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整個國內公知圈來說,2005年的這個大年三十過的那叫一個晦氣。
拋開收錢不收錢這事不談,實際上以美西方為首的普世洗腦價值觀確實一直都是他們所推崇的——因為他們相較于勞苦大眾而言有著極其優渥的生活,能夠比大眾更早的接觸到源自于西方世界甚至于是日本、韓國等相鄰國度的各色資源。
這也就導致了所謂自由派群體的大量誕生,而他們之中是真的有人痛恨自己這個中國人的身份。
但讓他們現在就走,去投奔心目中的地上天國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之中的很多人之所以有價值,就是因為在國內的身份與地位。一旦失去了這個,他們就等同于失去了價值。
本來周易發行《將軍令》這首歌還只是一次反擊,是他對自己被攻擊后的一次正當防衛。但現在,這都上春晚的舞臺無差別攻擊了,屬于是主動進攻。
這哪能忍?
自打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以來,向來就只有他們進攻別人受著的份,周易能正當防衛成功已經是他們自認為給的一個臺階了。可現在你周易不僅不下,還他媽蹬鼻子上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而對于娛樂圈中人來說,不敏感的人只當是周易鋒芒畢露選擇了爭鋒相對不低頭,敏感的人已經縮起腦袋準備當鴕鳥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跟周易一樣有這么硬的成績與靠山能擋得住群狼圍攻的。
周易那出色的海外成績與影響力造就了他獨一無二的特殊性,公知們并不能憑借信息差公開指責周易不懂外國,這就等于廢掉了公知們最有影響力的一個手段。
上世紀創建的《讀者》、本世紀創建的《意林》,其中那些顛三倒四在悄無聲息間貶低國內的文章之所以能夠得到萬人追捧并學習,是因為什么?
就是因為信息差。
這事實說起來可能很抽象,但真就是這樣。
比如《讀者》雜志迄今為止最著名的一篇公知文《夏令營中的較量》。
這篇文章由《少年兒童研究》雜志副主編孫云驍撰寫,在前兩個版本都不火的情況下,受《讀者》邀請,花心思重寫后一舉火遍全國——
在這一篇三千字長文當中,中國學生怯懦、懶惰、不吃苦耐勞、偷奸耍滑、自私自利等負面形象躍然紙上,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日本學生在孫云驍筆下充滿了這世間所有美好的特質,由此得出結論中國人需要反思,下一代是垮掉的一代等等等等。
由于《讀者》的強大影響力,這篇文章在發布后迅速引來了全國范圍內的反思熱潮,超過70家國內紙媒紛紛加以報道,都在痛斥國內孩子的悲哀、國內社會的悲哀甚至于是滑坡到國家。
那可是1993年。
在這個年份超過70家紙媒爭相報道的新聞,那已經可以說是覆蓋了整個中國。
《人民日報》更是不負眾望的跟上了反思的步伐,表示在經過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的抽樣調查后發現確有其事,國內青少年確實就是這么拉胯,我們應該反思、學習。
可實際上,這篇文章從頭到尾就是一篇孫云驍個人通過信息差所拼接出的一篇稿子。斷章取義、歪曲事實、模糊真相,以自己是專家能接觸到的外國事物的名義為自己披上一件袈裟。
老百姓不知道這些,只知道這人確實是能跟外國接觸的專家,便信以為真。
這就是公知們在移動互聯網時代來臨之前賴以生存的最大保障。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站出來反對。比如《帝都青年報》副主編何評評,就直接發長文駁斥孫云驍,怒斥其是在造謠,逼得孫云驍不得不低頭承認。
但,還是那句話:這個年代的傳媒界高層70以上都是由自由派把持的。
何評評發表在《帝都青年報》上的辟謠文并沒有大量紙媒轉載,一切當做無事發生,孫云驍仍然一路高升,甚至還在2000年寫出了《夏令營中的較量》的續集。
這就是向往西方的自由派們在當今這個年代的傳媒界所掌握的恐怖勢力。
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可現在,周易的橫空出世讓他們第一次失去了釋經權,失去了打造信息差鞏固自身地位的能力。
當然,周易的出現也令諸如何評評一般的國內媒體人熱淚盈眶——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在文娛領域盼來了一個貨真價實的自己人,一個強而有力的盟友。
《一年比一年無聊的春晚,周易發揮失常》
《新世紀以來最好的一屆春晚,周易壓軸出場博得滿堂彩》
《周易新歌春晚首唱內幕,疑似后臺耍大牌不彩排》
《周易新歌春晚舞臺首唱,現場掌聲如雷!》
2005年2月9日,大年初一。
就好像發瘋了一樣的國內傳媒界突然間出現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場面——
有超過30家有頭有臉的紙媒在頭版頭條刊登了對本屆春晚、對周易的失望乃至于是指責他不參與前兩輪彩排的不敬業行為;
有超過18家有頭有臉的紙媒在頭版頭條刊登了對本屆春晚的夸獎、對周易的贊美以及復述周易近年來所干出的豐功偉績。
這架勢把愛沖浪的網民都給搞懵圈了——
“臥槽?發生了什么?我這一份報紙上怎么兩個記者一個反對周易一個支持周易?”
“我也是。”
“我家門口報刊亭,5份報紙罵周易歌曲爛俗的,3份夸周易不愧是樂壇領袖的。”
“我這是夸周易的7份,罵周易的4份。”
“我這夸罵28開。”
“我這罵夸73開。”
2005年開年第一大奇景,在一場春晚過后就這么呈現在了全國觀眾、全國網民的眼前——諸如《每日新報》等地區性大報紙甚至還會出現堪稱左右腦互搏的奇葩場面——
罵春晚、罵周易與夸春晚、夸周易的并存。
這可太稀奇了。
稀奇到錢江都開始緊張了起來——
“阿易,我怎么感覺不太對勁……”
大年初一,直接沒回香港的錢江敲響了周易的家門,在后者那睡眼惺忪的狀態下,臉色凝重的將情況和盤托出。
“多大點事,不就是左右互搏嗎。”
揉著雙眼的周易打了聲哈欠,擺擺手示意錢江不必在意這些:“我出道以來的黑料就擺在這里,早就被扒干凈了,翻騰不起來什么風浪的。只要我的立身之本不倒塌,他們就永遠只能無能狂怒。”
一不洗錢二不弓雖女干三不偷稅漏稅,才子風流更是刻進了中國人dna里的傳統刻板印象,完全沒人會當一回事。
再說了,他又不是孤軍奮戰。
針對他的造謠那自有專人來辟謠,收到通知的時候配合好就行了。
錢江帶著仍未打消的憂慮離開了,連程好留他一起吃個早飯都婉拒了。
“圈內現在最火熱的新聞就是你,很奇怪,不就是一首歌而已嗎,至于那么激動嗎?”打了碗白粥的程好遞給了男人,皺眉不解道。
咬了口灌湯包的周易咀嚼著,聞言不由得嗤笑一聲:“他們這么激動,是因為我挑戰了他們的權威。”
這世界,終歸還是由一個個人組成的。
有向往美西方的、日本的、韓國的甚至于是印度的,那自然也有扎根于本土發展的。
這也是為什么各大媒體的報道時常會出現各種精分時刻大賞的原因。
正如馬識途先生所說的那樣:新的斗爭開始了。
這片大地上的無硝煙戰爭從沒有停歇過。
就比如說那位寫長文辟謠同時怒罵孫云驍的何評評,在孫云驍無事發生一路高升的同時,他也在一路高升,甚至升的還比孫云驍快——
如果周易沒記錯的話,今年這位何評評就要去《青年周末》當總策劃掌舵一方了,之后更是高升北青傳媒副總裁。
“……”略加思索后便明白了過來的程好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別想太多,文娛、傳媒行業是對岸最重視同時也是最嚴防死守的領域之一,我的崛起本來就是會被他們打壓的存在。只不過區別在于,我反而是主動出擊的那一個。”
周易喝了口粥,笑的很灑脫:“因為我不愿意跪他們啊。”
不僅不愿意跪,還要站著從以美西方陣營為首的社會里撈錢——大撈特撈!
有本事你從現在開始封了他的專輯,那他無話可說。
但這樣的話只會讓那群支持他的粉絲群體直接開始暴動,還會讓包括華納、蘋果、迪士尼、布隆夫曼投資集團等巨頭資本在內的受益者有損失。而恰恰,在這個時代后者是不被允許的。
畢竟現在的美西方還處在一種盡力維持表面兄弟的狀態當中,還沒到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因此,最起碼在他失去賺錢能力、號召力之前,他的地位將穩固不倒。
畢竟他又不是邁克爾·杰克遜那種喜歡吃獨食的人。
那就只剩下傳媒攻擊了,畢竟周易是個舉世皆知的大明星。要不是周易平日里格外注意年紀問題以及身邊出現的都是金發碧眼大洋馬,高低也得被來個煉銅套餐試試水。
“那你今年過年還回去嗎?”程好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不回去了,與其回去給家里人添亂,不如就留在帝都吸引火力。”
周易搖搖頭:“我爸媽那邊我也已經安排好了,讓他們去縣里暫住了。”
永遠不要低估中國人的湊熱鬧心理,尤其是鄉鎮一級的,
哪怕到了移動互聯網時代,ds創始人一朝出名后老家村子在過年期間都成了著名觀光、采訪景點,一點不考慮他家里人會不會被打擾。
他現在回去,必定會吸引一大堆聞風而動的媒體人跟著一起去打亂村子寧靜生活。
程好莞爾,倆眼彎成了月牙:“你也知道自己能吸引火力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小區外面就有一堆等著你的。”
“那又怎么樣,反正他們進不來,這一片都是屬于我的地盤。”
連其他住戶都沒有,連打擾其他住戶的負面新聞都寫不了。
雖然確實很浪費就是了。
不過他現在也看不上房租這點小錢,主打一個豪橫。讓狗仔記者看了直呼傻逼,然后恨的牙根直癢癢。
等買了別墅裝修好后搬走,這邊的全部房子自然就可以出租了。
兩人正說著,來自于新加坡的跨國電話就打來了——
“新年快樂啊周易
“你真是牛逼,在春晚舞臺上唱這歌真的一個字不改啊。”
孫燕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活潑:“我跟你說哦,我爸媽看了都給你豎大拇指了,我姐都看呆了,我當時都為你捏一把汗我跟你說……”
或許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嘰嘰喳喳一串話里,“我”出現的次數多少有些頻繁。
“叔叔阿姨還夸我呢?細說,怎么夸的?”
“還能怎么夸,不就是那樣唄,說你有種。”
按照孫爸孫媽的說法,他們當年也是走過歧視年代的,很能理解周易的一些發言。
就比如說——無論你以哪國華裔或者移民的身份在外面迭多少層甲,到最后萬一打起來了,那換來的也就只有三個字加一個問號:中國人?
很簡單的例子,周受資瘋狂迭甲都迭成那樣了還是逃不過……
虛擬幣的鵬子那更是被當豬來回反復宰,從小移民加拿大是加拿大人那又怎么樣。
“那幫我多謝叔叔阿姨的夸獎,改天有空請叔叔再去釣魚啊。”
“釣你個頭,我爸現在天天去菜市場買魚,我媽都說他好多回了……”悄咪咪嘀咕自家老爸釣魚技術的小棉襖多少有些四處漏風了。
還釣魚,別浪費那個時間了。
在與程好也道了聲新年好后,孫燕茲這才急匆匆掛斷電話去參加習俗活動——作為新加坡中文社區最著名的本土明星,她回家過一次年,要出席的場合確實挺多的。
“你今天中午回來吃嗎?”將手機還給了周易的程好詢問道。
“那肯定,我上午就去華納看看張亞棟年前寄過來的景恬學習小樣,聽聽聲線情況。”
周易愜意地抻了個懶腰:“這個過年假期怕不是就我們倆相依為命了。”
程好白了他一眼:“去去去,大過年的說什么不吉利的話,什么叫相依為命。”
只是在端著碗筷轉身去廚房的剎那,嘴角那上揚的笑意多少有些止不住。
十分鐘后,換好了衣服的周易開著贊助商送的保時捷緩緩駛出了地庫。那輛黃沾送的法拉利現在對于他而言已經是不能開了,只能讓程好時不時開去上下班幫忙熱個車。
只是在剛剛駛出小區門口時,提前蹲守了大半夜占據有利地形的記者們紛紛一窩蜂圍了上來,讓車子寸步難行——
“周易你能說一下你現在的感想嗎?”
“周易你對央視名嘴王志岸批評你不懂國外有什么想法?”
“周易你對孫云驍批評你歪曲國外社會有什么要說的嗎?”
“周易……”
眼看著年輕力壯的保安也無法驅趕洶涌的記者,周易只得解開安全帶,開門下了車:“聽著各位,大過年的別逼我罵你們,這樣兆頭不好。至于說你們談論的這些批評,我只能說全都在放屁。”
說著,他抬起了雙手宛若手風琴般撥弄著空氣:“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他們之中沒有人比我更懂國外。”
末了,周易又重復了一遍,強調道:“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