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仙第2053章 褚正言來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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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3章 褚正言來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11日  作者:我要賺個小目標  分類: 玄幻 | 奇幻 | 玄幻奇幻 | 我要賺個小目標 | 吞仙 


陳長安輕聲說:

“我撐不住我也得講。”

“我不講,就沒人告訴他們這世界不是只有‘規矩’一種活法。”

“我不怕被罵,我怕沒人罵。”

“我怕有一天,這山里空了,這道沒人敢講了。”

“我活著,就把它講完。”

“你問我撐不撐得住?”

“我現在就告訴你一句——”

“我站著,我就講得起。”

歸元臺這段時間安靜得出奇。

沒人圍山。

也沒人審問。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安靜只是因為——那人還沒到。

褚正言。

青衡山執筆道子,道統第一評書人,代表整個靈界“講規矩”的那一派——還沒來。

他來不來無所謂,但只要他還不來,所有人就都懸著。

因為誰都明白,這一戰,遲早要打。

不是拼命,是拼“誰講得住誰”。

陳長安知道。

所以他沒走,沒躲,沒閉關。

他就在壇上坐著,像等一個遲到的賬。

那天傍晚,歸元臺上起了風。

不是凡風,是書氣,是文陣鋪出來的。

一縷一道的靈文,從山道盡頭開始鋪開,寫得不是咒文,不是術語,而是一行行規矩。

“仙修當持禮。”

“道法應循律。”

“法門不可妄傳。”

“修士需有籍貫宗傳,不得私講妄說。”

那風越吹越近,字越寫越多,最后連山上的靈石都泛出微光,把整個歸元臺照得像個老舊書院。

臺下弟子開始躁動。

余晗瞇了瞇眼,低聲問陳長安:“來了?”

陳長安點了下頭:“他來了。”

“跟上次一樣?”

“不。”

“這次他自己動手寫了‘迎氣文’。”

“他想用他那套規矩把整座臺壓一遍。”

“這次他來,是要我跪著聽。”

“但我今天——坐著講。”

果然,一刻鐘后,書氣盡頭,靈舟緩緩降下。

褚正言,立在舟頭,一襲青衣,一步未動。

他比第一次出現在火極圣地的時候更穩了,整個人像被規矩刻出來的,沒有任何破綻。

一落地,他也沒寒暄,開口就是一句:

“你講得太多了。”

“現在該有人管你了。”

陳長安看著他:“你不是一直在管么?”

“怎么,管不動了,才親自來?”

褚正言面無波瀾:“我本不屑與你爭。”

“可你七講之后,誤人太多,已影響道運。”

“今日來,只講一次。”

“你若收聲,交壇,我不追。”

“你若還講,那我這次要你道心崩。”

余晗當場火氣上來,正要開口,陳長安一抬手攔住了她。

“他講得沒錯。”

“他確實能崩我。”

“我這道是人道,是問心道,是站著講話的道。”

“你真要從天上砸下來一套規矩陣,我不一定頂得住。”

“但……”

他站起來,走下講壇第一階,面對褚正言。

“我今天告訴你。”

“你能崩我一次。”

“但你崩不掉這山。”

“你砸得了我爐子,你掐不滅他們想修明白的那股念頭。”

“你毀得了壇,你管不住人心。”

臺下一陣寂靜。

褚正言瞇起眼:“你講得好。”

“可惜——你沒底。”

“你無宗門、無冊封、無護法、無背景。”

“你說白了,是一個憑嘴硬立起來的散修。”

“你知道這在修界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你講道一日,他們不動你。”

“但你真走遠了,他們會群起而攻。”

“你守不住。”

“這臺,早晚是空的。”

陳長安低頭,輕輕把問天仙爐拍在地上。

“那你來打。”

“你不是要講道?”

“你不是說我道心不穩?”

“那今天你別用陣,不要書,不要魂印,不要天威。”

“你站著,跟我講一場。”

“你講得我站不住,我自己封壇。”

“但你要講不過我——”

“你滾出歸元臺,以后不許再評我‘問道山’一句。”

褚正言臉微微一沉。

他不是不敢。

而是——他聽出了陳長安的意思。

這不是斗嘴。

這是“立賭”。

誰輸了,就徹底閉口。

這種話,一般人不敢講。

可陳長安講了。

而且眼神不飄,不虛,不閃。

他真的敢講,也敢賭。

那天晚上,問道山第一次點亮“歸元石陣”。

七問不再問眾人,只問——對手。

講的不是“誰能講”,而是“誰講得明白”。

這一場,真·道戰,要開了。

這一晚,歸元臺上沒點燈,也沒人講話。

整個問道山的弟子、散修、傳講者,全都自發盤坐臺下,圍著主壇。

一圈圈坐得規規整整,就像在等一場天劫——

但這不是天劫,是“七問”。

不問修為。

不看境界。

只問,你講得住你自己嗎?

陳長安站在右壇,褚正言站在左壇。

兩人沒有寒暄。

沒有架勢。

只有一句:

“開始吧。”

第一問:你怕不怕?

陳長安開口:“我怕。”

“我怕我講得不夠清楚,怕有人因為聽錯我一句話,把路走歪了。”

“我怕哪天我真守不住這座山,讓他們又變回那種被安排、被剝奪的‘順民’。”

“但我再怕,我也講。”

“我怕,不代表我躲。”

“我怕,才更不能閉嘴。”

褚正言回:“我不怕。”

“因為我修的是‘順天之理’。”

“我講的,是天定之道,是理的延伸。”

“我沒有個人私心,不怕審問,不怕天罰。”

“我講的不是我,是‘道統’。”

陳長安:“你講得不是怕不怕。”

“你講的是‘你沒資格怕’。”

“你是替別人說話,所以你當然可以理直氣壯。”

“可我講的是人——人會怕,怕死、怕窮、怕錯。”

“我不講神,我講人。”

“你能不怕,是因為你把‘人’這層剝掉了。”

“你不怕,是因為你不真修。”

臺下一片輕吸。

第一問,陳長安不但答了,還反卷了回去。

褚正言沒吭聲,但衣袖一緊。

第二問:你講沒講?

褚正言開口:“我講過三千場。”

“每一場都有記錄,每一字皆可查。”

“我講的是‘九規十訓’、‘六正心法’、‘五門印證’,每一篇皆為典籍。”

“我從不亂講。”

“講者,應持慎言。”

陳長安點頭:“你講的多。”

“但你講得清嗎?”

“你講那三千場,聽懂的人有幾個?”

“你是怕講錯,還是怕講太真?”

“你講的是課本。”

“我講的,是命。”

“我一句話,有人修得明白、活得踏實,那我講值了。”

“你一百篇,要人翻注解、念半月才入門,那你講的是自己爽,不是給人聽。”

第二問,陳長安還是沒讓。

褚正言皺眉。

但還壓得住。

他沒說話,只遞了第三問。

第三問:你跪沒跪?

這話一出,全場一緊。

這是問“你服沒服”。

這不是攻擊,是試心。

褚正言搶先一步回答:

“我自幼入山,三歲入門,十歲筑基,十三歲立規,十八歲講道。”

“我未曾為修行之外之事下跪。”

“我行過道禮,祭過祖碑,但從未為人低頭。”

“規矩之內,我行大禮。”

“規矩之外,我不下意志。”

全場嘩然,覺得這句說得漂亮。

可陳長安只是輕笑:

“我跪過。”

“我為我朋友的命,給一個仙官跪過。”

“我為救人,給仇人磕過頭。”

“我跪的時候,心沒垮。”

“你不跪,是因為你從沒被逼到那個角落。”

“你從沒走到那種位置,才覺得自己站得穩。”

“你永遠不會懂——有些人跪下,不是認輸,是為了能活著,哪怕挨完這一頓,也得把人拖回來。”

“我講這個,是因為我經歷過。”

“你沒跪過,你就別笑跪著的人。”

“他們跪著,也比你站著講廢話有血氣。”

第三問,全場寂靜。

甚至有弟子眼眶濕了。

接下來四問:

你騙過人沒?

你想贏還是對?

你真信你那一套嗎?

你敢不敢說你對得起修道兩個字?

——陳長安答得不光干凈,而且帶火。

他不是在“贏”。

他是在“講”。

講的是他自己真活過、真受過、真錯過。

他不是把自己說成完人。

他是把自己撕開,讓人看見:

“我是一個修士,也是一個人。”

“我怕過、錯過、跪過、騙過。”

“但我現在——站著。”

“我站著講,你聽得明白,那你自己選。”

“我不勸你來。”

“我也不求你信。”

“你愿意自己修,那你就修。”

“你要跟我對,那你得講得明白。”

“你要不講,那你就別妄評我。”

七問講完。

臺上靜得可怕。

褚正言站著,神情沒有裂,可氣勢明顯低了一線。

因為他講的是規矩。

陳長安講的,是人心。

誰講得住誰,其實不用問。

臺下已經有人站起來,對著陳長安躬身一禮:

“弟子明白了。”

“愿修自己道。”

又有一人站起:“我曾聽青衡法三年,今聽此一夜,方覺我之前修得是空殼。”

“陳先生,不敢自稱門下,但愿常聽您講。”

褚正言沒再說話。

他低頭拂袖,轉身離去。

沒人攔他。

因為他知道,講輸了。

講不住人心。

當天夜里,歸元臺靈文自散。

七問陣,首次對敵勝出。

不動兵,不流血。

但贏了整整一個道統牌面。

問道山,從此不再只是一個講壇。

而是真正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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