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村口。
鄭彥謹帶著兩個衙差將女尸裹上了白布抬到了板車上。
他摸著下巴在岸邊觀察著水流。
青山村東邊的河是上溪村流下來的。
上溪村地勢高,水流急,到青山村便是盡頭,若有人從上溪村拋尸流到了這里也不是不可能。
可也不能排除是有人將人害了后直接丟在了青山村。
那女子剛才他看了,腹中空空如也,內臟全都不見。
身上除了后背的勒痕,倒沒有其他的傷勢。
只能等拉回衙門讓仵作驗尸,才能知曉這女子是誰。
可最讓他奇怪的是,家中有人失蹤,為何無人報官?這段時日他并沒有收到有人失蹤的案件,也不排除是家人作案的可能。
“鄭縣令。”蘇懷義帶著蘇蕓一同過來了。
鄭大人居然親自來了,果然是個好官。
蘇蕓由衷而夸贊。
鄭彥謹轉了身,“蘇蕓,這女子是你撈上來的?”
“是的,我見她浮在水面上便撈了出來。”蘇蕓點頭。
鄭彥謹詢問,“你是在哪個地方見著的?”
“在河中央,那女子是突然浮了上來。”蘇蕓認真回想后答復。
鄭彥謹一時沒有言語,他讓人將女尸翻了個面,掀開白布看其后背的傷勢。
見著上面一道道勒痕,他若有所思。
若是突然浮了上來,也不排除人被害后綁在了大石頭上沉尸。
女尸并沒有腐爛,身軀也未被魚類啃食。可以判斷死亡時間不超過一日。
可若是繩子斷裂開,尸體浮上來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
他一個猛子扎進了河里,慢慢往河底游去。
“大人。”兩衙差急的在岸邊喊。
蘇蕓想了想便道,“鄭縣令是懷疑有人沉尸,這才下去看個究竟。”
兩衙差這才沒那么慌亂,一直盯著河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水面上還是沒有動靜。
而河底里的鄭彥謹看到眼前這副情景,眼里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
兩塊大石頭上分別綁著兩具一絲不掛的女尸,旁邊還有一塊大石頭壓著已經散開的麻繩。
他拿出匕首一一割斷。
兩具尸體浮出水面,鄭彥謹破水而出。
他上了岸后,內力蒸發,一瞬間濕漉漉的發絲和官袍變的干爽。
怎么還有兩具尸體,而且每一具都一絲不掛,腹部也空蕩蕩的,連個腸子都沒有。
蘇懷義條件反射捂住蘇蕓的眼。等聽見了心聲后才反應過來自家乖乖不是一般的小孩,這才放下了手。
我爺捂我眼干什么?蘇蕓疑惑。
蘇族長上前。
“鄭縣令,這三個女子很是眼生,不是我們青山村的人。”
尸體齊齊放在板車上,用白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鄭彥謹頭微點,“這段時間你們村十七八的少女盡量不要外出。”
“是。”蘇族長應下。
剛才那三具女尸皆是十七八的年紀,這件事非同小可,自然要放在心上。
鄭彥謹揮手,兩個衙差拉著板車一同離去。
申時。
“蘇星雪!”蘇懷義暴怒,“我狼毫筆是不是你弄的?”
他走向院中央,手里還拿著狼毫筆。柔順的筆毛此刻開了叉,被搓的一股一股的。
李氏在院中央鋪了草席縫被套,蘇星雪正在上面打著滾。
她聽見蘇懷義的怒吼聲往李氏懷里鉆。
“乃~怕~”
“你個鬼精靈還知道怕,那是你爺最喜歡的毛筆,放老鼠洞里你都能找的到。”李氏點著蘇星雪的額頭。
蘇瑞文捂著胸口,一臉痛惜。
他小老頭似得搖搖頭,直嘆氣。
哈哈哈,笑死我了。蘇蕓心里狂笑,可臉上卻一本正經。
蘇懷義瞪了一眼蘇蕓,提著蘇星雪到了一邊。
他找出一堆已經處理好的亞麻。
“搓,今天不搓完不許吃飯。不是愛搓嗎?今天可勁兒的搓。”蘇懷義咬著牙。
蘇星雪可憐的望向家里每一個人,眾人齊齊裝作沒看見。
她只能搓著麻繩。
張掌柜來時就見著小小一只在搓麻繩,而蘇懷義正在身后監工。
哪里不對時,還時不時指導一下。
“咳咳~”張掌柜故意發出動靜。
蘇懷義去迎接,“張掌柜今日怎么來了,銀票的事可是已經解決好?”
“解決好了,已經抓到那肖小。秋后便當街問斬!”張掌柜帶著兩個護衛。
他招了招手,護衛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
打開后里面是新版銀票。
“懷義你看看。”
蘇懷義接過一張仔細端詳,這銀票和以前差不多,只是中間用一條特殊的金線橫穿銀票。下方還寫著警醒的四個字,造假當斬。
“甚好,這樣成本大大提高,也不會有人再去費力造假。”
“再過一個月聚寶錢莊只流通新版銀票,舊版的會在一個月內回收。”張掌柜笑著道。
他將木盒往蘇懷義面前送。
“一點微薄謝禮。”
“不用。”
“用的,若不是你,指定大亂。”張掌柜直接把木盒子往蘇懷義懷里一放。
蘇懷義推辭,“這本就是我該做的,既然聚寶錢莊的模具是我刻的,就應負責到底。”
“這樣吧,咱們誰也別多說,剛好你來了,我家銀票就趁機兌換成新版銀票。”
“行吧。”張掌柜聞言倒也沒在推讓。
“老婆子,你將咱家銀票拿出來。”蘇懷義喊道。
李氏放下針線回了屋。
她先是將蘇懷義藏的一千多兩拿出,又有些愁。
她還有一些銀票,若是都拿出,老頭子看數目不對,肯定說不清。
罷了,反正還有一個月,她找機會在去錢莊兌換。
李氏拿著銀票成功兌換成新版銀票。
說完了正事,張掌柜才看向蘇星雪。
他對這個小娃娃十分有眼緣,有些不忍心。
“懷義,你讓一個一歲多一點的小孩搓麻繩,也不怕你孫女手搓破皮了?”
蘇星雪停下了下來,故意露出微紅的掌心。
她可憐巴巴的望著張掌柜。
“星雪犯了錯,若是不懲罰在外面也自有別人來教導,既然這樣,我這個長輩肯定是要教導好自家孩子,以防在外釀成大禍。”蘇懷義一臉嚴厲。
張掌柜點點頭,“有道理!”
蘇星雪剛醞釀出來的眼淚停在眼眶里,不可置信。
蘇瑞文哼了一聲,“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