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勤奮的關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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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闌山親自將陳益一行人送到了機場。
飛機起飛。
很快,視線中的城市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藍天白云,超重狀態的身體平穩下來,耳邊只剩下因氣壓改變導致的耳鳴。
案子結束大家都很輕松,享受歸途。
對他們來說案子確實是結束了,而對云州省廳來說,不一定。
安銀芝會接著查下去,杜強會接著去找去抓,而且安銀木的消息也不能忽略。
“安銀木……”
陳益還在想這個人。
雙方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面,好奇難免,對方若是一直留在蒲甘,手鐲失竊案恐怕會變成懸案。
作為刑警,作為查案者,留下那么多疑點還是有些難受的,其實陳益挺愿意和安銀木見上一面。
男人和女人不同,安銀芝明顯打死都不會說實話,安銀木未必。
一個聰明的男人,也許會在安全范圍內,和他好好聊聊石鱗和安銀芝的往事。
不過,安銀木是多起盜竊案的嫌疑人,嫌疑人和警察這就比較矛盾,不會有機會。
落地陽城的時間大概是晚上六點,這段時間大家都挺累的,陳益讓秦飛他們回去休息,飯就不吃了,有時間再說。
方松平給方書瑜打來電話,詢問是否要回家,方書瑜表示已經和陳益父母說好了,去他們家吃。
兩人打車來到別墅,張姨正在做飯。
“爸,媽。”叫出口的是方書瑜,陳益作為親兒子懶得叫。
“書瑜啊,坐坐坐。”
“小益,你也來。”
陳志耀和沈瑛等候多時,顯然有話要說。
陳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掏出香煙點燃,而后打開電視,看什么不重要,享受的是家庭氛圍。
自從當了隊長,不論是副支隊長還是支隊長還是副總隊長,都很少有時間能回家了。
“小益,你看你是來公司啊還是自己創業?自己創業我給你提供五個億的啟動資金,做得好就繼續干,做不好就回來上班。”
陳志耀笑呵呵開口。
沈瑛也說:“來公司挺好的,當我助理,要不當副總經理也行,熟悉熟悉公司業務。”
突如其來的話讓陳益愣住,方書瑜也是一臉疑惑。
兩人立即反應過來,陳益停職的事情,方松平應該已經和陳志耀說了。
畢竟是自己的女婿,停職了肯定要和親家通通氣,解釋以免誤會。
但是看陳志耀的樣子,方松平好像沒說全啊。
“爸,我有工作。”陳益道。
陳志耀:“不是停職了嗎?正好,咱不干了,書瑜他爸也說可以。”
跨江大橋事件永遠不可能過去,只要逮到機會,陳志耀和沈瑛肯定會推動陳益放棄警察。
鍛煉了幾年可以了,現在回家干別的,起點非常高。
“書瑜他爸說可以?”陳益不信,和方書瑜對視,“別扯了不可能,爸你說實話,不然我給他打電話問問。”
陳志耀尷尬了一下,輕咳道:“沒說可以,我和他聊了聊,他沒拒絕。”
陳益明白了。
那不是沒拒絕,那是不好意思拒絕。
能猜到老爸得知自己停職后,應該當場就和方松平說直接免職算了,甚至還有可能說自家后輩安全最重要之類的話。
方松平能怎么回答?答應和不答應都不好,只能敷衍。
到陳志耀嘴里,就變了意思。
“爸,以后工作上的事你別管,不可能辭職的。”陳益道。
查案已經夠累了,回家還得受累。
聞言,陳志耀無奈,他也只是爭取一下試試,知道不可能如愿。
沈瑛道:“小益啊,這段時間閑著也是閑著,可以來公司先上班,復職了再回去。”
她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然后給方松平打電話,讓對方無限期延長復職時間,等陳益習慣了,喜歡上了做生意,水到渠成。
陳益揉了揉額頭:“媽,你可真是我親媽,我天天這么累好不容易能休息了,還不放過我,讓我給你打工,真行。”
“拉倒吧,我才不去呢,還不如在家里睡大覺出去打打高爾夫。”
沈瑛失笑,放棄了。
兩人都覺得挺可惜,陳益停職的機會可不好等。
方書瑜一直沒有說話,這種時候沉默最好,內心只覺得有趣,看來陳益爸媽一直沒有放棄讓他離開警察隊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汽車爆炸差點把陳益給炸死,定然留下心理陰影了。
晚飯后,兩人回了房間。
方松平承諾的假期肯定要兌現,未來半個月總算可以徹底放松放松,等這兩天把瑣事處理完了就出發。
去哪呢?
第一站很重要。
他們這次已經達成共識,除非遇到非陳益不可的重大案件,否則絕不掃興,其他人的邀請也都不參與,好好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
兩人很興奮,照著地圖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商量,還沒走呢仿佛已經置身夢幻,越發期待。
都快十二點了,還樂此不疲,反正明天不用早起。
今晚注定不眠。
深夜的麗致還是那般璀璨,在萬千燈火熄滅的這一刻,悄然綻放它獨有的魅力和誘惑。
霓虹燈在夜色中交織,吸引夜的旅人一步步靠近。
孟毅把這個地方經營的很好,日進斗金。
在全陽城范圍內,灰色交織地帶,沒有人不知道孟毅的名字。
門外。
街燈下。
女人自夜色中走出,踏入了那燈火闌珊,繁華喧囂的麗致。
推開大門,一股混合著香水和酒精的氣息撲面而來。
聽著耳邊音樂的節奏,女人抬手佛了佛飄逸長發,露出耳垂下極小的黑痣,在服務員指引下來到卡臺。
她的妝容精致大膽,眼線勾勒得深邃迷人,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配合唇上鮮艷欲滴的口紅,如初綻的玫瑰,吸引了不少男人的視線。
發現她只有一個人后,有些男的已經準備好行動了。
麗致有酒,有歌,有舞蹈,有男人,有女人,還有金錢和誘惑,能踏進這扇門的不論男女,不說壞與不壞,總歸不至于純真。
“請問喝點什么?”
服務員聲音柔和,視線不漏痕跡的在女人身上掃視。
曼妙多姿的身材曲線玲瓏,緊身連衣裙勾勒出令人浮想聯翩的輪廓,還有那挑動任何男人心弦的高跟鞋……
是個男人都得幻想一下床上的光景。
包括這位男服務員。
女人微笑:“不必了,我坐會可以嗎?”
服務員:“當然可以,您隨意。”
女人在麗致是有優待的,她們就算不消費,也會吸引男人消費,而且為了彰顯財大氣粗,消費的會很多。
像這種質量的女人,絕對有男的坐不住,說不定直接上最高規格。
音樂和舞蹈還在繼續,色彩斑斕的燈光如流星般閃耀,照亮了舞池扭動的身影。
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釋放和自由,這也是解壓的一種方式。
吧臺,調酒師手法嫻熟地搖晃著調酒壺,冰塊與玻璃器皿的碰撞聲清脆悅耳,雞尾酒晶瑩剔透散發誘人香氣,等待購買者品嘗微醺。
“美女,一個人嗎?”
有男子開始行動,來到了女人所在的卡臺。
女人點頭。
男子輕笑,很紳士的邀請女人喝一杯,對方沒有拒絕。
注意到這一幕的其他男人非常后悔,自己怎么沒早點過去,那女的看起來似乎很好上手的樣子,說不定就是出來找刺激的,或者報復老公。
誰第一個過去,今晚肯定銷魂。
沒人知道兩人聊了什么,看起來挺開心的,這讓還在關注的其他人更加吐血,后悔情緒越發濃郁。
不過……
很快他們開始慶幸。
“啊!!”
伴隨著男子的慘叫,周圍所有人齊齊轉頭,只見卡臺那邊畫風突變,男子手臂扭曲被按在桌子上,劇烈的疼痛讓他五官都集合在了一起。
女人單手將其控制,微笑湊近:“帥哥,喝酒可以,不能動手動腳哦,很不禮貌。”
雖然在笑,雖然聲音平和,但手上卻加大了力度,男子的慘叫聲更大。
“放……放開我!偷襲算什么本事!”
“哦?”
女人挑眉,松開了左手。
得到自由的男子立即發難,抬腳踹了過去,嘴上罵罵咧咧:“臭娘們你特么找死……”
女子笑容還在,側身躲過男人右腳,高跟鞋靈巧飛起,直中男人下體要害,后者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這還沒完,下一刻,女人單手撐桌,縱使穿著緊身連衣裙無法完美施展,揚起的雪白長腿依然如鞭子般掃了過去,腳背狠狠砸在了男子的臉側。
顯然她是一個練家子,非常不簡單。
男子遭受重擊撞在了墻上,只覺頭暈目眩。
反應過來后,憤怒澆滅了理智,被一個女的給揍了他受到侮辱,抓起酒瓶照著女人就砸了過去。
女人閃電般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右手奪過酒瓶猛地砸在了桌子上。
酒瓶粉碎只剩下了瓶口和尖銳玻璃,她順勢往男人脖子上一劃,隨后抬腳將其踹飛。
男子這次摔在沙發上,感覺到脖子上的刺痛趕緊去摸,摸到了液體。
他嚇的差點尿出來。
“你你你……你把我割……割喉了?!”
男子大腦一片空白,他簡直不敢相信對方會殺他!電視劇里才有的情節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這哪里來的瘋女人!
女人腳踩高跟鞋走來,保持微笑:“別擔心,只是劃破了靜脈而已,快去包扎吧,明天傷口就能愈合了,小心感染哦。”
溫柔的聲音落在男子耳中早已失去誘惑,仿若魔鬼。
“報警,我要報警!”
“可以,但你會死哦,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男子動作停頓,內心升起驚恐和寒意,不知為什么,他并不懷疑對方的話。
有這般身手和壓迫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普通角色,惹不起。
反正只是破了點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必要去賭。
“算……算你狠。”
男子狼狽的溜了。
附近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孟毅也得到消息來到卡臺這邊,現場的狼藉和服務員的描述讓他眼皮直跳。
打架很正常,但有女人參與就很少見了,而且這個女人明顯不是省油的燈。
當女人看過來的時候,孟毅確定自己不認識。
“你好,我是老板,請問發生了什么?”孟毅還算客氣。
有些男人什么德行他最清楚,原因猜也能猜到,怎么說對方也是受害者,作為老板需要表現出態度,不然以后沒女的來了。
女人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沒事,手腳不老實教訓一下,死不了。”
死不了三個字讓孟毅對女人有了警惕,開口道:“很抱歉,今晚所有消費算我的,您是繼續喝還是?”
女人坐了下來:“繼續喝,老板陪我喝點吧,單獨的。”
孟毅思索片刻,擺手讓眾人散開,隨后上前坐在了女人斜對面,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他在想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
這架勢,已經很像砸場子了,只不過動靜鬧得不大。
“沒得罪過誰啊。”
孟毅眼神閃爍,盯著正在倒酒的女人,他在等對方說話。
喝了兩口后,女人道:“聽說這里是陽城最大的場子,老板怎么稱呼?”
“孟毅。”
“原來是孟老板,失敬,剛才您的客人讓我很不高興,是不是需要給點補償?也不算補償,幫個忙吧。”
“幫忙?”孟毅越發警惕,“說來聽聽。”
抱著目的而來,絕對是刻意的。
女人:“我有個朋友叫陳益,不知孟老板認識嗎?”
我去!
孟毅的警惕達到巔峰,此刻不知該如何回答,當下也不方便給陳益打電話,保險起見他矢口否認:“不認識,沒聽過。”
女人奇怪:“沒聽過?孟老板生意做的這么大,陽城陳益沒聽過?”
孟毅:“恕我孤陋寡聞,確實沒聽過。”
女人沉默片刻,食指和中指從胸口夾出一個信封,遞給孟毅:“不管聽沒聽過,請幫我把這張請柬交給他,他在陽城市局。”
孟毅看了一眼,沒有接。
女人笑道:“怎么,孟老板這點忙都不愿意幫?這里是你的地盤,我剛才可是受委屈了。”
委屈?
孟毅無語,對方被打的那么慘,脖子都差點劃開,到底誰委屈。
他反問:“你自己怎么不去?直接交給值班警察不就行了。”
女人:“我不喜歡那種地方。”
這個回答有意思,孟毅冷呵:“不喜歡公安局的人,身上肯定不干凈。”
女人沒有回應這句話,揚了揚手中請柬:“只是幫忙轉交而已,孟老板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其他人。”
就在她即將收回的時候,孟毅伸手拿走了請柬。
“可以,這個忙我幫了,您怎么稱呼?”
其他人他肯定不愿理會,涉及陳益不能不管,主要是不清楚這女的和陳益啥關系,真的如她所說是朋友嗎?
不像,朋友之間送請柬哪里需要這么麻煩。
老情人?也不太像啊。
“名字就不提了,謝謝,再見孟老板。”
送出請柬后女人起身,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麗致。
孟毅考慮過后還是放棄了派人跟蹤,坐在原處低頭看著手中信封,信封精致,邊緣燙金,開口處被紅色火漆印封著,非常正式。
他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了。
睡著了吧?
要不要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