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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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
青稞收完了,稻谷也已經全部種上,現在還算是清閑。
柳泉錚在村里租了一間房當做學堂,教村里的孩子認字。
不少人都將孩子送過來啟蒙,這也算是一個進項。
可今日青山村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村里的大娘們都圍在村東邊。
“蕓丫頭,毛蛋說這人是你殺的?”說話的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大娘。
蘇蕓有些無語,她讓毛蛋去喊人,結果話傳話怎么傳出她殺人了。
“不是,是我從河里撈上來的。”
旁邊的幾位大娘可終于知道鬧了個烏龍。
一旁的高老太道,“你耳朵怎么比我這個老婆子還聾,我家毛蛋明明說河里死了人,蕓丫頭給撈上來了。”
“嘿,你這老太婆,今日怎么不聾了?”那大娘新奇。
高老太大著嗓門,“什么?你天生就聾?”
大娘不開心,“你這死老太婆怎么說話的?”
“啥?你是死老太婆?好端端的罵自己干什么?”高老太嘀咕。
那大娘不想理會高老太,翻了個白眼站到另一邊。
哈哈,毛蛋奶奶真可愛。
蘇蕓嘴角上揚,她穿著里衣往人群外面望,而她腳邊躺著一具泡發水腫的女尸
女尸的上半身被半大的衣裙遮擋,只能看見浮腫的臉和烏青的大腿。
我爹和我堂爺爺怎么還沒來?蘇蕓著急。
村里男人一個沒來,來的都是愛看熱鬧的大娘。
蘇秉拉著蘇族長跑在前面。
他隔著老遠就聽見蘇蕓的心聲。
后面的柳泉錚和蘇懷義落后兩人一步。
“乖乖。”蘇秉吶喊,推開了人群。
幾人也終于擠了進去。
見人沒事都齊齊松了一口氣,可瞧見地上的女尸后又同時皺著眉。
蘇族長上前。
“蕓丫頭,到底怎么回事?”
“堂爺爺,毛蛋逃課,我就去尋高奶奶問了一下情況。高奶奶說毛蛋清早去村東邊的河里摸魚,我怕毛蛋出了意外就跑了過來。”
“結果我一來就見著毛蛋差點溺水,連忙將人救了上來。上來后我們本想著回村,可河上面還漂了一個人,我就順手將人撈了上來。”蘇蕓簡單的將事情描述。
毛蛋在前面跑著帶路。
李氏和柳霞一人抱著一個娃也趕了過來,同時來的還有王二牛和王琳。
陸陸續續村里不少人也都來了。
柳霞放下蘇星雪,將拿著的衣裙披在蘇蕓肩膀上。
蘇族長盯著毛蛋,“蘇柯,村里田間的小河不能摸魚,你非跑到村外面的東河?”
毛蛋大名是蘇柯,青山村姓蘇的都沾親帶故。
他今年八歲,比蘇蕓小上一兩個月。
自小娘便死了,他爹在縣里給人打鐵,他和奶奶留在青山村。
這地里剛忙完,他爹剛回縣城。
毛蛋躲到蘇蕓身后,低著頭沒吭聲。他還穿著濕淥淥的衣服,正往下滴著水。
高奶奶這次聽了清楚,她解釋道。
“毛蛋和利成說好了,等賺夠一天做工的錢就讓利成回來陪他一整天。村里小河只有大腿高,里面沒什么大魚,毛蛋這才去村東邊的河里摸魚。”
蘇族長聽后不知該說什么,他只能對著高老太道。
“嫂子,你下次可不能讓毛蛋一個人再去摸魚,太危險了。”
高老太點點頭。
蘇族長嘆氣,“毛蛋,等下我上縣城就將這事告訴你爹。”
“族爺爺,你能不能不告訴我爹,我再也不逃學了。”毛蛋拉住蘇族長的衣角。
他眼淚啪嗒掉。
爹若是知道他沒好好念書,一定會對他失望的。
蘇族長無奈的點點頭,“不說這個,就說你想你爹了。行了,大家伙都散了吧,二牛和我一起去報官。大山小山兩兄弟留下來看守尸體。”
今時不同往日,以往趙縣令當差,他們遇見死了的人也不用上報。
可鄭縣令一上任就到各村普法,凡是遇見尸體一定要報官。
就連上一次錢老大和劉嬸子被殺,蘇族長也上府衙上報了。
只不過卻隱瞞了慕逸。
錢老大本就是通緝犯,又殺了劉嬸子,青山村民屬于自保,鄭縣令也沒有過多調查。
王二牛家就住村口,駕著馬車便帶著王琳同蘇族長一起離開。
可湊熱鬧的村民卻沒走,一直聊著天。
“你們說這女尸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來時可看見了,身上連個布都沒有,八成是……”
“行了,都胡說八道什么?以為自己是縣老爺,一個個都斷起案來了。都回去吧,等下官府來人可是要盤問在場所有人。”李氏抱著想往尸體面前湊的蘇星雪,帶頭先走了。
柳霞拉著蘇蕓,轉身對著毛蛋說。
“小柯,快回去洗個熱水澡,換身干衣服。”
“謝謝嬸嬸。”毛蛋攙扶著高老太。
一聽要被盤問,那看熱鬧的跑的比兔子都快。
蘇蕓回家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了身干凈的衣裙。
她一出來,蘇秉就在門口等著了。
“爹,怎么了?”
“什么時候學的浮水?”
“天生的?”蘇蕓反問。
嚶嚶嚶,我爹不會生氣了吧?可是毛蛋情況緊急,回去叫人來不急。
蘇秉嘆氣,“爹不是不讓你救人,爹是怕你搭進去了,你知不知道?”
“嗯嗯,我知道了。”蘇蕓點頭。
李氏端了碗姜湯,“你爹說的對,你要確保自己的安全才能救人。來,喝碗姜湯暖暖身子。”
蘇蕓小口的喝著,辛辣味直沖天靈蓋。
“弟妹在家嗎?”高老太站在院門口大喊。
李氏回了一句,“在,快進來吧。”
高老太拉著已經換好衣服的毛蛋,她將手里的籃子放在石桌上。
“給蕓丫頭補補身子,若不是蕓丫頭,我家毛蛋也就沒命了。”
“不用,你拿回去吧。”李氏推脫。
這高老太身體好是好,可那耳朵卻時好時不好。
她笑瞇瞇,“謝謝我?不用謝,應該我謝謝你們家蕓丫頭。”
“好好好,我走了,你別送了。”高老太又拉著毛蛋離開。
李氏無奈,將籃子提到了廚房,掀開上面蓋著的布一看,放著整整齊齊的二十顆雞蛋和一只殺好了的雞。
這高老太,也不知道耳朵是真聾假聾。
不過,有心了。
蘇家剛吃完中飯,小山便跑了過來。
“鄭縣令讓蕓丫頭去一趟村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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