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女性沒什么養胎的觀念。
阿巧從來沒將自己當成大腹便便的孕婦。
相反,阿巧身體相當靈活,除了腹肚鼓脹并無其他不適的癥狀。
“老爺這一去便是數月,這京城的官為何這般難做!”
府邸里招了長工,也找了一個老媽子幫忙劈柴生火煮飯。
時間有些晚,阿巧也沒招呼人,而是親自給張學舟做飯菜。
她一邊燒火一邊烹飪鼎中的兩斤肉食,依照常例給張學舟溫熱著飯菜。
鼎下的火光照亮著兩人的臉,有張學舟的淡然,也有阿巧的溫良。
雖說是官邸人家,但兩人與普通常人家庭沒區別,并沒有高門大戶的規矩森嚴。
張學舟是因為自身經歷諸多,已經不需要靠著規矩來彰顯自己,而阿巧則是夾在淮南王府和張學舟應允的自由身中難于左右,并未將自己當成府邸的女主人。
她如常正常夫妻那樣開口詢問了張學舟一聲,又覺得自己這種開口發問就像給淮南王府探聽消息,一時間又多了兩分尷尬。
“這一世人生哪個有不難的道理”張學舟笑道:“我身為陛下身邊的常侍,與竇十三、竇十四的工作并無區別,只是陪伴的人不同而已!”
“老爺以后的日子也是這般嗎?”阿巧問道。
“最近能清閑一陣,等到咱們孩子生下來再說”張學舟笑道:“恰逢衛夫人生育了公主,我順道在陛下那邊替孩子討了個喜,只要陛下在位,他應該是生活無憂了!”
張學舟指了指阿巧腹肚。
臣子做的一些事情會被漸漸淡忘,畢竟朝廷能臣諸多,張學舟不管怎么做都只是其中之一。
但只要極品氣血造化丹和十全大補丸在新帝身上,新帝每用一次丹藥都會記得他的功勞。
極品氣血造化丹使用的年限或許只有十年又或八年,而十全大補丸使用一次的間隔時間會很長久。
見識了十全大補丸的藥效,而這種丹藥煉制損耗極重幾乎難于重復煉制,新帝用藥會很謹慎,并不會肆意給人服用,或許數十年后這些丹藥才有可能用完。
哪怕張學舟和域外天魔爭斗落敗,張學舟覺得阿巧母子的日子不會難。
他開口敘說了這樁好消息,引得阿巧一臉興奮難言。
“老爺真是有大本事的人!”
阿巧心中激動,只覺張學舟最近又走了大好運。
當然,張學舟的好運一如既往兜不住,這份賞賜并沒有用在自己身上,而是漏給了不曾出生的孩子。
這一切與翁主劉陵所說沒區別,也與張學舟當初承諾沒有區別,如果有好運氣,張學舟會留給自己的家人,而不是肥水流入外人田。
靠著張學舟這份大好運,阿巧不僅能獲得真正的好處,她還能準確回應淮南王府,免得淮南王府催促。
“老爺,我與翁主來回傳訊了數次,淮南那邊似乎找到了長星!”
“那個長星有什么特殊嗎?居然讓翁主都抑制不住情緒與你敘說?”
“我以往一直在翁主身邊,她有很多事情都會與我講,聽說這顆長星是一處洞天福地,那福地里還有了不得的寶貝!”
“哦!”
張學舟詫異了一聲。
他和容添丁前往淮南走馬觀花了一趟,長星沒找到,倒是意外將張家莊的人營救了出來。
張學舟當時了結了一樁心事,后續也因為諸多事情纏身,從而將淮南的長星放了下來,他沒想到淮南王真將長星找了出來。
他和新帝忙死忙活差點搞崩潰,才將上林苑遺留的秘地找了出來,這大概才勉強扯平雙方的福利條件。
這讓張學舟心中難于敘說淮南王的大氣運。
“知道是什么好寶貝嗎?”張學舟問道。
“翁主沒詳細說”阿巧搖頭道:“翁主沒有回淮南,或許她自身也不清楚,只是知曉了找到長星一事!”
“淮南王真是大氣運的人!”
張學舟連聲夸贊。
相較于他撿撿漏漏,淮南王幾乎算得上是吃獨食,只有運術碰撞才有可能蕩出一絲意外。
雙方沒有直面碰撞,但又似乎在暗地里較勁。
新帝這邊多了一些什么,淮南王那邊也近乎同步,彼此各有各的收獲。
張學舟還頗為好奇淮南王到底有沒有什么運術方面的低谷期,如果能做到持續氣運高昂,又或不承受低谷期影響,張學舟還真想學一學,畢竟他這么多年下來就沒通透理解過運術,對運術的理解一直是有用但時不時又氣運不濟斷連。
“近期有沒有一位叫董仲舒的人來過我們這兒?”
尋思到淮南王,張學舟不免也尋思到了運術聯盟成員的董仲舒。
他問了一聲,阿巧連連搖頭。
“那我明天去老宅那邊看看情況!”
張學舟也不做半夜奔波尋人的事。
皇太后和新帝推動舉孝廉,再一次選拔各郡縣推薦的人才,也不乏官員舉薦,各地的人才都紛紛趕來長安城。
主父偃這種官場失意者都跑來了長安城,張學舟覺得有心謀劃的董仲舒大概率也趕來了,他或許還能看到久未見面的公孫弘。
在張學舟所見中,董仲舒最具備宗師氣象,而公孫弘也有半個宗師的可能。
如果與這些人探討修行等事,眾人并不會敝帚自珍,又或推脫出人不出力,而是有極高的探索欲望。
而儒家是涉及知識面最廣的學派,張學舟顯然是樂意在長安城見到自己熟悉又認同的修士。
他和阿巧低低敘說,阿巧從最初有些生澀到后面無話不談,幾乎將張學舟離開的這些時日涉及的相關事說了一遍。
“趕明兒我接兩位良醫來我們府中住下,直到你產后身體康復為止”張學舟敘說掃尾時安排道。
“咱們要請醫生的嗎”阿巧奇道:“翁主和我說生孩子后拿把剪子剪斷小娃娃身上的那根帶子就行了,接生婆都是這么干的,我自己也可以動手做這個事,!”
“翁主沒生過孩子,她哪里懂這種事!”
張學舟擺擺手,示意阿巧別信劉陵那一套。
若他正巧恰逢阿巧的產期,張學舟倒是真能干這種一剪刀斷臍帶,而后迅速愈合的操作。
但換成阿巧自己來操作,如果不慎引發感染,這是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折騰。
張學舟不得不向阿巧普及女子懷孕、生育、護理等事,又涉及需要盡可能減少生育的影響,畢竟生育和受創并無多少區別,同樣需要調理和養身。
當然,阿巧養身不難。
張學舟身上的十全大補丸實在太多了。
如果不像衛子夫那樣被人用陰癥陽療的方式拖垮身體,常人產后哪怕是服用一顆下品的十全大補丸也能康復身體削減生育后患。
兩人聊近半夜,阿巧才陷入困倦不得不回房睡覺。
不眠不休的張學舟則是摸了摸并不起眼的小乾坤袋,他手抓出時已經多了三枚丹藥。
很顯然,趁熱打鐵的他企圖九轉合氣術速成,先行踏入第七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