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要死人了!”
“我身體動又不能動,話又說不了,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這幾個丑女人將我日日夜夜折磨,我實在受不了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求求你讓我回去,我寧愿被那惡婆娘天天威脅天天毆打,也不想過來這種地方了!”
精神的情緒確實會引導彼此定位,張學舟沒想到綠頭鴨的心情是如此絕望。
相較于綠頭鴨模擬心情的單調,張學舟模擬轉換心情的種類極為多樣。
他這些天測試了諸多次,最終達成了和綠頭鴨同樣的心情,也傾聽到了綠頭鴨的心聲。
但這種傾聽似乎是單向性的,張學舟能傾聽聲音,綠頭鴨似乎傾聽不到他的心聲,也從未按他心聲來應答。
“難道這就是東華以往獲知我信息的方式?”
與東華相對比,張學舟屬于實力的弱勢方。
與綠頭鴨對比,張學舟則是屬于實力的優勝方。
這種實力的對比似乎帶來了傾聽心聲的能力,讓張學舟在穿梭中處于較為主導的地位。
心聲并非綠頭鴨當下的內心活動,而是累積了較長時間,也讓張學舟迅速了解了自己在近期所經歷的事情。
張學舟眼中一閃,諸多畫面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
如同他在樹椅子和巨樹種子上感知的畫面,這種畫面精準記載了心聲波動時感知的各種大小事。
綠頭鴨掌控他身體的程度太低了,不僅僅是身體不能動彈,哪怕連睜開眼睛都有幾分困難。
在綠頭鴨的視野中,大多數都是黑暗和模糊的畫面。
偶有一些能勉強分辨的畫面,則是因為張學舟身體處于躺著的狀態,只能看到女子們的腦袋俯下。
這注定不是什么觀測的好角度,再漂亮的女子也與計吳雁沒區別。
哪怕綠頭鴨和張學舟同樣擁有人類審美,這種角度下沒可能過好日子。
在東華大殿中的綠頭鴨多少還有一些活動的空間,進入張學舟身體中形成類似咒術的‘引子’后,這種意識清醒而肢體不能動彈的生活堪比嚴苛酷刑,尤其是綠頭鴨還擁有肢體感覺。
這大概率也是東華往昔忍不住教訓張學舟的原因。
“這鴨子才半個月就要死要活,東華足足忍受了三十多年,難怪綠頭鴨一直說東華面無表情仿若心如死灰,換成我長期經歷這種生活也心如死灰了!”
“東華實力遠勝于我,為何操控不了我身體?”
很多事情是后知后覺,張學舟也是經歷了才知曉情況。
他注目著綠頭鴨所經歷的種種,等到諸多聲音和畫面消退時,張學舟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樹椅子上。
樹椅子并非王座的造型,而是樹杈三角凳的形態。
張學舟在穿梭扭曲時識別過樹椅子,他也曾嘗試碰觸這條椅子,更是在椅子的區域進行過角逐。
從看不清楚到碰觸,又到角逐,再到坐下,這其中經歷了長久的時間。
東華曾提及世界樹力量束縛和監獄等話語,這其中的‘監獄’或許與困束在身體中難于動彈相關。
張學舟伸手撫摸這條對他當下并不顯龐大的樹杈椅子。
他這一次并沒有再次重復接收世界樹成長的信息,撫摸時沒有獲得任何特殊的感受。
無盡的黑暗中,這條椅子仿若一艘承載著張學舟的航船,也帶來了安全感。
“世界樹力量束縛的表現形式是什么?”
張學舟能理解三魂七魄割裂的疼痛,他也能理解失去操控被控制的無力,他甚至了解自己身體被其他意識操控起身狀況的怪異,但張學舟沒法理解自己什么感受都沒有。
東華提及世界樹擁有束縛的力量,這種話不可能是憑空而來,而是世界樹確實對東華產生了極大的負面影響。
但張學舟當下也確實沒感覺到。
他坐在樹椅子上朝著前方遠望,能很清楚地感知到綠頭鴨這道類似咒術的引子在等待他牽引。
只需要他向前踏出一步,張學舟就能回歸身體,而綠頭鴨則是會被塞回祭壇區域。
這種轉換沒有任何約束,張學舟也感受不到自己被操控和控制的感覺。
只需要巨樹種子和樹椅子形成相互呼應,張學舟就能通達這兒。
“那片世界是東華最初的著陸點,而現實世界則是最終的著陸點,他當時跨維失敗身體被毀只能神魂倉惶逃竄,快速降臨被阻礙,從而只能通過特殊方式留一道標記,而后沖入了現實中,他這一次似乎有了小心思,并沒有神魂投胎侵蝕,而是與之前留一道標記那樣施展了手段,從而才造成了極為復雜的牽引關系,也因此形成了兩個我!”
坐在樹椅子上,張學舟不斷比劃,只覺諸多問題在不斷思索清楚。
東華潰敗后逃離,再次寄托神魂極可能遭遇了狙擊,從而看到了脫離世界樹的機會。
諸多事情被想通,但張學舟沒感受到世界樹束縛的力量。
“如果我繼承了東華的一切,又不想重蹈覆轍,這其中有諸多事情或許只能通過東華來獲知!”
張學舟和東華存在著難于調和的矛盾,但張學舟又想從東華那兒獲知相關消息,這不得不說是一件難事,尤其是他當下還處于下風,張學舟屢屢有朝不保夕的危機感。
他也只能將這種可能性想一想,而后就迅速放棄了計劃。
“這個應該就是調整穿梭時間的方法了!”
這片黑暗中并沒有準確的時間,看似睜眼閉眼的瞬間可以在感知中延續很長,但思索時也可能渡過較長久的時間。
張學舟只覺樹杈椅子的三條腿腳似乎被轉動了一個角度,坐在上面的他并沒有因此被掀翻,但張學舟再次聽到了綠頭鴨絕望的呼喚聲。
“要死了要死了,這些惡婆娘居然拿那么多針來刺我!”
“我就不該背叛老主人,我不背叛就不會落到張學舟手中,不落到他手中就不會被當成穿梭的引子工具,不當成工具我就不會受這種苦,我受這種苦也就罷了,他肯定還要埋怨我沒能力!”
“要是被張學舟那個惡煞知道我沒管理好他的身體,回去肯定會把我吊起來打,說不定還會砍死我!”
“那個狠心賊是真的下得了狠手,一點也不像老主人品性那么寬厚!”
綠頭鴨的碎碎念萬萬千,張學舟也從眼中的一條縫隙看到了尺長的銀針。
這大概是義妁在給他扎針了。
雖說張學舟身體各種不便,法力還被禁錮了,但張學舟是真的沒病。
淳于緹縈將他腦袋分開的醫療事故歷歷在目。
只要想到眾人說行不行,說不行又行的醫療手段,饒張學舟也坐不住了。
他朝著前方一踏,在綠頭鴨的尖叫聲中瞬息完成了取代,也將眼睛睜了開來。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