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深淵世界。
某一層普通深淵。
這里的環境和其他深淵層沒什么不同，到處都是巖漿、火山。
偶爾有一些能夠適應深淵環境的特殊植物，看上去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顯得無比荒涼。
一條寬闊的巖漿河流旁，一小片由凝固的巖漿巖構成的平原上，密密麻麻的‘蛋’鋪滿整個平原。
每一顆蛋，都有三米多高，表面泛著暗紅色的紋路。
忽然，一聲‘咔嚓’的脆響，一枚蛋的外殼上出現一道裂痕。
一根稚嫩，但卻已經帶有幾分猙獰的爪子，在堅硬的蛋殼上砸出一道豁口，并不斷攻擊著，將缺口不斷擴大。
短短片刻時間，一頭稚嫩的惡魔幼崽就破殼而出。
雖然才剛剛誕生，但卻已經有著一絲兇厲氣息，對著天空發出咆哮。
這頭惡魔的誕生，似乎引起了連鎖反應，整片平原上，無數的‘蛋’，都迅速裂開，一頭頭幼小的惡魔在短短幾分鐘內，接連出現。
盡管只是剛剛出生，但哪怕是最弱小的一頭惡魔幼崽，也有媲美人類普通宇宙級的戰斗力。
這是深淵惡魔的‘下限’，取決于整個深淵的總體規模，以及它們所誕生的這一層深淵的規模。
出生即是宇宙級，這樣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宇宙中絕大多數生命，接近一些比較弱小的特殊生命的水準。
但，這遠遠不是深淵惡魔的真正水準。
剛剛出生的深淵惡魔幼崽，很快便感覺到了一陣陣饑餓。
在本能的驅使下，它們立即撲向身邊那一地碎裂的、帶著粘液的蛋殼，大口吞食起來。
令人驚訝的是，隨著一頭頭惡魔不斷吞食蛋殼碎片，它們的體型，也肉眼可見地迅速變高、變壯。
若是精準計算一番就會發現，它們體型增長的幅度，竟是和吞吃下去的蛋殼的體積相差無幾！
僅僅只是這能量轉化效率，就堪稱逆天。
要知道，這只是一群連修煉都沒有過，剛剛誕生僅僅只是幾分鐘的惡魔幼崽！
大量的蛋殼碎片被吃下肚，一頭頭惡魔幼崽還不滿足。
在強烈的饑餓感，以及與生俱來的殺戮本能的驅使之下，它們悍然殺向了身邊的同類。
利爪、尾巴、獠牙、翅膀……
身上的每一個器官，都是最為強大的武器。
盡管他們廝殺的手段并不高明，但每一頭惡魔幼崽身上，都帶著一股兇厲至極的氣勢，對自身的傷勢毫不在意。
哪怕受傷，也要在敵人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而在持續不斷的廝殺之中，它們的戰斗技巧，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提升著。
從一開始的笨拙無比，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每一次攻擊，竟是給人一種‘精妙’的感覺。
終于，一頭惡魔幼崽率先擊殺了對手，大口地撕咬著對手尸體上的血肉，轉化為自身成長的‘養料’。
類似的一幕，在這一層，乃至整整上百層普通深淵的各個角落同時發生著。
白夜也在關注著這一幕。
“惡魔彼此廝殺、吞食，要死掉差不多上億頭惡魔，才能誕生出一頭小惡魔。而小惡魔到大惡魔的進化，‘損耗’更大……”
白夜腦海中飛快計算著，很快得到一組數據：“一頭頂尖大惡魔，耗費的本源能量大概價值一百至寶點左右。至于實力方面，大概是宇宙霸主的程度，若是有領主位格的加成，能勉強突破到宇宙之主。”
粗略計算下來，從資源耗費換來的戰力這個角度來計算，深淵惡魔耗費的資源頗為驚人，遠超白夜的分身。
但實際從單純的能量來計算，兩者相差并不算大。
耗費同樣的能量，以無限黑光天賦制造分身，或者由深淵世界本身催生深淵惡魔，在基礎力量方面是差不多的。
白夜的分身之所以戰力更高，是因為白夜所掌握的大量法則、規則。
當然，深淵惡魔也有掌握法則、規則的機會，但卻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鉆研、學習。
一直到‘頂尖大惡魔’這個層次，都可以依靠戰斗、吞食敵人或者同類成長。
但想要有更強的實力，即便是深淵惡魔，也一樣需要學習、研究各種法則、規則。
當然，還有一條‘捷徑’，那就是白夜直接授與對方深淵領主的‘位格’。
哪怕只是一個普通深淵的小領主之位，都足以讓一頭大惡魔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從‘軍隊’的角度而言，還是深淵蟲群的性價比更高。”
白夜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從‘成本’方面來講，深淵惡魔的‘成本’其實已經很低了。
但，莎拉麾下的深淵蟲群，性價比要更高，唯一的缺陷是缺乏高階的強者，只有莎拉自己勉強算得上真正的‘強者’，普通的蟲群戰獸，目前最高的上限也就堪比普通宇宙尊者罷了。
而在強者這一塊，其他那些被白夜轉化來的深淵族群完全可以彌補。
另外，單純從‘軍隊’這個角度來說，天性混亂的深淵惡魔，并不好用。
這也是白夜一直沒有大規模催生深淵惡魔的原因。
這個種族的天性太過于混亂，哪怕是白夜這個‘深淵主宰’，要控制它們也很費力。
哪怕以后白夜的實力提升，‘真神’層次的手下已經跟不上需求，也可以在深淵族群當中培養實力更強的強者。
或許耗費的時間要多一些，但起碼更加可控。
雖說以‘深淵’為自己的核心力量體系，但對于過于混亂的深淵惡魔，白夜其實并不喜歡。
若是按照DND世界的陣營九宮格來計算，深淵惡魔屬于標準的‘混亂邪惡’，而白夜則更偏向于‘守序邪惡’陣營。
兩者之間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不過，這些惡魔，倒是足夠讓斯卜瓦‘進化’一番了。”
白夜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催生這一批深淵惡魔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給斯卜瓦的‘養料’。
雖說有些浪費，但只要能讓斯卜瓦的潛力提升起來，就是值得的。
上百層普通深淵，誕生的大量惡魔，彼此廝殺之后，能誕生數量驚人的‘大惡魔’。
只要斯卜瓦能抗過‘魔鬼族秘法’的痛苦，完全能將潛力提升到一個驚人的水準。
當然，這個過程嘛……
反正肯定不會太愉快。
但這是斯卜瓦自己選擇的路，白夜自然不會干涉。
斯卜瓦的成長，需要一個過程。
無論是大量的深淵惡魔彼此吞噬，還是斯卜瓦去獵殺，以‘魔鬼族秘法’吞食那些成長起來的‘大惡魔’，都需要時間。
至少短時間內，是指望不上斯卜瓦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幫助的。
不過這倒也不重要。
短時間內，白夜也不需要斯卜瓦的力量。
培養他，是為了未來。
至于眼下……
白夜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吞噬獄族魔祖的小型宇宙這件事上，同時分出一些精力，稍微關注了一下深淵世界、人類族群的發展情況。
而在宇宙海，隨著晶族圣主、機械族父神、妖族震妖祖的小型宇宙被攻破，消息逐漸擴散出去，在整個宇宙海內都引起了一陣波瀾。
稱霸原始宇宙，乃至于在宇宙海都成為一方霸主，雖然驚人，但并未超出宇宙海諸多勢力的接受范圍之外。
但，直接攻進一名宇宙最強者的小型宇宙，還成功在對方的主場輕松取勝，甚至將小型宇宙的主人都鎮壓起來。
這，就讓宇宙海各方勢力多少有些難以理解了。
當年威壓整個宇宙海的原祖，也不敢入侵其他宇宙最強者的小型宇宙。
這種級別的‘主場’，在戰斗中帶來的優勢，可是非常驚人的。
事實上，白夜也完全是靠分身的數量，才抹平了敵人的‘主場優勢’。
若是只出動少量分身，白夜也扛不住一個小型宇宙本源的鎮壓。
但上千個分身齊出，卻是能在短時間內，反過來鎮壓小型宇宙的本源。
不過，白夜雖然沒有刻意封鎖三座小型宇宙被攻破的消息，但卻也不會主動將戰斗的細節公布出去。
外界只知道深淵陣營攻破了三族的小型宇宙，但卻并不清楚具體的過程。
宇宙海中，或是因為祖神教的拉攏，或是因為斷東河傳承的事情，又或者單純只是對人類、深淵陣營崛起而產生的忌憚。
大多數族群，都是將人類族群、深淵陣營當做‘假想敵’來對待，甚至有些族群都已經付諸行動，明確和深淵陣營為敵的立場。
此時，深淵陣營突然表現出足以攻破一座座小型宇宙的實力，宇宙海各方族群又摸不清深淵陣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自然是難免感到恐慌、驚懼。
一時間，許多宇宙海勢力彼此之間的往來都頻繁了許多，大有聯合在一起，共同抵御深淵陣營入侵的姿態。
甚至還有不少勢力嘗試聯絡祖神教，但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畢竟，祖神教背后的Boss，本源意志，都已經和白夜建立了‘盟約’，怎么可能再去站在宇宙海勢力那邊，去對付深淵陣營？
但讓祖神教直接公開站在白夜這邊，少年祖神也拉不下臉面來，只能裝死，對宇宙海勢力的聯絡不做任何回應。
至于白夜，短時間內，并沒有立即橫掃整個宇宙海的念頭。
倒不是說做不到，而是吞噬獄族魔祖的小型宇宙這件事對白夜更重要。
這件事牽扯了白夜絕大多數分身，剩下的分身，大多也都有各自的固定任務。
沒有什么大事發生的情況下，白夜可不打算讓這些分身上戰場。
再加上深淵陣營當中，投入白夜麾下的強者數量，對付少數勢力倒是綽綽有余了，但對抗整個宇宙海，卻有些不太夠看。
自然而然，白夜就延緩了這方面的計劃。
但，掃平整個宇宙海，在白夜的計劃之中，是遲早要做的事情。
即便現在不適合動手，也不代表白夜什么都不會去做。
在白夜的命令之下，神眼族第三、第六真主返回自己的小型宇宙，通過手下的宇宙之主，聯系上神眼族其他幾位真主。
其實，論和深淵的契合度，神眼族只能說是一般，堪堪達到白夜的底線。
屬于可以轉化，也可以不轉化的那種。
不過，神眼族畢竟是宇宙海當中，除了兩大圣地宇宙之外最為強大的勢力。
除去已經被轉化為深淵生命的第三、第六真主之外，還有足足五位宇宙最強者，以及上百位宇宙之主。
尤其是后者當中，據第三、第六真主所說，神眼族有幾位宇宙之主，在‘道’的領悟上，已經達到了真神的門檻，只是因為神國隨著他們那一輪回時代的宇宙破滅而毀去，無法建立自己的小型宇宙，才沒辦法突破。
若是被轉化成深淵生命，在深淵領主權柄的加持之下，這幾個宇宙之主，同樣也能擁有宇宙最強者級別的戰力。
這一股力量，白夜還是很眼饞的。
派出第三、第六真主和神眼族接觸，自然是為了將神眼族收入麾下。
“主宰……”
聽到白夜的命令，第三真主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主宰想要收服神眼族，我自然是支持的。但這件事可不容易。”
神眼族在他們那一輪回時代，可是成為了原始宇宙僅存的兩大霸主之一。
這樣的一個族群，自然有他們的傲氣，不可能白夜一句話，就直接臣服。
在第三真主看來，最起碼也得打過一場，將第一、第二真主等人打服，再加上滅族的威脅，才能說服神眼族投降，歸入深淵陣營。
但要讓第三真主去對付自己的族群，他又有些不太愿意。
雖說被轉化成深淵生命之后，在深淵規則的體系之下，他看到了新的可能。
這些歲月下來，他對白夜的‘認可度’也足夠的高。
但在第三真主心里，他依舊還是神眼族的真神，對自己的族群還是有很強的感情的。
“我不管你們怎么做，神眼族若是不肯加入深淵，我就拿神眼族開刀。”白夜直接說道：“總之，我只看結果。”
“若是要說服神眼族投靠主宰……”第三真主思索片刻，開口道：“需要主宰給出一些承諾。如此，我有一半的把握能說服第一真主。”
說著，第三真主說出一條條具體的建議。
白夜聽完第三真主的提議，思索片刻，點頭道：“若只是這些的話，我可以給你授權。”
“有主宰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第三真主松了口氣，開口道：“我當竭力而為！”
“去吧。”白夜擺了擺手，說道：“神眼族那邊，就交給你們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