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龐大能發出聲音的石柱。
這就是張學舟踏入扭曲搜尋到最顯著的區域。
這種地理特征非常明顯，張學舟幾乎不需要前去其他地方，他很清楚任安然和虛爐有九成可能在石柱體附近。
“發聲的原理是什么？”
張學舟敲了敲黑色石柱，只聽石柱中又開始回蕩祈禱的聲音。
這種聲音一遍遍的重復，但張學舟并沒有看到發聲的源頭。
整個石柱似乎就像一個發聲體，聲音憑空就了出來。
張學舟的見識不算少，更是去過諸多缺乏大修士管控的區域，但他從沒見過這種情況。
前逢幻陣后碰域外天魔老巢這種古怪的地方，他只覺最近遭遇的古怪諸多。
“沒道理，難道他所在的世界石頭會記錄聲音不斷回唱？”
張學舟知曉在特殊磁場的環境中，磁場有可能記錄影像，又可能在條件重復的情況下再次浮現過往的情景。
這種磁場記錄影像的案例極少，每一個案例都是珍貴的歷史記錄，可以讓人們了解過往年代真正人文風貌，甚至不乏可以了解機密。
但確實沒什么磁場記錄歷史上的聲音，而后通過發聲、敲打就能浮現出來。
緩緩繞著石柱飛行，張學舟有節奏的敲了二百六十七下，這也是這根石柱體二百六十七米的周長。
石柱中機械而重復的誦讀聲沒有停下來過，張學舟覺得這二百六十七米中就像排了二百六十七個人在禱告祈禱。
而他不斷向上，這種聲音還會持續。
只要與這根石柱相連，他敲擊任何一處，又或在每個地方呼喊都會產生誦讀的回應。
“這確實是石頭構成！”
龐大的石柱體非常堅硬，堅硬到張學舟沒想法。
雖說他這具陽魄化身釋放的化石術威力弱，可哪怕他肉身本體在這兒也難于輕易化掉石層。
這種石層極可能經歷了不斷的焚燒與淬煉，就像流星穿透大氣層最終留下來的隕鐵石一樣，質地已經與金屬少有差別。
整體的判斷下來是這種答案，張學舟不覺得域外天魔可以在石柱里堆積各種發聲的原件。
這種區域曾經穿透大氣層引發劇烈燃燒，充斥著毒氣、高溫、火焰，什么人工文明產物都難于保存完整。
排除了種種可能，張學舟也將觀念轉向了其他方面。
“看來是有臟東西在我身邊！”
剔除自然和人工的可能，也就剩下生靈殘留的怨念，這也是蒙特斯亞瑟提及的精神痕跡。
他手中一道紫光浮現，最沒用也是最少用的陰物尋蹤術釋放了出來。
紫色的術法光亮中，張學舟只見石柱體上一道灰白的影子一閃而過。
“虛空不破，吾當永存！”
“信吾者，得永生！”
他嘴里開始高聲誦讀。
這是張學舟聽爛了的話語，他極為輕松就能重復出來。
張學舟只見一閃而過的影子仿若找到了組織，在他身邊的石柱壁上不斷手舞足蹈，借助石壁產生了吟唱的聲音，甚至引來了其他影子不斷匯聚到這兒。
“這要死多少人？”
張學舟覺得自己這兒就像在水池子里撒了一把魚餌料，引來了一群群高聲大唱的死魂。
陰物尋蹤術的光芒下，這些死魂不斷游動，蜂擁而來群聚張開大嘴的高呼看得張學舟心顫。
“這家伙以前很可能是個宗教狂，才會匯聚諸多利益團體同伴，又有無數人瘋狂追隨于他！”
如果死后還念念不忘一遍遍誦讀，張學舟覺得這只有狂信徒才能做到，就像圖爾教那些深信死后可以前去神所在地的腦殘信徒一樣。
域外天魔的身份步步清晰，雖說確定身份沒什么大不了，對角逐沒有任何影響，但這依舊讓張學舟興奮。
他托起陰物尋蹤術的術法光芒，身體緩緩騰空不斷向上。
“如果表哥看到這種地方，他怕是要喜瘋了！”
數不清的死魂圍繞著石柱，又纏繞在張學舟周邊，在他身體中來來回回穿梭不停。
這是張學舟不喜歡的區域，但這可能是容添丁凝練法器和術法的夢想處。
哪怕是取一塊石柱的基石，這也可能成為尸佼學派的上佳法寶材料。
當然，這只是張學舟的一點小妄念，畢竟擅長南明火的容添丁無法前來這方世界，而鎮壓死魂的大殺器隋侯珠也不可能出現在這兒。
“算你們好命！”
他奈何不了這些死魂，也沒了消滅死魂消除吟唱聲音的念頭。
“給我唱起來，大點聲！”
如果不能讓這根聳立天地的石柱安靜下來，張學舟覺得反向利用引發異口同聲的聲浪也不錯，若聲音足夠大，這或許能引得任安然和虛爐前來找他。
從一個兩個的死魂，再到數十，又到數百。
等到了后來，張學舟只覺周邊密密麻麻都是昂起脖頸大聲誦讀的死魂，陰物尋蹤術的光亮已經難于照射出到底有多少死魂匯聚前來。
張學舟也不忌諱這種事，畢竟構建陽魄的軀體形態和死魂性質相近，這些死魂來回不斷的飛傷不到他。
“虛空不破，吾當永存！”
“信吾者，得永生！”
不斷沿著石柱向上飛，張學舟耳邊的聲浪震耳欲聾，但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另一股祈禱的聲浪從上方涌來。
還沒等他徹底清楚情況，張學舟只見身邊死魂發出陣陣吟唱的咆哮，朝著上方涌去。
如同潮水碰撞的沖擊，張學舟只見無數死魂在沖擊時如雨點一般墜下，又化成光點被石柱再次吸收了回去。
他高高舉起右手，陰物尋蹤術的光亮照射中，張學舟只見前方的死魂似乎壯實了起來。
而不斷向上，他也看到了死魂們沖撞的對象，那是一群體格看上去更為強壯的死魂。
但與張學舟身邊匯聚的死魂不同，這些強壯死魂群體較為分散，從而被圍聚穿梭纏繞，導致軀體越來越瘦小。
雖說強壯死魂在不斷的穿梭中同樣產生了擊潰行為，但最終免不了自身化成光點。
而參與圍聚穿梭又不曾墜落的死魂則是一個個變得壯實了起來。
“居然發生戰爭了？”
注目清楚發生的情況，張學舟只覺難于吐槽。
他似乎靠著陰物尋蹤術指向，又通過吟唱匯聚大量死魂，而后在尋覓的聲浪中莫名其妙中產生了殺伐，從而引導了周邊死魂的成長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