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既不會畫畫又不會作詩,便找了個安靜所在,盯著一叢花想心事。
后日就能跟褚小姐換過來了,今日所知的所有情況回去之后都要詳細寫下來,另外也該著手讓人準備藥材。
他雖不懂醫術,卻見多識廣,總覺得皇帝舅舅像是中毒的模樣。
深宮之中,能神不知鬼不覺讓皇帝舅舅中毒,還控制了整個太醫院的……
除了陳太后也不作他人想了。
陳太后這是迫不及待要為三皇子掃清障礙了?
哼!也要看三皇子是不是能被她扶得起來了!
陳太后一生無子,迫于情勢才在皇帝舅舅跟前做了順水人情,以保自己穩坐太后之位。
卻仍不知足,非要培養一個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皇位繼承人。
血緣關系,有時候非常重要,有些時候,卻又沒那么重要。
單看人品如何了。
別的不知,但陳太后培養三皇子也太過急功近利了,恨不能一下子把所有帝王該會的東西全塞進他腦子里。
偏三皇子資質平平……
才想到這里,聽忍冬提醒道:“小姐,有人往這邊來了。”
容安只得壓下滿腹心事。
轉頭便看見清瑩陪著兩個年輕女子走了過來,他下意識就要回避,忽然想起自己如今是褚小姐身份,便站定沒動,等一行人靠近,才微微一福:“清瑩姑姑。”
清瑩還了一禮,跟容安介紹:“這是我們容二老爺家的瑾小姐,瑾小姐的表姐南溪小姐。”
轉而又跟那兩人介紹了容安。
容安不免多看了容瑾兩眼,記憶中這丫頭十分刁蠻任性,當初聽說自己身邊的近衛之一叫做容金,便撒潑打滾非要讓容金改名。
其實她若不鬧,容安也便給容金改了,偏容瑾那般得理不饒人,話里話外還瞧不起容金。
于是容安冷冷丟下一句話:“要改你去改!”便拂袖而去。
事情到了最后,誰也沒改名。
時隔多年,當年蠻不講理的丫頭能變得溫順懂禮?
容瑾上下打量了容安幾眼,“哦,原來是褚大儒的女兒啊!聽說褚大儒并非官身,褚小姐怎么有資格來參加大伯母舉辦的宴會?”
容安輕哂,果真沒讓自己失望。
清瑩立刻提醒:“瑾小姐,褚小姐乃是長公主請來的貴客,還請瑾小姐慎言。”
人家褚大儒便是白身,那也是無冕之王,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詆毀的?
連圣上提起褚大儒也頗為推崇呢!
南溪輕輕拉了拉容瑾的袖子,輕聲細語與容安寒暄幾句,總算沒讓場面太難看。
待雙方錯身而過,容瑾氣憤憤說道:“溪姐姐,你也太‘禮賢下士了!她是個什么東西,也配你這般和氣對待?”
清瑩無奈地輕咳兩聲,以示提醒。
南溪拉住容瑾的手,柔聲道:“瑾妹妹不可這般。且不說褚小姐是褚大儒的千金,本就值得人高看一眼。
“便是個尋常出身的女孩兒,我們也不該自以為高人一等。
“世上的事,翻覆無常,今日人家在泥里,說不準明日便高飛云端。
“那么你今日所為便等于早早樹敵。”
清瑩暗暗點頭,這倒是個明白事理的,只可惜太功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