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談成空客a330。”馬老又有些遺憾地說道：“如果要是談成了這種飛機，那我們一下子就能造大客機了！”
a320不過是最大起飛重量七十八噸的客機，連一百噸的起飛重量都不到，而a330的最大起飛重量飆升到了兩百四十多噸，這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等級的飛機。
馬老最希望造的還是大飛機！
秦鋒笑了笑：“一口吃不成胖子，我們先解決了有無的問題，以后再考慮改型的問題，五年之內，咱們的大飛機項目肯定上馬。”
馬老點頭。
秦總既然說了，就一定能做到！
就在此時，剛剛出去接了個電話的王芳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
“秦總，剛剛接到了我父親的電話。”王芳開口：“法國人又耍了一招手段，他們把生產空客a320的事情，告訴了航空工業*，邀請系統內的各個廠家一起生產。”
“他奶奶的，這些法國佬真可惡，這是不想讓咱們一家獨大。”
“沒錯，這是想要讓咱們成一盤散沙，以后咱們想要獨立制造飛機，那就得和一家家的分包商談判！”
“這一招夠毒！現在那么多工廠沒飯吃，得到這個消息，肯定都會和惡狼一樣撲上來的！”
酒店里。
“理查德先生，我們這樣做，會不會讓秦總他們不高興？”凱西有些擔心。
“不高興是肯定的，不過，他們能拿我們怎樣？”理查德說道：“只要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們國內其他的飛機廠，都會一窩蜂地涌上來，要求承擔一部分生產任務，他們能吃獨食嗎？”
“沒錯，咱們歐洲的空客飛機生產，就是各部分分開加工的，咱們法國這邊只是總裝廠，津城這邊也是總裝廠，其他廠不過是分包商而已，利潤主要還是讓他們太平洋集團占了，他們有什么不滿意的。”艾倫開口。
“各位，我認為這個方案一點都不好，激怒了秦總，他可能會拒絕和我們合作。”一直留在東方的貝爾維西小聲開口。
“拒絕？他怎么會拒絕，他們太平洋集團估計早就想要涉足整機生產了，今天在談判的時候，不就是一直向著這個方向進行嗎？雖然看上去是不情愿的，實際上……東方人，狡猾得很！”
“沒錯，不用我們操心，東方人聽說了這個消息，很是激動，他們會要求秦總答應這個方案的，總之，我們絕對不能讓太平洋集團在航空工業領域里崛起！”
夜色越來越深，一輛轎車奔馳在津城到首都的道路上，深夜十一點鐘的時候，開進了某個機關大院。
這里的會議室里還亮著燈，里面還有無數的人在興奮地議論著什么。
當秦鋒推開門的時候，立刻就有人笑著打起來了招呼。
“秦總，您來啦？”
“秦總，您可真是咱們系統的衣食父母啊！”
“沒錯，有了秦總，咱們就不用愁了，這生意說來就來了。”
秦鋒一臉陰沉地走進來了，直接無視了所有人的招呼，走向了主席臺的方向。
航空航天工業*的林領導笑著說道：“秦總，這件事咱們也是剛剛知道的，你們太平洋集團真是太厲害了，咱們系統談判數年，才和麥道公司談妥了麥道82客機的生產合同，你們僅僅吃頓飯就談妥了空客a320的生產合同，這效率是真高啊！”
“林領導，我們是談妥了，不過，我們沒打算交給其他工廠生產，我們自己在津城建設一個新的工廠，就足夠生產了。”
剛剛還熱鬧的人頓時就都不說話了。
“魔都那邊，也沒有聽說把生產任務交給其他工廠啊，到了我們這里，就成分散合作了，各位是不是覺得我們是民企，就有義務把肉分給國企啊？有本事，自己找外國人談去！”
“秦總，你別著急。”林領導依舊帶著笑容：“咱們知道，這對于你們來說是不太公平，畢竟，你們民企能發展到現在不容易，不過，咱們也絕對不會白占便宜的，我已經聽法國人說了，你們的意向訂單是五十架，這么多客機，伱們也消化不了，等到后續的飛機生產出來，咱們國內的民航部門也可以幫忙消化消化。”
“我那是誑法國人的。”秦鋒回答得很干脆：“我們真正出錢采購的，就是五架客機而已，等到這五架生產出來，我們掌握了生產技術，自己生產就行了，我們甩開法國人單干。”
“秦總，這……”
太平洋集團談妥的項目，太平洋集團也是打算自己獨立生產的，壓根就沒打算讓其他廠跟著沾光，這點訂單，還不夠他們塞牙縫呢。
至于后續？后續沒有了！
“國外的技術可不容易掌握，聽說魔都飛機廠那邊為了掌握一個簡單的鉚釘技術，把運十三號機準備的所有材料都煉了鉚釘槍，咱們航空工業系統里這么多工廠，也想要來分一杯羹，你們考慮到要投入多少了嗎？或許投入幾千萬培訓工人，等到五架飛機的零件生產完畢，還賺不到這幾千萬呢。”
“咳咳，秦總，就算是只有法國的五架客機訂單，你們以后不還是要繼續生產嗎？生產出來的飛機，不還是得咱們國內民航系統消化嗎？”林領導的腦子很好使，沒有被秦鋒帶著繞圈子，很快就想到了關鍵問題。
管他是誰的，總之都得生產啊！
“沒錯，接下來咱們是要繼續生產，但是，咱們的要求只會更高，其他廠子生產出來了零件，如果不合格，我們會直接拒收，到時候，可別到咱們廠門口鬧！”
這句話說的就更直接了，你們想要吃肉，你們考慮到其中的風險性了嗎？你們生產的飛機要是不合格，咱們拒收，損失都是你們自己的。
所以，你們就別做夢了，洗洗睡吧！
“秦總，你們生產出來的客機，總得有客戶吧？”林領導的臉色也嚴肅起來：“難道你們鯤鵬航空自己能吃得下？”
“沒錯。”秦鋒說道：“各位也應該知道我們太平洋集團的風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強，我們的鯤鵬航空目前才剛剛起步，以后會逐漸擴大，先在非洲開辟航線，然后向中東擴展。”
秦鋒滔滔不絕：“不僅僅是客運，還有貨運，比如我們從非洲開采的高價值產品，黃金，鉆石之類的，以后都需要貨機來運輸，僅僅我們自己，就能消化掉三百架a320，我們努力提升到年產二十架，十五年內不用擔心客戶。我們自產自銷，呵呵，有誰大公無私到把自己的肉分給別人吃？”
這個年產量的指標是很低的，畢竟空客的月產量就在五十架以上了，但是如果要是放到國內，這個指標可不低。
國內唯一能和a320對比的，也就是運八，這種飛機的年產量是個位數，沒錯，個位數！從六七十年代開始仿制生產，到了2004年，運八的娘家人在航展上驕傲地宣稱：運八的總產量已經達到了九十多架！
生產幾十年，產量都沒有破百。
至于魔都組裝的麥道82，從85年到91年，六年的時間里也不過組裝了25架，年產量四架左右！
會議室里陷入了寂靜。
很多人都臉色難看，但是，他們也都知道，已經沒什么辦法了。
這也沒啥可憤怒的，他們不過是想要占太平洋集團的便宜，最后沒有占上而已。
他們敢用某些手段壓迫太平洋集團低頭嗎？開什么玩笑！
空軍是太平洋集團最強有力的支持者！現在空軍主力殲十一，就是秦總給搗鼓出來的，據說完全碾壓米格29！
海軍也等著用這種飛機上艦呢，海軍的海上警戒機，上面的雷達還是秦總給弄來的。
殲十項目也有秦總的功勞，航電都是秦總的，發動機……就更不用說了，測繪仿制的三姨夫，就是太平洋集團主導的。
他們已經是軍機領域里的巨頭了，如果有人敢找太平洋集團的麻煩，空軍第一個不答應！
這次太平洋集團和空客合作，完全就是私營企業之間的合作，和他們航空工業系統沒有任何關系，他們厚著臉皮來吃肉而已！
發生產許可證？
這個東西不過就是一張紙，就算是上級部門不給，太平洋集團也可以說個其他由頭，比如說空中飛行汽車之類的，用汽車廠的合格證給飛機套用，沒有什么是他們想不出來的。
開設工廠的時候設置阻力？
津城怎么會犯那種錯誤，津城肯定會大力支持，太平洋集團可是他們津城開發區的龍頭企業！要是和津城領導說動手腳，估計對方得兩手叉腰，指著自己的鼻子破口大罵。
所以，他們什么都做不到！
林領導的腦子依舊還在急速地思考著，三百架飛機，多大的市場？
非洲，中東，最多再加上南美，吃得下嗎？咱們國內也需要啊！
他們鯤鵬航空，難道就不想來國內發展？等等，把自己的肉分給別人吃？
“秦總，如果您能答應分包的方案，那么，咱們可以幫你們鯤鵬航空協調國內航線！”林領導說道。
這已經是他最后的善意了，也不知道秦鋒是否能答應。
秦鋒心中也松了口氣，好啊，這當領導的果然夠聰明，自己稍稍提示一下，他們就想到了。
在來的路上，秦鋒也在盤算著各種方案。
想要獨立建造一個飛機廠，要投入巨大的資金，培養很多的技術工人，如果分包的話，倒是可以降低太平洋集團的一次性投入，目前這個錢的問題，還真是個大問題。
這么大一塊肉，如果不給國內其他工廠分一杯羹，以后還真是個麻煩事，畢竟到了后期，國內民航是采購大戶。
但是，自己絕對不能這么痛快地答應下來，必須要一定的好處！這個好處當然就是打開國內民航市場！
之前的民航是屬于空軍管理和運營的，隨著國家的發展，這種制度已經逐漸不合適了，在80年的時候，上級領導作出“民航一定要走企業化道路”的指示，從此，民航從空軍剝離出來，開始了新的發展。
到了87年之后，民航更是實施了政企分開的方案，將管理局、航空公司、機場分開，到了92年，已經設立了六個民航的地區管理局，形成民航總局到地區管理局再到省（區、市）局三級行政管理體制。
同時，這些地區管理局內部的資產、人員、業務都剝離出來，組建了六個骨干航空公司，各個省市組建起來了子公司，各個公司之間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平等競爭。
同時，各個機場也在改革，和航空公司獨立存在，獨立管理，還打通了通信和結算體系。
如果沒有這些作為前提，林領導也不敢說出讓鯤鵬航空進行國內航線運營的話來。
現在的鯤鵬航空，只是飛國際航線的，這個國際航線有很多國外航空企業都在飛，鯤鵬航空也不例外。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從88年開始，民航先后制定了允許地方政府、國內企業和公民投資民航企業和機場的規定。
目前雖然只進行到允許地方政府投資的一步，但是，后續開放國內企業甚至是公民投資民航企業的規定也在計劃之中，現在也就是提前執行而已，甚至還運行外資來投資。
不管如何，鯤鵬航空進入國內，都是有理論依據的。
當然了，這只是理論上的，畢竟，沒有任何人會眼睜睜地看著別人來吃肉？
看看后世就知道了，國內一共有56家航空公司，其中主要是國營企業壟斷經營的，私營企業只有十架，機隊數量也很少，而且，這些適應企業大部分都是新千年之后才發展起來的。
不用說別的，僅僅是審批采購飛機就能卡住這些企業，不讓你更新機隊，你怎么發展？
現在才89年，鯤鵬航空想要快速擴大自己的規模，想要占領國內市場，那就必須要有政策支持，要有系統內各個領導的支持。
現在，林領導已經表態了。
“其實，我們不怎么喜歡國內市場，雖然說已經進行了市場化改革，但是依舊不徹底，申請個航線都需要浪費很長時間，花費巨大的精力。”
“你們要什么航線，咱們幫忙協調。”
“如果我們要所有的航線呢？我們先申請，等到以后機隊數量擴大了，咱們再飛。”
“當然沒問題！”
“我們還需要經營幾個機場，畢竟，機場是飛機的大本營，只有機場是自己的，才方便飛機的維護保養。”
“當然沒問題，咱們給協調！”
只要秦鋒承諾把飛機的零部件生產分給國內其他的航空企業，這些條件都不算什么，都能答應！
至于民航系統會不會抱怨？
他們敢！他們這是抵制改革！他們口口聲聲喊著深化改革呢？現在涌現出來一個民企，他們就害怕競爭了？還是壟斷那套思維，得批判！
“好，既然這樣的話，咱們愿意把其中一部分生產交給兄弟企業，不過，我還是要把丑話說在前面，質量合格了，咱們才會收，質量不合格，那就退回去！自己承擔損失！到時候別說自己賠錢了，找我們要奶喝！”
“那是自然！”
“我們和法國人的談判要進行一段時間，在我們談的時候，這邊的流程也希望能盡快走通。”秦鋒說道：“如果那邊談好了，這邊的政策還沒有落實，那我們可是要把生產收回來的。”
“那是自然，放心吧，咱們盡快推進這些。為你們鯤鵬航空量身打造一系列新的規定！”
第二天。
當法國人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看到了兩眼有些發紅的秦鋒。
“秦總，您昨天沒有休息好？”理查德關心地問道：“您可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他的心中卻是如同明鏡一般，這還用說，肯定是秦鋒被叫到航空工業系統里開會去了，在會議上，還被迫答應了很多條件！看他今天這個沒精打采的樣子，就知道他心情有多憋屈了。
“秦總，要不我們下午再開會，您先休息休息？”
“不用了，咱們開會吧。”
“好的，秦總，那我們先介紹一下我們空客的生產，讓您有個直觀的了解，造飛機是個大工程，需要多個工廠一起合作……”
果然，法國人開始忽悠了。
機頭和機身前段在圣納澤爾工廠生產，機翼在南特組裝，發動機吊架的生產在圖盧茲，這些都是法國國內的，德國的漢堡組裝飛機的中后段，垂尾和水平尾翼則由德國的斯塔德工廠和西班牙的赫塔菲工廠來制造。
所有的零件造好了，運到法國的超級工廠組裝起來，空客的高產能，就是建立在這種分工合作的基礎上的，所以，東方呢？
“我們建議，你們也采用這種分散合作的方式。這樣能加快效率。”
說完，理查德看向秦鋒，期待著秦鋒的答案。
“好啊，我們同意。”秦鋒點頭：“我們先說說發動機的生產吧，我認為，這個關鍵部件的生產在我們國內……”
理查德搖頭：“不，不，發動機是外購，由我們法國提供！”
流水賬一樣的談判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