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后眉間怒色一閃,“你說什么?”
太監抖了抖,但還是如實說道:“三殿下最近心情不好,許是怕言語不當惹得您不快,所以在家中閉門不出。”
陳太后冷冷問道:“什么閉門不出?是不是叫了優伶入府取樂?”
“那……那倒不曾,”太監把頭壓得低低的,“只是聽說三皇子昨日宴請陳大老爺的幾位公子……”也就是皇子妃的親兄弟。
“說!”陳太后厲聲道,“若敢有一個字的隱瞞,小心你的狗頭!”
太監趕忙跪倒在地,以頭觸地,繼續回稟:“席間不知幾位小陳公子說錯了什么,三皇子大怒,不光掀了桌子,還把人給……給打了。”
最嚴重的是陳七郎,也就是長房嫡次孫,三皇子妃的親二弟,被打斷了一條腿。
陳大郎和陳八郎也都受傷不輕,陳八郎仗著年紀小口無遮攔,差點被三皇子開了瓢。
陳太后陰沉沉說道:“所以,莊氏不是探望姨母,而是探望幾位兄弟?”
太監不敢吭聲。
陳太后本來在用一只玉輪按摩太陽穴,此刻狠狠把玉輪擲在地上,原本瑩潤精致的玉輪登時斷作兩三截。
太監一動都不敢動,恨不能把自己的呼吸都給停了。
陳太后怒氣橫生,“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娘娘息怒!”殿內服侍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陳太后呵呵冷笑,“哀家竟手把手養出一個白眼狼!”
“娘娘,”齊嬤嬤勸道,“您且慢發怒,許是有什么內情呢?
“三殿下年紀輕,陳家幾位公子也都不大。
“年輕人說話難免沒有分寸,許是言語沖突所致……”
“言語沖突至于殺人?”陳太后怒道,“你聽聽,他不是奔著殺人去的?”
齊嬤嬤忙道:“許是失手了,定是意外。
“三殿下不是糊涂人,知道陳家是他的臂助,怎么可能主動去得罪?
“說來都是酒色誤人。”
陳太后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今日若沒有景陽來這一趟……不行,哀家不能中了她的的詭計!
“哀家先歇一歇,等莊氏來了,再來稟報。”
小半個時辰后,三皇子妃莊陳玉匆匆進了康寧宮。
陳太后情緒已經穩定了,頭痛雖然未曾減輕,卻已經能面色如常與人說話。
見莊氏眼皮微微紅腫,陳太后便問:“出什么事了?”
“娘娘,”莊陳玉跪伏于地,“還請娘娘給孫媳婦做主!”
陳太后皺眉問道:“何事如此驚慌?起來說話!”
莊陳玉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是她極為疼愛的娘家侄孫女。
莊氏起身一邊拿手帕擦淚一邊抽抽噎噎說道:“原本孫媳以為自幼與三殿下一同長大,情分非比尋常。
“哪知婚后竟動輒得咎。
“他是夫主,孫媳以夫為天,事事順著他。
“哪怕他不滿足兩側妃三夫人,又抬舉了幾房小妾,孫媳也沒放在心上。
“哪知連個來路不明的南姬都……”
她哭出聲來,半晌才道:“前日南姬回府,竟大白天勾著三殿下做那種事。
“孫媳不過略勸了幾句,三殿下就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