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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向恒心知姚太師說的極對,叔父確實如此想,也是如此做的,可依舊疑惑未解:
“太師何以認定,我一定會來?”
姚太師端杯輕笑,帶著閑散的從容,和高深的自若:
“你來,我便表明了他的意思,這信就給你拿走。你沒來,我也懂了他的意思,這信自然也會歸于塵土。
來與不來,今夜的月色,老朽都不曾辜負。”
鄭向恒打量著眼前頭發花白的老人,想起幼時曾耳聞過此人的名頭:
六藝才子玲瓏心,世無其二姚云庭。
鄭向恒想起兩次的單獨見面,他一直處于下風極其被動,心底不由對其正視起來。
收起信封,面色盡量閑適,端起茶杯放于鼻尖輕嗅,緩緩喝了口茶,熟悉的茶香讓他眉頭微挑。
不動聲色道了句好茶,閑話兩句便起身告退。
姚太師看向戴好面巾的鄭向恒:
“那封信十日后再看,對誰都好,不然他比我更要為難。”
鄭向恒眸色微頓,抱拳點了點頭,消失在夜色中。
硯書見狀,上前收拾茶盞,姚太師慢條斯理開口:
“再等等,許還有客。”
話落,和鄭向恒同樣的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的安知閑和凌久,從暗處現身,行至近前扯下面巾:
“什么都瞞不了太師爺爺。”
姚太師面色如同溫水化開,笑意擴大且帶上實質,招呼著安知閑在身邊落座:
“鄭誠都不放心我,你又怎么可能放心?等久了吧?”
安知閑語氣染上無奈的擔憂:
“我剛來發現鄭向恒也來了,便沒有現身。連鄭誠都傳信來,說明那人已傳了明旨,我又怎么能放得了心。您還是別去了……”
姚太師抬手打斷安知閑的勸阻:
“我已經遲了太多年,如今已然知道你父王受的委屈,如何還能等得?加上,我有些疑問,需要親自去探查。”
安知閑急道:“漳州我在暗處還留了不少人手,您要查什么,我吩咐去查便是。父王若在,也不會讓您涉險。”
姚太師仰頭看向最亮的星星:
“與你父王見最后分別時,他讓我答應,無論何種情況,必須保全自身好生活著。
我已茍全性命多年,如今知曉真相,不做些什么,再無顏茍活。你不必再勸,你在此處我必會回來。”
安知閑無奈嘆氣,語氣不容反駁道:
“早就知道勸不動您,您非要去必須帶上凌久,出事時他還年幼,軍中無人認識他,帶他比帶凌衣更安全,讓他寸步不離的守著您。”
姚太師看向凌久,笑著應下,見安知閑眉間擔憂未散,指著強忍激動的硯書岔開話頭:
“可還認得他?”
硯書自安知閑一現身,泛著熱意和心疼的目光,便不曾離開過,聽到姚太師提到自己,再也難以自抑心中的激動,聲音哽咽的叫了句:
“小哥哥……”
安知閑抬眸看過去,扯出溫柔的笑意,將硯書自上而下好生打量了一遍,邊回憶邊抬手比劃著:
“小豆子,離京前,你大概才這么高吧?瘦瘦小小的,如今都這么壯實了。凌衣上次還同我說,想和你切磋一番,看看你這些年習武可曾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