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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章 現在輪到我們出手了!


更新時間:2024年03月16日  作者:興霸天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興霸天 | 大宋神探志 


“仕林!”

狄進抱著溫熱的茶杯,正往館內走去,背后傳來呼喚聲,他轉身一看,微笑行禮:“公序兄!”

來者是天圣二年的三元魁首,宋庠,字公序,就是那位原本是他弟弟當狀元,劉娥說弟弟不能壓過兄長,讓他當了第一的那位,現在其實還叫宋郊,庠是后來改名的,但習慣而言,還是以最廣為人知的稱呼。

此時這位上屆三元走了過來,語氣親近:“仕林又去看書?”

館閣確實是儲備人才的地方,但正常情況下,能入館閣的行為就證明了自己,會被很快授予實職,像狄進這種真的泡在館閣里面,每天上班就是看書喝茶,俸祿還高的,當真少見。

狄進理所當然:“難得清閑,遨游書海,手不釋卷,豈非樂事?”

宋庠看著他并非作秀的恬淡模樣,也露出由衷的贊嘆:“仕林英采秀發,又不喜聲色,真好性情!”

狄進笑笑。

宋初這些狀元郎,升官是個頂個的猛,比如眼前這位,初授大理評事,同判襄州,但緊接著就被太后破格提拔為太子中允、直史館,如今已經任三司戶部判官,同修《起居注》了。

之前趙禎想直接授狄進秘書省著作郎,直集賢院,也是有了宋庠這個先例。

同為三元魁首,太后點的臣子能破格提拔,朕就不行?

還真不行。

天圣二年是一個比較敏感的年代,那個時候劉娥扳倒權臣丁謂,整肅朝堂,剛剛坐穩執政太后的位置,先是改變狀元人選,緊接著破格提拔宋庠,其實是一種政治信號,通過科舉進一步展現自身的影響力,朝堂群臣看著尚且年幼的新君,又剛剛經歷了那場膽戰心驚的風波,也不敢多說什么,捏著鼻子認了。

而到天圣五年,朝局都已穩定了,趙禎還想違反常理,大家就不順著了。

所以狄進和宋庠比,在進步速度上,就目前而言,還是不及的。

當然宋庠不這么認為,他今年三十二歲,連中三元時也是二十九歲,眼前這位十七歲,同樣直集賢院,你好意思跟我提進步慢?

人以群分,面對一同進步的三元,天生就有親近,宋庠拉著狄進坐下,又取出書稿來:“這是為兄近幾日所作,請仕林斧正!”

“不敢!”

狄進接過,細細品讀。

他們最初的見面,不是在集賢院中,而是劉筠的府上,因為天圣二年知貢舉的同樣是劉筠,點宋庠作省試第一名的也是劉筠,按照這樣算,兩人還有同門之情。

而縱觀宋庠一生,被呂夷簡整,反對范仲淹新政,遭包拯彈劾,雖然兩度為宰執,政績方面卻有些平平,但無論如何,此人的文學素養極高,自然極得劉筠這樣的學士喜愛,于西昆體一道上多有探討,彼此都有啟發。

狄進認真看完后,也稱贊道:“公序兄的這篇佳作,一改溫雅瑰麗之風,頗有豪邁健舉之意,當真好文采!”

“仕林慧眼!”

宋庠頷首,有意無意地道:“遼人將至,風波將起,我等確實要改一改舊時的風氣了!”

狄進心想三元魁首就是不一般,這談話的鋪墊都要寫一篇好文章來,沒有故作不知,點了點頭:“太后圣辰將至,算算時日,遼國使節確實該來了,然朝中多有異議,來者不善?”

宋庠面容沉下,嘆了口氣:“確實來者不善!機宜司那件事一出,遼國使節一旦入城,必然是質問責難,鴻臚寺和禮部如今正在互相推諉,館伴使又病重請辭,真是一團亂麻!”

館伴使是奉命陪同外族賓客的臣子,“蕃使入國門,則差館伴使副,同在驛,趨朝,見辭,游宴”,此次事件中,這個官職必然是首當其沖被遼使詰難,挨一頓斥責倒也罷了,關鍵是很容易背鍋,所以原本定下的館伴使,很不巧也很巧合的病了。

而宋庠目前修《起居注》,這是記錄天子言行的官職,天天都能面圣,是晉身的快車道,不過有鑒于趙禎還未執政,這個職位的含金量不免要差上一些。

即便如此,他也是離朝堂大事最近的臣子,對于如今的重大事件當然心知肚明,說完了沉聲總結:“塞外之族,向來喜歡虛張聲勢,便如草原的餓狼般,見到獵物時頗多戲耍……”

狄進暗暗皺眉,這話聽起來帶有對外夷的貶低,卻又隱隱將自己比作對方的獵物,可見這個時代的宋人,骨子里對待北方的遼國,始終是有幾分畏懼的,便開口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一日不拿回燕云,我國朝一日就有個虎視眈眈的惡鄰,如今燕云之地暫且不說,遼人囂狂的氣焰是一定要壓下去的!”

“是啊!是啊!”

宋庠先是點頭,又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為兄孟浪一問,此番若要仕林出面任職,你愿意么?”

這話顯然是替太后問的。

如宋庠這種出身,說他是太后黨,未免有些貶低,但太后破格提拔他,在不違背大原則的前提下,宋庠肯定會有所偏向,歷史上郭氏廢后時,宋庠極力阻止,由此還影響了仕途,有鑒于郭皇后是劉太后一眼相中的,那番舉動或許也有幾分對太后知遇之恩的回報。

而狄進之前回絕了提舉機宜司的任命,劉娥就必須先派人來問一問意向,不然直接任命,狄進再堅決不受,那劉娥就下不了臺了……

凡事做在前面,才是合格的執政者所為。

狄進道:“我不愿提舉機宜司,然遼人在我國朝興風作浪,自當竭盡全力,不讓他們的陰謀詭計得逞!”

宋庠聽出了言外之意,神色鄭重起來:“仕林也無把握?”

狄進道:“本就是敵暗我明,又失了先機,只能盡力擒賊,任何人都難有萬全把握!”

宋庠目光閃了閃,低聲道:“既如此,還是別去!”

之前的話,是替太后問的,最后的叮囑,則是他自己說的。

說罷,宋庠拱手行禮:“為兄還有政務在身,這便告辭了!”

“我送公序兄!”

狄進將這位三元送出集賢院,目送對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外,感受到對方好意的同時,并沒有絲毫動搖。

不粘鍋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當然是直接置身事外。

可身在朝局,又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果不其然,等到他按時按點的工作后,下班到家,又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等待著。

這回大榮復沒有守在家門口,但也在大堂候著,見面就道:“公子,機宜司這下完了,看他們還神氣什么!”

狄進看著這位想要壓住嘴角,卻怎么都壓不住的表情,語氣平和地問道:“你愿意讓遼人得逞?”

大榮復愣了愣,趕忙道:“自是不愿!”

狄進道:“那么你現在作壁上觀時,可以幸災樂禍,等到事態越來越糟,上面最終將事情交到你的手中,面臨更加艱難的局面,到那個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大榮復笑不出來了。

狄進繼續道:“讓大使之子死在機宜司,令朝廷陷入絕對的被動,這種計策看似并不復雜,實則極為狠辣,是以貴人之子為死間!提舉劉知謙也非易于之輩,此番卻吃了大虧,正是一時間根本沒有朝這個方向想,換伱來執掌機宜司,你能不對那位契丹貴人動手么?”

大榮復想了想,頓時后怕起來:“不錯,這法子太狠了,我也會中算計!”

別說大榮復了,狄進自忖換成自己,都會極為兇險。

他對待敵人足夠重視,但一個新興的部門魚龍混雜,各有所求,一個人保持理智不夠,還得按壓住那些立功心切的手下,避免豬隊友闖下大禍,那就完全不是一個難度了,這也是他之前斷然回絕提舉機宜司的原因。

機宜司確實有權力,但也是個政治泥沼,大榮復是受招安的,能夠不管不顧地踩進去,搏一份前程,他貿然一頭闖入,就太不明智了。

可正如之前所思,大局之下,有些事情是避不開的,所以狄進必須糾正手下的態度:“見得機宜司現在這般下場,你更要生出警惕,同時捫心自問,如果換成自己來接手,是不是也會像他們一樣手足無措?要怎么做,才能至少挽回一些局面,不至于讓事態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

大榮復愈發鄭重,迅速調整好了心態:“多謝公子教導,我明白了!”

狄進從不聽虛言,直接問道:“你準備怎么做?”

“自是先將案情查清,那個契丹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機宜司內是否存在著內應?等到遼國使節入京,發難起來,我等該用怎樣的手段予以還擊?這些都得未雨綢繆!”

說到這里,大榮復皺起眉頭:“可那曹……曹相公在太后面前明言,說我是外人,居心不良,不讓我插手機宜司的事情,這該如何是好?”

狄進反問:“機宜司的士氣如何?”

“自是人心惶惶!”

大榮復毫不遲疑地回答,然后眉頭一動,反應過來:“曹相公擔心實權被奪,依舊在硬頂太后,但真正辦事的還是下面人,他們可顧不上那些高層之爭,所想的是如何避免自身被拖累……”

狄進考校道:“那你要做什么?”

大榮復想到最后一次上門,那些向自己行禮的吏員,目光閃了閃:“現在是我出面爭權的時候了,我可以培養出自己的親信和手下了!”

狄進糾正:“不是出面爭權,是拿回本該屬于你的提點機宜司權力。”

“是!”

大榮復精神大振,行禮之后,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

狄進則稍作沉吟,進了書房,親手寫下一份名帖,喚來林小乙,交予了他:“去武功巷李府遞帖,我想要拜會李公!”

武功巷。

這是一處風景秀麗之地,也是彰顯各路文武人才功名之地,相比起太平坊的權貴聚集,豪宅鱗次櫛比,這里的宅院沒有那么富貴,但多為御賜的宅院,給予功勛舊臣,在京師的清靜之地養老。

真宗朝將領李允則的府邸,就在其中。

而此時此刻,這位自稱重病在身,不得見客的七十四歲老人,正在后院散步。

他確實老邁了,臉上顯出明顯的老年斑,背也有些佝僂,但精神還不錯,微微瞇著眼睛賞花,腳下走得很穩,耳中還聆聽著宅老的細聲稟告。

李允則是武將,宅老是少時作為書童,后來作為親衛,一輩子追隨過來的,有些話說得就很直白:“阿郎,遼人不出數日就要進城,照著機宜司的查探,恐怕來不及了……”

李允則哼了一聲:“被敵人牽著鼻子走,若能查清真相,才是怪事!”

宅老掛念的不是機宜司,而是劉知謙,身為李允則的弟子,宅老也是從小看著對方長大的,如今見劉知謙處于危急境地,自然有些焦急:“那該怎么辦?”

李允則道:“老夫還是有些顏面的,若真到了那一步,出面保下便是,只可惜……遼人就要愈發猖狂了啊!”

說到最后,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宅老之前是心疼那位年輕的弟子,此時聞言,頓時心疼起主人來:“阿郎,這又是何必?”

李允則搖搖頭,眉宇間有對弟子的恨鐵不成鋼,卻沒有什么悔意:“后生總要歷練,才能成器,趁著老夫還在,還能護他一護,就護一護吧……至于機宜司,早知曹相公私心,卻還是盼著他能在對遼的事情上少些朝堂之爭,多些顧全大局,可惜當年那位在遼軍營中面不改色,契丹度不可屈的曹用之,再也回不來了……”

宅老聞言,也為之嘆息。

正在這時,府上另一位下人到了身后,低聲稟告,宅老聽完,接過手中的拜帖,呈到面前:“阿郎,今科三元及第,直集賢院的狄進狄仕林,欲登門拜訪!”

“哦?”

李允則一直半瞇著的眼睛微微睜大,撫了撫花白的胡須,開口道:“那就請這位狄直院,今晚來府上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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