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等人在與黃道仙交鋒時,肉身失去了知覺,任一生等人當時不得不以他們方位構建了臨時醫療室。
此時的北熱河二號天坑再次進行了構建,醫療設備盡數用于維持任安然的肉身活性。
如果說任安然的情況有些猝不及防,張學舟則是完全做好了思想準備。
他在這個臨時醫療室選擇了一處療養儀躺了下去。
陽魄在他身上飄蕩而出,又漸漸走向毛發可見的清晰。
相較于任安然披著玄氣重甲,張學舟陽魄不著一絲一縷。
他也只得在自己關鍵部位稍做了模糊化處理,而后才飄飄蕩蕩而起,迎接著諸多拿望遠鏡觀測的目光。
十二天前只是拉七道紅色的彩帶禁止通行,這片區域在當下已經拉起了刀片鐵絲網禁止常人通行,哪怕部分序列委員也被攔截在外。
此時這片區域的總負責人是宋步爾。
宋步爾遭遇宋家變故后沉默寡言不喜說話,也少有與其他委員交際,又擅長狙殺,他這種人鎮守這片區域讓不少人忌憚,哪怕趙天華等人也維持了謹慎觀望。
二號天坑區域異常平靜,只有數個醫療室的值班人員觀測數據。
張學舟前往東山時沒什么動靜,從東山回來也沒鬧騰出什么動靜。
這兒顯得沉寂,也不見諸多熟悉的面孔,只能憑借感知隱約察覺眾人所在北熱河的方位。
張學舟掃了一眼通過望遠鏡不斷品頭論足身軀的周家研究所區域,他這具陽魄身軀不斷騰空向上。
如果說尊上助推凝聚的陽魄身是一輛跑車,張學舟當下所凝聚的陽魄身就是一輛自行車,能用又不是很好用。
即便張學舟擅長飛縱,他陽魄身也只是飄飄蕩蕩而行,較之跑步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但這片扭曲的區域確實不遠。
只要迎著高空方向飛五十余米,而后就靠近了域外天魔的老巢。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后,張學舟也是猛地朝著任安然和虛爐消失的方向一鉆入。
剎那間的天旋地轉與光影錯亂涌上心頭,張學舟只覺陽魄身在瞬間被拉扯成了一條線,又被萬千利刃穿刺,而后扭成了麻花。
這或許就像魚躍出水面跳到陸地上的感覺,張學舟已經能想到肉身進入這種地方的糟糕下場。
這甚至只是一種扭曲,而算不上低維度躍入高維度。
這種扭曲的感覺遠遠超出了張學舟此前的經歷,哪怕他經歷過上萬次世界轉換的穿梭,張學舟也沒有經歷過這種痛楚折磨。
在這種區域飛縱向前極為困難,張學舟覺得自己的速度下降到了一個近乎龜爬的速度。
若要說張學舟有什么優勢,張學舟覺得自己經歷了無數天旋地轉,在這種行進中至少不會丟失方向亂動。
他的每一步都在朝著扭曲終點那片暗紅色的火焰行進。
仿若一個深淵的火窟,張學舟注目時只覺一眼望不到底,仿若要將人吞噬。
黃道仙等火流星生靈是否屬于不朽難于判定,張學舟在樹椅子上聽過低語,非常確定域外天魔是實打實的不朽。
對方的基地確實并非虛爐那種三瓜兩棗之處,也必然充斥著復雜。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能來我們這兒,我們也能去你那邊!”
糾纏在身上三十余年的域外天魔老巢就在眼前,張學舟只覺又痛苦又興奮。
痛苦的是旅途,而興奮的則是終于實打實開始接觸,這或許能給他一個方向,甚至帶來一個答案。
“到了!”
近一刻鐘后,張學舟只覺天旋地轉的扭曲消退,轉而是無盡滾燙席卷而來。
“這算什么?”
好消息則是張學舟與肉身沒有失聯,陽魄化身在可控范圍內行動,壞消息是所見的一切都很糟糕。
法力穿透了扭曲牽引而來,張學舟修補著破破爛爛的陽魄,也凝望著這片深淵。
這確實是一片深淵火焰的焦黑世界,但他遠視所見的并非火焰,而是一片片流淌的熔巖。
仿若經歷了火山噴發,又或許是整個區域都被引燃,哪怕石頭都陷入了燃燒,從而才留下了這片焦黑的世界。
這兒不像虛爐那小房間一般大的基地,而是一眼望不到頭,仿若一片寬廣的秘境一般。
若這種龐大區域像其他火流星一樣墜落,不僅僅是數十年前的宋鳳英等人會斃命,碰撞引發的巨大能量足以摧毀西京城和周邊區域。
張學舟漂浮在半空中,見證著這片與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區域。
這兒沒有天材地寶,沒有域外天魔留下的無盡財富,留給他只有這片焦黑。
他遠望而去,只見焦黑區域中央聳立著一根高高聳立的柱子。
柱子仿若刺破了天際,張學舟目光所視難于看到頭。
“是一座山被融化了嗎?”
等到不斷飛縱靠近后,柱子的細微部分映入眼中,也讓張學舟看到愈加清晰。
地面鋪滿了厚厚的粉塵,一些或大或小的黑色山石散布在四處,也有部分石頭呈現暗紅色的燃燒狀態,仿若要等到欠缺了可燃條件才會終止。
在遠遠處看到的聳立于天地的柱子,看上去細長無比,但靠近之后才能發覺這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哪怕殘骸也與一座山并無區別。
“虛空不破,吾當永存!”
“信吾者,得永生!”
這是一個連石頭都燃燒成灰的世界,但這并非一個完全死寂的區域。
沒有植物,沒有動物,沒有修士,這片如山體的柱子中卻有熟悉的聲音不斷吟唱。
聲音很機械,仿若復讀機來來回回一遍遍重復。
“安然?”
“虛爐?”
張學舟聽了數秒,而后通透了法力,魔音術不斷喝聲遠遠出去,力求與任安然等人匯合,又或找到任安然的蹤跡,看看任安然等人這二十天到底遭遇了什么。
“虛空不破,吾當永存!”
“信吾者,得永生!”
伴隨著他的喝聲,張學舟只覺聲音混亂了起來,無數吟唱的聲音灌入腦海,也有無數聲音摻和在他魔音術傳播的聲浪中,將他聲音變得斑駁難于區分。
龐大的音潮將他的聲音特色完全覆蓋,也讓魔音術發揮不出遠播聲音聯絡的作用。
任安然等人大概率在這片區域,但很顯然是沒法通過聲音聯系到彼此。
一番呼喊無果后,張學舟也只能繞著這兒緩緩飛行,轉向了搜尋與研究。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