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云影,日頭清清,和煦暖陽照在三個小家伙身上,瞬間好像抖落了方才黑夜里的那一身冷汗。
“賣符紙、剛畫出來的符紙,幾位客人,買符紙嗎?”
“靈寵,賣靈寵了嘞,下品到上品供你挑選,只要你要,我家應有盡有了啊。”
熱鬧的街市聲在耳邊響起,頓生幾分活力,三個小家伙高興得一蹦三尺高。
梅如雪小臉都憋紅了:“咱們這是破陣了?”
“是吧,坊市都有人氣了。”
“說起來,陣是怎么破的?”
“我不知道啊。”梅如雪茫然。
“誒管它怎么破的,為今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回青陽宗吧!”
三個小家伙都被這場變故嚇到,也不敢多停留,趕緊點頭往城門口方向走。
進來時是從古樹進來,出去時波瀾微動,三人心下激動,一腳踏出去,笑容、卻驟然僵住。
“怎么又是這條街?”方萱崩潰。
昨晚上她們在這條街上不知走了多少次,本以為破了陣,不料還是這條路!
梅如雪和李小石二人也崩潰癱坐在地,嘆氣連連。
“我就說怎么這么容易就破了,這么大半天我們壓根沒走出陣法,又被困到另一個地方,我都不知道這是不是五行陣了。”
小家伙們唉聲嘆氣地,都不懂陣法,更走不出去,仿佛已經走到了絕路。
被戲弄這么多次,梅如雪的反骨漸漸也被激起來了。
她連最難的絕仙崖都登上去了,區區一個鄴城坊市,難不成真困她一輩子不成?她不服,她不信自己就這么點能力。
“噌”地一下,梅如雪站起來,捏緊拳頭道:“既然他不讓我們出去,那就讓我們好好看看,這坊市里藏著什么秘密!”
說完,她大刀闊斧地往前走。
身后兩人對視一眼,趕緊跟上。
靜下心來,行人腳下的節奏便漸漸清晰起來,那一步、一拂袖,流淌著的哪里是人,分明是瞬息歲月。
梅如雪仔細觀察了會:“你們發現沒有,這個坊市和鄴城的坊市不大一樣。”
“這有什么不一樣?”
方萱氣悶,但還是耐著性子同李小石一塊觀察起來。
李小石思索道:“感覺他們賣的東西同我們逛的不大一樣,這里整體也不大一樣,那商鋪前掛的商號布、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但到底是哪里不對,他又有點說不上來。
“太新了。”方萱卻忽然福至心靈。
梅如雪立即小雞啄米點頭:“你們觀察得可真仔細。”
是的,這個坊市太新了。
鄴城坊市建立許久,商販在鄴城盤踞,除了部分散修擺攤而無商鋪,真正在商鋪里做生意的大都是老字號了,雖都有仔細擦拭保養,可一看那微微泛黃的商號、微有破損的柜子桌子,便知這是開了幾十年的店鋪。
縱有新商號陸續開在鄴城坊市,可她們三人逛時可沒有這么多。
倒是現在,似乎多了不少新商鋪。
而街上商販行人雖絡繹不絕有些活力,可仔細觀察之下也不難發現,他們身上都無靈氣波動,活力滿滿,卻是死氣沉沉。
多了個新發現,三人信心大增,正要繼續分析,耳邊忽然多了一陣悠揚輕柔的琴聲,伴隨著一道婉轉如黃鸝的歌聲,真真是叫人聽者的心都化為繞指柔。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歌女美妙的歌喉甜又婉轉,又隱隱帶了幾分凄苦,叫人心都揪緊了。
三人不禁朝歌聲處望去。
只見歌女一身素衣端坐撫琴,身薄如紙,巴掌大的小臉盈盈美人尖更是瘦削,那秀麗臉龐上眉心卻有一點妖冶的紅。
三人登時大驚失色。
“是畫里的美人!”
三個小家伙哪敢停留?三步并作兩步趕緊撲過去。
“我們怎么到了你畫里?”
“你和那個琴老什么關系?”
“你快說說我們要怎么才能出去?”
三個小家伙一人一句生怕問得不及那歌女不答。
不料,炮仗似的一通話出去,那歌女卻像沒看見他們似的,修長白皙的指尖依舊撫在琴身之上,彈撥琴曲,歌喉婉轉。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方萱性子急些,忍不了地去抓歌女肩膀:“你先別彈了呀,你快和我們……”
聲音驟停。
方萱震驚地看著自己穿透歌女肩膀的手,一雙大眼睛瞪得死死地。
“好!”周圍忽然響起一陣響亮的掌聲,客人們撫掌大笑。
歌女柔柔一笑,抱著琴起身給眾人見禮。
梅如雪和李小石也呆住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們都看不見我們。”
這看不見摸不著的,看見了這歌女又如何?他們如何找到破陣之法?
思考還沒成型,忽然響起一聲桀驁大笑。
“你這小娘子生得美麗,不如回家伺候我?爺我保證叫你舒服。”
歌女不察被他扣住手腕,想反抗,卻又只得小心賠笑:“爺,奴家已有夫家,恐怕不能……”
“你那夫婿叫你在這酒樓賣唱像什么話?”壯漢不滿打斷,色瞇瞇地挑起歌女下巴:“跟了我,我保你錦衣玉食過完這下半輩子。”
眼見那壯漢當著眾人的面手都要朝她伸過來,歌女驚恐得大叫掙扎。
“你放開我,我是清伶,我不賣身!”
那壯漢不耐煩地一咂嘴,啪一下忽歌女臉上:“爺愿意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敢頂嘴?”
小小歌女哪頂得過壯漢的力氣?輕輕一扛就被他扛進包間。
三個小家伙何時見過此等場面?氣得不能自已就要沖進去。
“放開她!”
“放開她!”
那壯漢狠狠撕裂歌女的衣裳,大手狠狠壓在她欺霜賽雪的肌膚上,紅著眼急不可耐地撞進去,兩具身軀交織一處,痛苦絕望的呻吟、欲求不滿的嘶吼,讓人面紅耳赤的交合。
不行、這樣不對,不可以!
三個小家伙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卻也只能絕望地看著壯漢干完一切,神清氣爽地起身,轉頭離開。
一條白綾,懸上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