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163章
163.第163章
第163章
涂承鈺在何立章面前，故意抓住首輔他們家撫養鹽工孤兒的事情不松口，無非就是想看看他們會有什么應對的方法。
何立章不知道是看出了涂承鈺的想法，還是他自己本身就有準備。
當他實在沒辦法辯駁的時候，便不再和涂承鈺辯論這件事，而略過這步，直接進行下一步。
他說道：“王爺，雖然首輔大人家確實有撫養孤兒的事實，但是以太上皇和皇上對首輔大人的了解，定然能夠理解首輔的苦心。”
太上皇和皇上能不能理解首輔的苦心，涂承鈺暫時沒辦法猜測，但是他卻能肯定，一定有其他人想著利用此事扳倒首輔呢。
涂承鈺說道：“本王想知道，次輔湯大人會不會也理解首輔呢？”
根據何立章早先說的話，湯次輔早就翻臉，準備要拉首輔下臺了。
如果讓他知道首輔身上還有這樣的黑歷史，必然會大加利用。
估計這就是首輔派何立章前來阻攔涂承鈺的原因。
面對這個致命的問題，何立章回答道：“王爺，這也下官前來找王爺的原因。下官還是想請求王爺，不要將查到的消息公布出去。”
涂承鈺問道：“本王為何要幫你們隱瞞消息？”
何立章回答：“下官不敢奢求王爺幫著隱瞞，只請求王爺不要公開，至于王爺最終將消息留在自手中，還是私下上呈給皇上，都由王爺自己做主。”
他這么說倒是出乎涂承鈺的意料，涂承鈺原以為，他們三番無效的請求，為的是將自己查到的消息壓下去。
現在看來，他們只是不想被敵人察覺而已，連皇上知曉他們也不怕。
由此也可以看出，首輔應該有辦法能夠應付皇上。
涂承鈺仔細想著何立章的話，一時間沒有出聲。
何立章看到這般情形，摸不準涂承鈺的意思，便接著說道：
“只要王爺能夠將消息壓下去，首輔大人自然不會忘記王爺的恩德。”
他說首輔會記著恩德，就是在暗示，他們會給涂承鈺好處。
對于這些，涂承鈺倒是很感興趣的，他非常好奇，一個首輔給出的好處，一般都是什么東西。
于是他說道：“那么你們怎么感謝本王的恩德呢？”
何立章說：“王爺，這些都可以商談，不過為了感謝王爺這么多天還沒有將消息泄露給他人，下官便幫王爺將您的人馬帶回來了。”
涂承鈺疑惑的問道：“我的人？”
何立章說道：“是的，就是王爺您派出去調查糧田的人馬。”
涂承鈺當初讓楊淳帶來一批人暗中調查糧田，不來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泄露了行蹤，這些人全部暴露。
其中有一些伶俐的，在發掘暴露之后，就遠遠躲開，沒有繼續調查糧田。
有一些反應慢的，被各地的官紳抓住關起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何立章說的應該就是這些人了。
說實話，涂承鈺心中對這些人還是挺掛念的，他這么著急前來查縱火案，就是想通過此事來告訴別人。
這些被他們關起來的人，是自己這個肅王的人馬。
同時想通過嚴厲懲罰縱火案幕后的兇手，來震懾這些士紳，讓他們趕緊放人。
可惜涂承鈺來到東湖已經好幾天了，除了一開始死了一個知縣，其余的沒有多大的進展。
這讓他準備營救被抓的手下，沒有多大的進展。
涂承鈺想著，營救的工作可能還要更久，或者要想其他辦法。
沒想到一轉眼，這個何立章說他已經將人帶來了。
對于這個消息，涂承鈺相信何立章不敢撒謊，畢竟他說人帶回來了，那么自己隨時都能夠查清楚。
于是涂承鈺問道：“那么這些人現在在哪里？”
何立章說：“回王爺，這些人馬都在縣城的幾家醫館，他們被人扣押的時候，有一些受傷了，所以下官便先安排他們去醫館救治。”
他這么安排，倒也挺周到，不過涂承鈺對他們受傷的情況有些擔心。
所以他對全文緯說道：“全先生，你出去告訴楊淳一聲，讓他親自去看看咱們救回來的人。”
這些被救回來的人，都是楊淳親自帶去的，比其他人都熟悉。
讓楊淳前去，既能安撫他們的情緒，還能查看有沒有沒救回來的人。
全文緯明白涂承鈺的心意，點點頭便出去安排了。
等全文緯走后。
涂承鈺看著何立章，卻沒有感謝他，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好一會兒。
才問道：“何知府，伱倒是在江南吃的挺開啊，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跨越好幾個州縣，將本王的這些手下救回來。”
這可不是夸人的好話，何立章趕緊回答道：
“回王爺，這不是下官在這幾天救回來的。不敢欺瞞王爺，其實在縱火案發生之后，下官就一直關注著這件事，也一直派人打聽王爺手下人的下落，這才能夠在這幾天將大部分人帶回來。”
涂承鈺驚詫的問道：“你說你早就關注縱火案了？還派人尋找本王手下人馬的下落，這一點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本王？”
何立章解釋道：“下官所做，都是在暗中進行，在沒有查到結果之前，不好跑到王爺跟前亂說。”
他表面上是這樣說的，實際原因很可能是他早就找到了涂承鈺手下人的下落。
只是他想將這一切當做籌碼，來和涂承鈺談判。
而他的行動，確實也說明了這一點。
涂承鈺暫時不管他的腸子，他現在只想知道，何立章在暗中調查到了什么東西？
他問道：“你調查了這么久，有沒有調查清楚縱火案是怎么發生的？誰在背后搞的鬼？”
前一次兩人相談的時候，涂承鈺也問過這個問題。
當時何立章回答是他不清楚，可是現在他說他暗中在調查，涂承鈺就不怎么相信他前一次所說的話了。
何立章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同時他也清楚，如果他在這個問題上說不出一些東西來，恐怕不會輕易過去。
于是他想了想說道：“王爺，下官雖然不清楚具體是誰指使發生的縱火案，但是下官從調查的一些情況來看，或許能猜測一二。”
涂承鈺說道：“將你的猜測說一說。”
何立章說：“下官猜測，縱火案之所以會發生，也可能和朝堂上的爭斗有關。”
他這個角度倒是涂承鈺從未想象到的，于是問道：“你是說這是首輔和次輔爭權所導致的？”
何立章點點頭說：“下官猜測，應該是這樣的。”
涂承鈺便問：“那你給本王說說，你為何會有這樣的猜測。”
何立章說：“回王爺，因為下官一直知道朝堂要派人前來調查糧田，所以等王爺的人馬來了之后，下官也時常關注。”
“一開始王爺的手下做事都比較順遂，可是沒過多長時間，江南各處便全部知道朝廷在派人查糧田。”
“消息這么快速的泄露出去，下官當時就覺得這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可是派人查糧田的事情，朝中除了皇上和首輔，在江南也只有王爺和下官知道。”
“當時下官還以為，這是別人從調查的人員身上發現的，從而傳開。”
“可是沒過幾天，東湖的縱火案就發生了，這才讓下官覺得，事情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涂承鈺靜靜的聽著他說，想看看他能說出個什么結果來。
只見何立章繼續說：“因為在下官看來，即使知道了朝廷在調查糧田。他們只需做好準備，不讓調查到真實情況便可。”
“沒必要將殺人滅口，再說了，這些人可是王爺您的手下。”
“當時下官覺得蹊蹺，就派人查了一下，查來的結果顯示，他們這么做，可能就是為了吸引王爺您來東湖。”
涂承鈺驚奇的說道：“他們為什么要吸引本王來這里呢？”
何立章說：“因為東湖縣有柴業和吳有為，這兩個在首輔大人家養大的鹽工孤兒，”
“只要王爺到了東湖，便能會查到這兩個人，從而會從他們的身世，查到是背后的首輔。”
“到時候王爺若是不清楚首輔大人和鹽工的關系，很可能會以為，這一切都是首輔在背后指使人做的。”
“如果是這樣，王爺可能會和別人希望的那樣，將所有調查到的情況公布開來，從而幫他們達到扳倒首輔的目的。”
涂承鈺聽完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別人設計好的，讓本王成為他們的工具？”
何立章點點頭說道：“是的，王爺。”
他說的話雖然能夠很合理的解釋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是涂承鈺不會就輕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涂承鈺問道;“可是本王有一點疑惑的地方，從你剛才說過的話看來，他們是知道柴業和吳有為存在的，”
“那么他們為何不直接將這二人與首輔的關系公開呢，還要設這么復雜的局，讓本王來做這件事？”
何立章對此解釋道：“回王爺，因為他們只知道這二人和首輔有關系，也知道這二人和鹽工有關系。”
“可是他們不知道具體是什么關系，所以才想借王爺您的手，將這一切查清楚。”
這個解釋有些牽強，涂承鈺不是怎么相信的。于是他繼續問道：
“若是本王沒有按照他們的設想，查到吳有為二人和首輔的關系，豈不是讓他們的計劃破產了？”
何立章對此解釋道：“若是王爺沒有查到，對他們也不是什么損失，況且以他們的布置，一定會讓王爺注意到吳有為等人的。”
他這么一說，涂承鈺便想到，自己注意到吳有為，好像是因為鹽工叛亂的事情，難道鹽工叛亂，其中也有他們插手不成？
涂承鈺問道：“這么說，鹽工叛亂也是有人在布局了？”
何立章又一次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涂承鈺說：“這樣的話，本王就有一事不明，吳有為既然是在首輔家長大的，他理應和首輔關系親密才好，”
“為何他要挑動鹽工叛亂，幫著別人布局陷害首輔？”
何立章說：“王爺，因為吳有為是被人欺騙了。”
涂承鈺問：“是誰欺騙了吳有為，為何這么容易就能其欺騙到吳有為？”
何立章立刻回答：“吳有為之所以能這么輕易上當，是因為欺騙他的人，也不清楚他在坑害首輔，所以才沒有被吳有為察覺。”
涂承鈺皺著眉頭說道：“聽你意思，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然后被別人趁機算計了？”
何立章搖搖頭說道：“并不是巧合，而是欺騙吳有為的人，被別人算計了，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他的這一番話，聽得涂承鈺感覺有些繞，怎么欺騙的最后也被欺騙了。
這話聽得太費勁，于是涂承鈺問道：“那個欺騙吳有為的人是誰。”
何立章說道：“此人王爺或許聽說過，他就是曾經沖撞過王爺的尹維興。”
何立章提到這個名字，同時說到此人曾經沖撞過自己，這就讓涂承鈺瞬間想到他是誰了。
想到這個人的身份，涂承鈺便問道：“本王聽說，此人和政事堂的某位輔政大臣有親戚關系，難道是首輔不成？”
何立章一臉尷尬的說道：“王爺說的沒錯，此人的母親，正是首輔大人的親侄女，兩家關系比較密切。”
涂承鈺聞言，點著頭說道：“怪不得這人從本王第一次進揚州的時候，就敢出手算計本王，原來是有首輔大人在背后給他撐腰。”
“從他達到所做所為來看，本王倒不覺得他是被人騙了，才會指使吳有為做出這等事情來，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主動這樣做的。”
聽到涂承鈺這樣說，何立章越發尷尬了。
因為從他調查的結果來看，這個尹維興確實有這樣的想法，這才被別人利用，慫恿他最終做出這種事情來。
不過此事何立章不敢將實話說出來，他只能說道：
“下官不敢欺瞞王爺，局下官查到的消息，尹維興確實是被人欺騙了，而且欺騙的人，王爺也認識。”
又是一個自己認識的人，涂承鈺不禁好奇的問道：“是何人？”
接著何立章說出了一個讓涂承鈺大吃一驚的人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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