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樹的種子?”
任安然已經極度相信張學舟所見識的一切,但任安然依舊很難想象一棵樹如何侵占整顆星球。
樹木的高度、密度、重量、承受影響的氣壓等一切數據直接失去了作用。
從科學上而言,一棵樹長不了那么高,也無法擁有如此龐大的根系來支撐樹體。
認知上的不可能否定了這種巨樹的產生,任安然也想象不出這種樹實際上是什么樣子。
當然,在球體上畫一棵樹是很簡單的事,但那只是一幅畫,而并非真實的星球所展現的情況。
如果按張學舟所說,那種巨樹的一片樹葉就很可能覆蓋一個城市,而涉及根系、主桿等龐大到讓人難于理解。
螞蟻無法想象人類的世界,任安然也想象不出巨樹所構建的龐大世界。
但巨樹的種子則是放在了張學舟的手心中。
任安然此前并非沒有進行過觸摸,只是她沒有像張學舟那樣能感知到畫面和聲音。
她仔細觀測著這個可能變成龐大巨物的種子,又不時觀看著張學舟,想聽聽張學舟對此的理解。
“它還能化成巨樹嗎?”任安然問道。
“或許你見過它成長的樣子!”
張學舟抓著巨樹的種子,目光朝著遠處的湖面掃了數眼。
“你是說它……還和那個鎖魂柱有關聯?”任安然疑道:“可那明明是一座山!”
“是一棵樹!”
“樹的枝葉呢?”
“沒長出來,它就長了一截芽,而后就吸空了這片世界的一切!”
張學舟指了指天空依舊綿綿的細雨,又提及眾人此前所看到的燃燒和毒煙。
巨樹瞬間化成灰灰的潰敗仿若一鯨落萬物生,吞噬世界的一切都在反哺。
如果不曾經歷,哪怕張學舟都很難相信一切影響是由這枚種子所造成。
在張學舟等人早期的推理中,更多是將這片區域的情況歸結于火流星墜落大氣層的燃燒,從未將之放在巨樹生長帶來的破壞上。
他甚至后知后覺開始思考東華離開時的大呼。
在末日碎片引發大爆炸后,東華不乏失態提及‘世界樹束縛的力量’,甚至用監獄來形容自己的狀況。
東華很少說話,更無須說敘說心底里的話,但那一刻的東華難于掩飾內心情緒,也脫口而出了一些內容。
這些內容在當時沒什么用,可在張學舟不斷接觸時,他才有新的認知。
“難道東華那么厲害都奈何不了你?”
張學舟看著巨樹的種子,很難想象這枚種子是如何鉗制東華。
“法杖和王座似乎束縛不了東華!”
法杖被鎖在大殿頂,而王座則是枯萎已久,張學舟不覺得這兩樣物品能束縛東華。
對方沒了這兩樣物品同樣擁有強大實力。
哪怕張學舟也只是需求法杖,而并非依賴法杖,缺了法杖的張學舟會相當不便,但他不至于沒法過日子,東華沒可能依賴到不可分割。
即便在彼此決戰時,張學舟也沒見東華非要使用法杖不可,并沒有表現出來必須搶了張學舟手中的法杖。
“他內心應該有抗拒,甚至在尋求擺脫!”
在樹椅子和巨樹種子給予的精神記憶中,東華跨維功敗垂成,記憶也在那兒結束。
張學舟有些可惜無法和東華進行平等友好溝通,畢竟他是真想接一接東華的爛攤子,也存在來回穿梭世界的需求。
他不清楚該如何與巨樹進行交互,也不知該如何避免踩坑。
“那鴨子是如何運轉這個祭壇的?”
張學舟來來回回檢測巨樹種子所獲有限,他也沒準備一次次重復觀看巨樹成長的記憶。
將這枚巨樹種子塞回去后,張學舟也詢問著綠頭鴨當初的行為。
“它就是那么一直吟誦‘虛空不破,吾身不朽’!”
任安然比劃了一下,而后用極為怪異的語言開始進行模仿誦讀聲。
綠頭鴨將眾人累死累活干了一堆事,操作過程則是極為簡單。
當然,綠頭鴨這個操作過程的時間極為漫長,連續持續了上百小時。
“那鴨子當時在我腦海中聒噪,說它心神非常黯淡,而后才進行了接通”張學舟道:“這其中是否還有什么其他情況?”
“沒什么特別”任安然搖頭道:“最多是有一些威脅,但沒有人插手它舉辦的儀式!”
“這家伙確實需要敲打敲打!”
張學舟并不覺得敲打綠頭鴨是什么錯誤行為,畢竟這家伙的心眼子和他一樣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反受其害。
綠頭鴨當時過得不太舒坦,張學舟當時在見到計吳雁后的心情確實也很慘淡。
如果穿梭只需要考慮心態方面的因素,張學舟覺得彼此精神同頻難度不會太高。
要么是固定某種情緒,要么則是彼此有足夠的了解,從而就能獲知雙方的心情。
“他當下算是什么心情?重新回到我身體中的欣喜,又或感覺我身體毛病太多難受,妖念的它應該沒什么男女情感,不至于因為治病產生什么特殊情緒……”
張學舟坐在祭壇中,口中開始誦讀死魂們的頌詞,又不斷調整著自己情緒。
矗立在十六塊巨石下的紅皮死魂們沒有絲毫動靜,等到張學舟問了問,得知綠頭鴨念誦時也是同樣的情況,只有張學舟清醒回神的那片刻,這些紅皮死魂才會主動誦讀。
“學舟沒法再出去攜帶一次物資嗎?”
“他身體沒調整回來,而且他必須進行儀式了,否則有可能產生一些難于猜測的后果!”
“那我們要再次等待很長久的時間了!”
“只要不被那頭鳥兒安排干苦力活,我們餓不死!”
“不錯,學舟這一次攜帶了不少藥物,下次可以減少藥物多備用壓縮食材,我們的日子就會好一些了!”
“我有些想看電視了!”
“真羨慕暮年公館的生活啊!”
張學舟進行調整的時間極為長久,也引來了眾人的觀測,哪怕躺著養傷的蒙特斯巴頓也撐起身體靠近觀看。
“巴頓,你能看明白嗎?”
“看不明白,我不擅長這種事!”
“納格斯你有什么看法呢?”
“這看上去像一種祭祀儀式,但我不了解這種祭祀儀式的核心,你可以直接去詢問張學舟!”
“他當下也只能摸索!”
祭壇中的張學舟不斷嘗試。
與綠頭鴨并無不同,張學舟耗費的時日同樣長久。
雖說張學舟嘗試時的表現形式簡單,但沒什么人愿意去嘗試,而后如同失去腦意識的植物人一般躺下來。
張學舟有能耐清醒回來,其他人或許并非如此。
而眾人至今也沒明白那一戰的情況,蒙特斯巴頓等人只知道所接觸的存在等級非常高,甚至高到了離譜的程度。
與對方相比,他們差的不止一籌,而是全方位的龐大落差。
沾染對方所擁有或許能得到好處,但更大可能是無法承受的壞處。
“虛空不破,吾身不朽,信吾者,得永生!”
話容易開口,但實施則是千難萬難。
在蒙特斯巴頓的認知中,他知曉有很多方式較之直接死亡更為可怕,足以將毅力最頑強的修士崩潰到瘋狂。
蒙特斯巴頓沒怕過死,但他確實懼怕未知。
在沒有其他案例進行驗證前,蒙特斯巴頓顯然會恪守規則,避免將自己陷入險境。
蒙特斯巴頓低聲念了兩句,只見張學舟的身體忽地倒了下去,四周擁有形態的紅皮死魂們則是大聲叫囂了起來。
忽如其來的聲音與他所念誦重復,也讓他驚駭嚇了一跳。
近乎重復的誦讀聲中,蒙特斯巴頓只覺天際仿若有什么探出,直接將張學舟的意識拘束帶走消失了。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