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以往清醒的時間從未超過十二天,這都半個月了!”
“義妁,你們是不是這些天將表弟給折騰壞了?”
“你醫術行不行啊!”
張學舟雙目睜開,映入眼中是義妁熟悉的面孔。
目光直視時,義妁率先沒承受住,直接將腦袋低了下去,只剩下了容添丁焦慮的聲音不斷。
“我醒來了!”
張學舟說了一聲,容添丁才止住了焦慮的嘴巴。
他剛欲吐槽義妁,嘴巴和喉嚨上已經插了兩枚長銀針,一嘴的話不僅咽在了喉嚨中,哪怕嘴巴想動一動都難于做到。
容添丁敢拔掉插到身上的刀子,但他還真沒膽子拔醫生插在身體里的針。
他用鼻孔哼哼了兩聲,臉上也多了兩枚針,想哼都哼不出來。
“別扎表哥,你先把我身上的針拔了”張學舟無奈道。
被動運轉的肉身術依舊懼怕銳器破罡,何況張學舟當下的術法確實有些問題。
張學舟此時也沒敢亂運轉身體,而是同樣只能選擇讓義妁拔針。
他也沒法責怪義妁,畢竟他身體狀態與過往不同,義妁能前來救治已經算是身邊難得的幫手了。
甭管義妁的能耐高低,這至少是張學舟一方愿意出人出力的修士,也是貼近張學舟身邊修為最高者。
董仲舒等人和張學舟關系也不錯,但這些人并不是容添丁短時間內能找到,也并非喊一聲就能立馬過來。
任安然建議張學舟搞一個小勢力有道理,只是張學舟身邊確實沒什么人,也難于籠絡其他人到身邊。
“我怎么感覺有點痛”張學舟道。
“我怕東方大哥死掉了,扎的針大多是引發刺痛的,想著將東方大哥痛醒來”義妁低聲道:“我拔的時候會盡量快一些!”
對于還能動彈的張學舟來說,扎針沒那么可怕。
對不能動彈又看不清楚情況的綠頭鴨來說,不斷承受疼痛的經歷就沒那么美好了,尤其還有前一段時日體驗同樣很差的記憶。
當然,只要想到計吾雁的模樣,張學舟說什么也不會自己親自上陣。
一根根銀針被義妁用飛快的速度拔出,張學舟偶爾也會忍不住悶哼一聲,算是給綠頭鴨遭罪的感受收了尾。
“表哥,你還好嗎?”
身上被拔了一百二十二根銀針,張學舟才感覺身體不適感盡數退去。
他看了看同病相憐的容添丁,刻意喊了一聲后,義妁終于開始給容添丁拔針。
但相較于在張學舟身上快速拔除銀針的方式,容添丁被義妁用‘慢工出細活’敷衍了,容添丁還真不敢亂動亂要求。
當然,容添丁一時半會也說不出話來。
拔針之后,容添丁進入了失聲期。
“周圍的房子也賣了,各位叔伯也去陽陵邑監工修房了,阿巧也回家了,你現在沒事就休養兩天,免得強行用壞了嗓子!”
義妁叮囑了容添丁數句,容添丁一臉的垂頭喪氣。
尸佼學派并非吞丹修行的學派,丹藥對容添丁有用,但容添丁又沒法像張學舟那樣大劑量服丹修行,更沒法憑借丹藥強行沖擊境界。
而踏入神通境并非必然通達,張學舟因為境界術等問題卡了修為,容添丁這些年的修為越來越靠近張學舟,但同樣沒通達神通。
他以往還能和義妁硬拼拳腳,當下則是成了靶子,不服氣就會挨一頓打。
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容添丁硬生生憋下了這口氣,最終遵守了醫囑。
張學舟對此也不見怪,畢竟義妁和容添丁見面斗嘴打架是常事,義妁沒少被打到爛泥坑里弄得一身狼狽,難得義妁此時的修為更勝一籌,此時欺壓容添丁一番也正常。
“我終于有可以動用的法力了!”
身上銀針被拔出,張學舟也檢測了自己身體。
他諸多竅穴就像被泥沙封住的水管,只有一絲細流可以通過,解封的法力不過百之一二。
張學舟引導身體法力很少也很吃力,但他總算是能動用法力了。
連續多日修煉的衰老術運轉于手心,張學舟往自己臉上一摸,臉部的面容迅速老化成熟,缺乏控制沒能穩固的身體也搖身一變不斷增長。
東華懸掛了張學舟的畫像,張學舟也沒法繼續沿用自己原來的面孔,他選擇了較為成熟的面容。
等到在下巴處摸了摸,他還多了一些胡須,將自己和通緝畫像上的面容完全區分了出來。
“恢復正常了!”
張學舟摸了摸胡須,顯得極為滿意。
如果不是還需要東方朔這個身份,他甚至都有更名的想法。
但東方朔一來是綁定了朝廷的官職,并非想換就能直接換,也涉及了氣運的捆綁,另外一方面則是只要帶著這個名字,張學舟或多或少有概率接觸到一些各大勢力的高手。
甭管是設置陷阱抓人還是與這些人解除‘誤會’后的交談,他都有可能獲得涉及東華的相關消息。
“東方大哥,你的相貌可以這么自由變化的嗎?”
張學舟舉手之間變換了相貌,身體頓時協調了起來。
這種變化宛如妖術,容添丁對此習以為常,義妁顯然有幾分不適應。
但義妁的不適并非震驚,而是一臉的羨慕。
“我能不能學一學你這種術”義妁道:“如果相貌能返回年輕定型,我想穩固在十八歲永遠不變,容添丁,你笑什么?你又笑我……”
張學舟還沒回應,義妁已經對一臉嗤笑的容添丁拳腳相加了。
衰老術只能變老,不能變年輕。
讓張學舟容貌成熟一些老一些沒問題,但是讓義妁重返十八歲則是沒可能。
張學舟猜測容添丁內心的想法應該是如此,只是容添丁沒法說話,只能通過表情來進行展現,也免不了又是挨打。
“這道術源于李少君混跡糊弄的變化,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呈現衰老面貌”張學舟介紹道:“我容貌過于年輕是涉及了兇險原因,并非因為這道術所帶來,你學這道術只能變成老太太模樣,沒法變到十八歲!”
“噢!”
義妁應了一聲,直接斷了永固容顏的小念頭。
張學舟說話不會像容添丁一樣吊兒郎當,說話是什么便會是什么,義妁不需要去猜測真假。
從術法源頭到術法作用,又到張學舟解釋自身容貌的變化,短短兩句話已經說清楚了一切。
“他整日就知道笑我,一點也沒東方大哥正經……”
張學舟咳了兩聲,義妁才止住對容添丁的拳腳,轉而奚落容添丁。
等到容添丁連連伸手一陣比劃,義妁才點點頭出了門,轉而去了鄭無空的住宅。
“啥?”
容添丁對義妁的手勢好理解,張學舟沒理解對自己打的手勢。
等到容添丁取了筆墨寫字,張學舟臉色不免微微一變。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