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最是清楚一點,被殺掉和被完全抹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試了試,能成功,那后面再研究一下,看看什么時候能用上,用不上也無所謂,只當是留個喚醒器。
這種明明是真實拍到,卻又不應該存在的照片,用來打斷一些進程,或者作為特殊的喚醒,是挺好用的。
之前那張水怪照片,烈陽部到現在都還在用,按照記錄,已經救了不少人了。
至于看完之后會惡心狂吐的小小副作用,對比丟了小命,完全不值一提。
按照現在的理論,那張照片的能量,用的多了,總有一天會徹底消散。
只不過當初bug死的巨大海怪,所能憑空消失的物質會很多,能量也會很多,應該能用很久。
后面要是不好用了,溫言再把現在這張照片送出去,當做任務道具,起碼能少死點人。
烈陽部的外勤,平均壽命,著實有點不太高,給的待遇極好,也一直缺人手,這是重要原因。
他的解厄水官箓,跟以前有了些不一樣,都是沒顯化出來的。
溫言猜,應該就是之前未結算的部分,已經在潛移默化地慢慢轉化了。
既然能做到,那回頭有了成熟路子,就多弄點類似的照片,給那些普通外勤護身,必要的時候保命用。
溫言想到了那就做,在這里找了個房間,繼續順手做點實驗。
之前在黃河里抓了倆水鬼,溫言本來還留著,現在正好讓他們發揮下科研價值。
“黑盒,記錄一下實驗記錄。
暫命名為bug喚醒器,實驗目標,水鬼。
此次創造喚醒器的方式為單獨的聲音。”
溫言放出來一個水鬼,拿出來一篇精忠報國,讓對方念出來。
水鬼戰戰兢兢,不知道這是要干什么,只能老老實實地念,念的磕磕絆絆。
溫言也不在意念的怎么樣,反正只是一次實驗。
回頭繼續找那些害人的水鬼實驗,看看念的聲調、情緒不一樣,會不會有不同的效果。
念完之后,溫言便伸出一只手,火焰忽的一聲燃起,將這個水鬼籠罩。
火焰的強度不是太高,不足以秒了水鬼,只是以這種持續性的傷害來觸發概率。
這是之前試驗過的結論,單次高爆發傷害,觸發稱號附帶的概率特效時,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能碰上的概率極低,這可不是游戲里的概率。
游戲里的概率算法,哪怕只有10的概率,一次沒中,那么下一擊觸發的概率就會攀升一些,基本連續幾次不中,這個實際觸發的概率就會飆升到必中的地步。
但這不是游戲,所以真的純看臉,每一次觸發,都是單獨的判定。
連續幾百次不中,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要彌補,那最好的方式,便是以火焰灼燒等持續性的傷害,以極高的頻率,高頻觸發,若是掌控的好,一秒觸發幾十次上百次都行。
臉不黑了,一秒就夠,臉黑點,說不定幾秒鐘也足夠了。
溫言此刻一手拿著手機記錄,一手觸發,一秒多一點的時間,那被火焰籠罩的水鬼,便直接消失不見。
溫言沒什么意外,這種水鬼,沒當場一巴掌將其抽死,已經是溫言修身養性的結果了。
看的第一眼就知道,這種貨色,肯定害人不淺。
溫言手握著手機,看了一下,剛才的錄音還在,他放出來聽了聽。
除了只覺得聲音難聽,念的有氣無力,給人一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之外,就再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了。
“黑盒,記錄。
只是聲音,有一點效果,但是效果很差。
對于一些低級阿飄,用來迷惑普通人的鬼遮眼,應該會有一點效果。
但預計效果非常一般,留下來,后面給后勤部的人實驗。”
繼續下一個,這一次,溫言給把一張紙給水鬼,讓對方念。
只是這一次,是開了高清模式拍視頻。
拍完之后,溫言繼續一伸手,將對方籠罩在火焰之中。
轉瞬,這個家伙便徹底消失。
拍到的視頻也在,溫言估計,是得他親手拿在手里拍到的才行,后面重新實驗實驗。
看了看視頻,只是看了一秒鐘,一種怪異的厭惡感和惡心感,便浮上了心頭。
有效果,但感受不是太激烈。
然而,隨著他繼續看下去,看到十秒鐘的時候,就能明顯的感覺到,那種不適感在指數級攀升。
那種感覺讓他恨不得直接砸了手機,將手機里的水鬼拉出來重新捏死。
他閉上眼睛,緩了幾分鐘,終于恢復了過來。
“記錄,二號實驗水鬼,拍視頻畫面加同步錄音。
有效果,但觸發的效果非固定狀態,實際效果會隨著觀看時間的持續而攀升。
此次試驗,觀看了十一秒,超過十秒之后,效果會有明顯的爆炸式增長。
以此推測,若是完全觀看完,最終的效果,應該會比海獸圖的效果更好。
且想要什么效果,都可以自行控制時間,副作用也能一定程度的控制。
缺點也是如此,生效需要時間。
關鍵時刻,不如照片的固定效果好。
記錄完成之后,聯系一下南海和東海。
算算時間,也快要再去一次了,給新來的水鬼解脫了。
正好到時候一起實驗一下。
另外,給總部長傳訊,將實驗記錄發給他,他肯定能明白。
我需要更多的水鬼,來配合實驗。
要是有抓到活,看情況給我留點,讓他們做點貢獻。”
另一邊,總部長正在批閱文件,很多文件都需要他簽字。
接到了黑盒的傳訊,總部長看了看文字記錄,頓時老懷甚慰。
“好好好,終于開始干正事了啊。
好,正好之前的圖,都沒敢讓隨便用,消耗著實有點大。
現在還能補充,實在是好啊。”
總部長認真看完之后,立刻吩咐黑盒。
“調集所有與水鬼相關的案子,符合要求的,都標記出來。
若是評估難度不大,就盡可能抓活的。
就按照評估風險標準,城級的一線外勤,可以無殞命風險的前提下再執行吧。
不然的話,一切照舊。”
總部長布置完任務,再看了看溫言那頗有些不太嚴謹的記錄,越看越是順眼。
讓溫言寫點東西,那叫一個難,現在這樣也行,一步一步來,總是在干正事。
而溫言這邊,弄完之后,就拍拍屁股閃人,都沒在中原郡烈陽部里吃飯。
因為剛剛得到消息,河邊又出現了東西。
有一頭殼都快有半米寬的老鱉,被水沖到了岸邊,被人發現了,圍觀的人還有點多。
那老鱉外表看起來沒什么傷勢,死因不明,而且,這老鱉沒變成石雕,身子還是軟的。
溫言趕到了現場,聽先趕到的外勤說起剛剛從目擊者那里了解的經過。
就是忽然河里泛起了浪潮,一道浪將老鱉送上了岸,有膽大家伙靠近,還撥了撥老鱉已經軟掉的脖子。
目前推測這老鱉死了不超過五分鐘。
溫言看了看平靜的河水,眉頭微蹙,這里距離他上次下河的地方,不是太遠。
河里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打成這樣了,外面卻還沒什么變化?
要不要下河去看看?
溫言上次來過的河底水府里,漢服女子已經來到了這里。
她依然是很順暢地進入到了水府,水府入口處,沒有了水鬼鎮守,這一次只有一個蚌精窩在這里,靜靜地鎮守著入口。
漢服女子看了看蚌精,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她當年也認識一個蚌精,本來一切都挺好的,后來有一天,那蚌精偷了她的一顆明珠,悄悄逃走。
那時已經是末法降臨,萬物皆寂,所有的神異,都在飛速消散,那時在天地規則上失去了最根本的支撐。
那種情況下,她也懶得去管,后來便陷入了沉寂,也不知道那蚌精怎么樣了。
漢服女子沒為難那蚌精,她踏步前行的揮手,便有水流,無聲無息地卷動著蚌精飛遠。
一路到了深處,好半晌也沒見到第二個水妖或者水鬼,偌大的水府里,好半晌也沒見到人。
她細細感應,也沒感應到這里有什么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東西。
看來這座水府里的人,稍稍雅致點,沒有弄的烏煙瘴氣。
走進去不遠,來到水府里面,看到這里撐起的一片空間,她沒急著往前走。
她看到了里面,有一個氣息明顯是所謂“夫人”的女水鬼,正倒在地上,她的身前,站著一個道人。
道人一手拂塵,腰間佩劍,目光凌厲,帶著壓迫感。
“你莫不是以為,你成為了河神妻,便萬事大吉了?
告訴你,貧道說你是,你才能是,不然的話,便是河神親口敕封你,你也一樣不是。
后面排著隊的,多著呢,不聽話,換一個便是。
以這種莫名其妙的離譜借口,來糊弄貧道。
莫不是覺得貧道腦子不好?”
倒在地上的河神妻,滿臉委屈。
“道……道長,是真的,那溫言身上真有黃河真意,千真萬確。
他實際上,是我們的人。
別的東西我會看錯,這個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而且,我也沒給他說什么事情,他也沒問。
他還專門提醒我,有些話不能亂說,他不想知道。”
“他來到底干了什么?”
“他說河伯大人,讓他取走一樣東西,我就把水府里的那個玉盒給他了。”
“什么玉盒?”道人面色大變。
“就是一個普通玉盒,上面貼著兩張符箓。”
道人眼中殺機畢露,面色都有些猙獰了。
“原來是你!”
就在這時,外面聽著的漢服女子,也聽明白了。
她自然是知道,那貼著兩張符箓的玉盒,到底是什么東西。
難怪她忽然察覺到了異樣,原來是開盒了。
她果然沒猜錯,能開盒,肯定是河伯蘇醒了。
她邁步進入其中,一步之下,便如水中仙子,翩然而至,從水中進入到這片無水的空間,身上的漢服也依然平整端莊。
她一抬頭,向前望去,周遭微微顫動的水幕,便驟然定格了下來。
那道人這個時候,才察覺到有人進來,只是看了一眼,他心頭便警兆大作。
不等他做什么,就聽漢服女子輕輕吹了口氣。
一瞬間,這片被撐開的空間,便直接被水淹沒,那道人落入水中,卻沒有溺水的跡象。
漢服女子眼中帶著一絲奇異,眼邊細細的紋路浮現,再看去的時候,就見道人胸口掛著的一個掛件,給了道人加持,讓道人不至于溺水。
道人一看這架勢,一點要干架的想法都沒有了,轉身就要跑。
在水里跟一個實力明顯很強的水系生靈干架,純屬找不自在。
但他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周圍的水流,化作一圈圈暗流,控制著周圍,道人根本走不出去一定范圍。
眼看走不了,道人當機立斷,立刻站定腳步,抬手作揖。
“嶗山道士無恒子,見過閣下。”
“你,剛才說,有人得到了黃河真意,是個活人嗎?”
漢服女子看向了那位河神妻。
“是活人,我親自見過他了。”河神妻老老實實地回了句。
就在這時,那道人眼看不對勁,有些急了,連忙道。
“閣下切勿輕信,此人名叫溫言,是扶余山弟子,而且是當代烈陽。
河伯與扶余山烈陽之間的恩怨,已經持續了上千年時間。
閣下若是知道,肯定明白,此事絕無可能。”
漢服女子沒說話,只是有些奇怪地看了道人一眼,仿佛道人在說什么胡話。
道人一看這架勢,頓時明白,這又是一個剛剛復蘇的老古董。
“閣下可能不知道,河伯跟扶余山烈陽,可是有深仇大恨的,此事事關很多辛密,大派其實都知道,貧道敢對天起誓,溫言絕無可能有河伯賜予的黃河真意。”
道人剛說完,就見那一直面色平和的漢服女子,面上布滿了寒霜。
周遭旋轉的暗流,一瞬間便仿佛化作了狂風暴雨。
嘶嘶嘶的撕裂聲出現,水中都開始出現了大量的氣泡,那是水流旋轉速度太快造成的。
水中溫度,也開始直線下降,眨眼間,大量的氣泡散去,便見那道人已經定格在了那里,全身上下,只有腦袋還能微微動一下。
“最討厭你們這些人,張口閉口誓言!”漢服女子面若寒霜,走出來兩天了,頭一次發這么大火氣。
道人艱難地動了動嘴巴,眼中帶著震驚,他終于從關鍵詞認出來了,眼前這個看起來似乎不太符合典籍描述的女人,就是洛水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