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無論他們有多么想知道真相，都絕對不能以傷害時芙為代價。
二樓臥室內，時芙已經和小瓜聊了一會兒了。
小瓜一口氣說了很多瓜。
比如紀豐是個無性戀。
又比如封良才因早年經歷不能人道。
還有裴書，他的瘋并不是和姜蓮和姜葉類似的病情，而是因為多年前為了活下去，他吃了自己的肉。
因為不多，所以影響并不深。
但這依然是對他很不好很不好的。
又比如三人感情極好，裴書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有兩人在暗中幫忙。
再比如紀豐會成為很厲害很厲害的領導人，封良才也會成為一個超級厲害的科學家。
三人的未來在小瓜的八卦中清晰可見。
時芙靜靜聽著。
溫柔的眉眼不知什么時候染上了一抹理智的清冷。
突然間，她問道：你呢？
小瓜：我會誕生。
我會完成我的使命。
時芙輕輕垂眸，你的使命是拯救裴書，是嗎？
從一開始，吃瓜系統便不是為了單純吃瓜而來的。
小瓜：宿主，我的使命是拯救世界。
時芙漸漸明白了什么。
那所謂的小說劇情結束后，并沒有團圓和美，是嗎？
在讀者看不到的背后，又會發生什么呢？
小瓜：宿主，我無法告訴你這些。
但宿主，你是9999次間唯一的救贖。
時芙：什么意思？
小瓜：宿主，我被重啟了9999次。
唯有這次，我看到了希望。
宿主，很高興和你認識。
我的制造者很快會來找我了。
我的使命結束了。
時芙長睫顫了顫，她拿起手機，點開了音樂。
舒緩的音樂聲在房間里響起。
小瓜，很高興認識你。
她隨著音樂輕輕哼著。
小瓜只覺得自己的代碼好像亂了一瞬。
宿主怎么會知道它最喜歡這首歌。
恍然間，它好像明白了那個被制造者視為死神的存在為什么會愛上宿主了。
它說不清楚那樣的感覺，只覺得核心很溫暖。
就好像人類描述的如同在母親懷抱中那般溫暖。
小瓜知道自己要沉睡了。
它想了想，掙扎了一瞬，第一次違背了保密原則說道：
系統商城里所有的科技品，都是我的制造者在未來制造出來的。
你若是需要，可以問我的制造者要。
他很聰明，給他時間，他一定能創造出來。
輕哼著的音樂聲越發溫柔。
小瓜只覺得很開心，特別開心。
這是它重啟9999次最開心的一次。
宿主，晚安。
它要睡覺了。
音樂聲漸漸停了下來。
時芙停止了哼唱，雙手環抱著膝蓋。
小瓜沉睡了。
她能感覺到腦袋里往日活躍的某個部分變得靜謐。
晚安。
她輕聲說道。
沒有任何回應。
時芙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將窗簾拉開。
光從外面傾瀉進來，落在她身上。
時芙長睫輕顫，看到了那停留在別墅門口的黑色勞斯勞斯。
那是裴書的車。
她看了一眼，拉上窗簾，走到換衣間，拿出放在最里面的正裝。
換上后又走到鏡子前，將原本披散在肩頭的頭發盤了起來。
耳邊的碎發也被她別至耳后，那顆點綴在耳根后的小小紅痣便露了出來。
那是這個世界的時芙沒有的。
但現在，這顆紅痣重新出現了。
時芙下了樓，見時母正在澆花，走過去輕輕抱住了她。
“媽媽，我要和裴書約會去了。”
她聲音清冷又溫柔，和平日有些許不同。
時母到底是不舍得自家小乖傷心，溫柔笑道：“去吧。”
“無論小乖做什么決定，爸爸媽媽都支持你。”
時芙靠在她肩頭，輕蹭了一下，低低應了一聲“嗯”。
“我可能要過幾天才會回來。”
時母握住了她的手，“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受傷害。”
時芙一一應下。
和媽媽告別后，時芙走到了車邊，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打開，露出裴書那略顯驚訝的臉。
“阿芙？”
時芙站在那里，不同于平日的安靜甜美，一身正裝的她顯得身形瘦削修長，透著幾分干凈利落。
姣好的面容一片清冷，只有眉眼間能看到些許溫柔之意。
這樣的她，不像從前，倒像是夢境中的她。
裴書愣了一瞬，竟是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裴書。”
時芙開了口，“你能帶我去找封良才嗎？”
小瓜的制作者是誰，不言而喻。
裴書應了一聲“好”。
時芙上了車，將車門拉上。
車子很快啟動，朝著他們的秘密基地而去。
時芙安靜的坐在那里，微微偏頭看向窗外。
風景一閃而逝，快得讓人看不清。
裴書直勾勾盯著她，眼神一掃，落在了她那左耳根后的一顆小小的紅痣。
很小的一顆，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阿芙……以前有這顆紅痣嗎？
裴書眉頭漸漸擰起。
他自然察覺到了今日時芙的不正常。
他想問，卻在每每觸及到時芙那清冷平靜的眼神時偃旗息鼓。
車子一路到了秘密基地。
裴書帶著她下了車，經過層層關卡，到了某個昏暗的房間。
時芙環視一圈，走到一個角落里，按了一下。
四周的燈亮起。
裴書被這刺眼的燈光刺激得瞇了一下眼睛。
他來過這里很多次，從未見過這房間有這般明亮的燈光。
他恍然看向時芙。
時芙安靜的站在那里，是她，卻又不似她。
現在是現實，還是夢境？
“封良才呢？”時芙開口問道。
裴書睫羽快速一顫，“他馬上就到。”
時芙應了一聲“好”。
約莫十分鐘后，封良才到了。
見時芙在這里，他眼里劃過一抹明顯的驚訝。
“你不是說不可以嗎？”
前不久才拒絕了他，怎么現在又將人帶來了？
時芙不知道兩人之前發生的不愉快，徑直走到封良才面前，朝他微微點頭。
“封先生，是我想見您的。”
“我想與你聊聊小瓜。”
封良才：？？？
他第一次露出茫然的表情，下意識看了裴書一眼。
這人竟然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