩個人。
“吳廳,王秘書,還有……”
一一問好,陳益坐在了秦飛搬來的椅子上。
兩個沙發已經沒有位置,只能坐椅子。
秦飛等人站到了陳益身后。
吳廳和夏闌山還好,王秘書兩人就有些嚴肅了,姜名甫的案子對云州影響太大,頭疼是肯定的。
處理不好,云州旅游業會遭遇重大打擊,需要時間去恢復。
這里面很復雜,并不是說缺了姜名甫公司就不能運轉,董事長進去了公司肯定亂套,傳出去還會大大影響聲譽,而且姜名甫還沒有兒子,這要是再發生內斗……
姜妍妍還在上學,不知道姜名甫的老婆能不能鎮住場面。
陳益不管那些,他來就是查案的,現在查完了也該走了。
“我知道你。”分管領導看著陳益開口,“三十歲的三級警監,放眼全國也找不出第二個,岐峰島的血戰我也聽說了,了不起。”
陳益謙虛道:“您過獎。”
他無法分析對方的情緒,看起來古井無波心如止水,自控能力極強。
反正不是高興,是不是生氣那就不知道了。
幫你們云州抓了壞人,應該不會生氣吧?
“陳隊長。”此時王秘書開口,“姜名甫雖然已經認罪,但杜強還沒有抓到,聽夏副廳說你要走了?”
陳益看了過去,點頭道:“對,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至于杜強……那就是韓躍東韓隊長的事情了,需要時間緝兇。”
“不過,杜強落網與否不影響開庭,法院仍然可以根據已有的證據對案件進行審理和判決,吳廳,夏廳,我說的沒錯吧?”
他記仇,對王秘書沒啥好感,反正都要走了,多說點再走,最好能惡心惡心。
果然,能明顯看到王秘書臉色有點黑。
也不知他和姜名甫是不是有點關系?
上面,是分管金融招商的領導。
下面,是商業大佬姜名甫。
承上啟下的人,最吃香了。
“沒錯。”夏闌山率先說道。
吳廳在看了一眼分管領導后,也是微微點頭,法律如此,陳益說的確實很對。
“陳隊長可真是有能耐,這么復雜的案子都能查清楚。”
說話的還是王秘書,是夸贊,但語氣不太對。
陳益懶得回應,揉了揉有點癢的眼睛。
身后,秦飛忍不住了:“那是自然,換你試試?”
他和陳益一樣,上次就看這個人不順眼,尤其針對的還是陳益。
對秦飛來說,侮辱陳益比侮辱自己還難受。
明明是云州請來的,現在案子查完了,怎么好像還是查案人的不對了?就因為查到了不該查到的人?很不講道理。
王秘書看向秦飛:“陳隊長,你的下屬有點性格。”
陳益呵呵一笑:“隨我,隨我。”
方書瑜差點樂出聲。
王秘書嘴角微抽,秦飛他們幾人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
“這哪是隊長,跟黑社會似的。”
聲音很小,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陳益翹著二郎腿笑呵呵的坐在那,秦飛幾人站于身后虎視眈眈,其中還有一個美女,感覺……畫面的確有點不太對勁,古古怪怪的。
這好像真是某些地下大佬的標配。
“好了,陳隊長是省廳請來的人,也是我們云州的客人,措辭要得當,數天時間查清連環殺人案,這是實打實的能力。”
分管領導開口,仍然看不出喜怒,永遠一副表情。
說完,他看向吳廳:“今天我的意思很簡單,給姜名甫和外界通話的機會,請放心,絕對不會徇私枉法,該審就審,該判就判。”
吳廳沒參與案件偵破,轉頭用目光詢問夏闌山。
夏闌山沉默片刻,又去看陳益。
陳益連忙擺手:“跟我沒關系,我的任務是查案抓人,其他的不管。”
夏闌山裝作沒聽到:“說說你的意見。”
有嫌疑人在逃,某些細節還未落實,他唯恐一個不留神釀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夏闌山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陳益想了想,開口:“都能顧上當然最好,把損失降到最低,我個人認為可以,但是……要全程監控通話內容,面對面是最佳選擇,錄下來。”
夏闌山征求分管領導意見,后者點頭:“可以。”
氣氛緩和了不少,分管領導和王秘書坐了一會后,起身告辭。
臨走前,王秘書不忘對陳益投來冷漠的視線,陳益沒搭理他,不過秦飛和傅國勇倒是瞪了回去,大有一副再看就干你的意思。
在兩人走后,吳廳和夏闌山趕緊寬慰,還道了句歉。
那邊的人不敢惹,陳益來幫忙查案也不能冷落。
“吳廳夏廳,想多了,我心大的很,能理解,誰坐在那個位子上都得頭疼。”陳益笑著開口。
不是客氣話,他真沒放在心上。
吳廳親自給陳益倒了水,都是警察,自家人說話就輕松不少了,很快熟絡起來。
“上次見老方的時候還是三年前,那次是去帝城開會,沒想到今天見的是他女婿,哈哈,都一樣了。”吳廳道。
聊了許久,夏闌山話題轉到了在逃的杜強身上,詢問能否在短時間內抓到這個人。
他不是不相信韓躍東,經歷了此案,覺得陳益更靠譜,人雖然要走了,多問兩句還是可以的。
但這件事陳益也無能為力。
杜強本身就是通緝犯,這么多年都沒被抓到還是有點能耐的,現在殺了人潛逃肯定更加謹慎,去向飄忽不定,難以判斷。
老家?他要是敢回老家,早讓抓了。
“我也沒有捷徑。”陳益說道,“就讓韓隊長按正常程序加強通緝力度的吧,全國那么大,他會去哪,什么時候能抓到,誰也不敢保證。”
夏闌山點了點頭,道:“要是你的話,從哪入手?舊案嗎?”
陳益:“對,舊案,杜強故意傷人的案子再過一遍,兩個案子合并,多走訪他曾經的朋友尤其是女朋友,也許能分析到他潛意識會去的城市。”
離開的時間定在了今天,夏闌山主動將機票買好,到的時候應該還沒天黑,能趕上晚飯。
陳益準備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