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152章
152.第152章
第152章
涂承鈺為什么會覺得有人在鋪開一張網,等著自己這個魚進網呢。
這不是他瞎猜,或者有什么被害妄想癥。
而是今天的這兩件事,都好像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一樣、實在是太蹊蹺,讓他不得不這樣想。
就說第一件,涂承鈺明顯能看出來,走私還有鹽工反叛的事情,吳有為背后肯定有人在支持他那樣做。
可是現在一調查,所有的線索到吳有為這里都斷線了。
而留在明面上的吳有為,卻又是一個毫無牽掛的孤家寡人,讓涂承鈺縱使有千般手段,都沒辦法施展。
這種讓人有力無處使的事情,若是沒有提前安排,打死涂承鈺都不相信。
如果這是別人提前安排好的,就會出現一個讓涂承鈺想起來就汗流浹背的事情。
那就是什么人會去提前去安排好這個事情,他們又是什么時候安排的。
要知道涂承鈺決定來東湖縣是臨時決定的,就連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提前一天才知道。
其余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有來東湖的打算。
所以,能夠安排出這個對策的人,要么能夠提前預測到涂承鈺的動向。
要么,就是在很早之前就安排好退路。
兩種可能無論哪一種,對涂承鈺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除了上面這一件,縱火案竟然也出現同樣的感覺。
呂初旦這個知縣,竟然成為眾口一詞的兇手。
這個結論,涂承鈺也是不相信的。
因為從涂承鈺親眼所見,還是之前的分析來看。
呂初旦沒有這個膽子,也沒有這個必要去實施縱火。
因為縱火案中的死者,也就是涂承鈺暗中派出來的手下,這些人的目的是為了調查江南糧田。
他們的工作,和呂初旦這個知縣沒有什么大的沖突。
那么呂初旦為什么要冒著全家抄斬的風險,去做這件沒有意義事情呢,這一切都說不通啊。
可是現在,所有的人都一口咬定呂初旦就是兇手。
只要仔細一想,便能想到肯定又是有人提前做了安排,想要呂初旦做這個替死鬼。
通過這一通分析,涂承鈺又發現,這兩件事到現在這個地步,卻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這兩個事件,從表面上看,都已經能夠結束了。
證人、證據、甚至兇手,別人都已經送到位。
幕后策劃之人,可能是想通過這樣的手段告訴涂承鈺。
事情我幫你辦好了,你就不要再折騰了。
涂承鈺想要結案,只要動動手,事情就會了結。
他如果是個好大喜功的人,他可以將這兩件事的功勞,掛在自己名下,還沒人敢說什么。
可惜,這些人低估了涂承鈺。
他們以為,肅王到江南來,不游山玩水,不品嘗美食,不及時行樂。
以堂堂親王的身份,到處和這些不法之徒糾纏,難道是為了區區一點功勞。
這些人錯估了涂承鈺,也看低了肅王。
一想到有人在背后這樣謀劃自己,涂承鈺頓時恨得牙癢癢。
他恨不得現在就將事情查清楚,將這個幕后謀劃之人抓出來。
涂承鈺呆呆的站在原地,腦海中正在想著這些事情。
這讓楊淳有些著急,他小聲問道:“王爺,現在該怎么辦?”
涂承鈺回過神來說道:“不用著急,既然他們的口供中說呂初旦是兇手,那么咱們先會一會呂初旦,看看他有什么說的。”
涂承鈺的想法是,既然別人要陷害呂初旦,作為被陷害的人,他若想要洗脫嫌疑,說不定就會把他知道的一些東西說出來。
這樣一來,或許就能從中找到查案的線索。
想到此處,涂承鈺就準備帶著楊淳等人去縣衙找呂初旦。
可是等他們剛走出客棧,就看到一個昨天留在縣衙看守一干人犯的護衛,急匆匆迎面跑來。
看他的樣子,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想要匯報。
所以涂承鈺就趕緊往前走了幾步,離開客棧門口這個人員復雜的地方,在一處沒人的空地,和這個護衛匯合。
護衛跑到跟前,氣都沒喘勻呢,就開口給涂承鈺扔了一個驚天大雷。
“王爺,不好了,呂知縣自殺了。”
“誰?”這一瞬間,涂承鈺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趕緊問道:“你說誰自殺了?”
護衛回答:“王爺,是東湖知縣呂初旦,他自殺了。”
這下涂承鈺聽的清清楚楚,可是腦海中卻依然難以置信。
他剛才還想著前去和呂初旦對質,想從他那里得到一些線索。
這才剛出發,人就自殺了,這也未免太巧合了。
涂承鈺搖搖頭,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說道:“本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說完他率先朝著縣衙走去,在走路的途中,邊走邊問道:
“呂初旦是怎么自殺的?”
護衛回答:“是在上吊自殺的,在縣衙正堂。”
涂承鈺又問:“伱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死的嗎?”
護衛回答:“這個卑職不知,卑職只知道,呂知縣的身體已經僵硬了。”
涂承鈺繼續問:“是何人發現呂初旦自殺的?”
護衛:“是縣衙捕快上差的時候發現的,然后他被嚇得大喊大叫,蘇將軍帶著卑職等人過去查看,這才發現了。”
涂承鈺:“呂知縣自殺的現場有沒有保護起來?”
護衛:“蘇將軍說此事關重大,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讓人封鎖了現場,沒有讓任何人靠近呂知縣的尸首。”
“蘇玄寶做的很好。”蘇玄寶的做法,讓涂承鈺很是滿意。
一行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東湖縣衙。
此時不知道是有人泄露了消息還是怎么回事。縣衙門口竟然為圍堵了一圈百姓,一個個伸長脖子,探著腦袋朝縣衙里面看。
他們在看的時候,還都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么多百姓圍堵縣衙看熱鬧,卻沒有一個捕快出來維持秩序。
亂糟糟的樣子,看的涂承鈺很糟心。
他在靠近縣衙的時候,先派人將圍堵看熱鬧的百姓驅散,然后留兩個護衛守在縣衙門口,這才進入縣衙。
一進縣衙,他就聽到嘈雜的聲音直入耳朵,同時看到一群衙役將縣衙正堂圍的水泄不通。
看到這些人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絲毫沒有穩定下來的樣子。
涂承鈺這才知道,為什么百姓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發現縣衙出事了,并且還有膽子跑過來圍觀。
都是這些人慌亂無神,在遇到這種事情,都不知道該怎么做事。
他們一個個絲毫沉浸在知縣的死亡中無法自拔,對周圍的情況沒有絲毫感知。
就連涂承鈺帶著這么龐大的一群人前來,他們都沒有察覺到。
最后還是小宣子看不下去了,狠狠的咳嗽兩聲,這才將他們驚醒。
等這些人聽到咳嗽聲,轉過身看到肅王面無表情的站在大家背后。
剛剛還因為知縣之死驚慌的他們,又開始提醒吊膽起來。
看著這些縣衙眾人畏畏縮縮,不知道去干什么的樣子,涂承鈺比剛才在外面看到百姓還糟心。
他皺著眉頭,看著這些人說道:“除了昨夜值守的還有今天發現尸首的人留下,其余人該干嘛干嘛去,不要圍在這里。”
這句說完,涂承鈺想了一下又補充說道:
“下去后都將嘴閉嚴實一點,要是讓本王聽到這事從你們任何人口中傳出去,就給本王等著。”
聽完涂承鈺的話,這些人衙役公差們雖然不知道現在該干什么,還是很快就散開。
將門口圍著的人打發之后,涂承鈺才進入縣衙正堂。
一進正堂大門,不用找尋,一眼就能看到掛在正堂側梁上的呂初旦。
蘇玄寶為了保護案發現場,到現在都沒有將呂初旦的尸首取下來。
涂承鈺不會驗尸查案,也不知道此時應不應該將尸首取下來。
想了一下,這才朝旁邊的人問;“縣衙的仵作有沒有在這里?”
涂承鈺話音一落,一個穿著縣衙公服,提著一個小包的人從外面走到門口,說道:
“回王爺,小的就是縣衙仵作。”
涂承鈺一看仵作在此,就說道:“既然你來了,就趕緊動手查驗一下呂知縣的尸首,查一下的他的真實死因。”
仵作聽了吩咐,就帶著兩個幫手進來工作。
驗尸的事情涂承鈺沒興趣,也不想傻傻的站在這里看著人家干活。
所以,他將監視仵作的事情交給了護衛,自己先一步從縣衙正堂退出來。
出了門,涂承鈺就看到自己讓他們留下來的縣衙捕快等公差。
看著他們擠在一起,哆哆嗦嗦的樣子,涂承鈺就對楊淳說道:
“楊大人,你去問一下他們,看看能不能問出一點點線索。”
楊淳過去,帶著這些人去了旁邊詢問。
等他們走后,涂承鈺問蘇玄寶:“呂初旦的家人在何處?”
蘇玄寶;“回王爺,呂知縣的家眷,就在正堂后庭。他們一直想要沖過來將呂知縣的尸體放下來,被卑職派人關在后庭看起來了。”
呂初旦的家眷,想要將呂初旦的尸首方才來這很正常,涂承鈺是完全能理解的。
不過畢竟涉及命案,還是一縣知縣,還是要等仵作驗尸之后,再行決定。
在此之前,涂承鈺卻想見見呂初旦的家眷,聽聽他們對呂初旦的死有什么看法。
想到此處,涂承鈺就讓蘇玄寶帶路,繞過正堂,從側門前往后庭。
靠近后庭,還沒有進去呢,涂承鈺就聽到一陣陣壓抑的哭聲。
聽到哭聲,涂承鈺有些煩躁,心里也有一絲想要退卻的打算。
不過最后想著,時間緊急,呂初旦的事情,越早弄清楚越好,這才硬著頭皮進入后庭。
涂承鈺在蘇玄寶等人的陪同下進入后庭,一眼便看到房間角落圍坐著幾個人。
最中間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在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年紀越五六歲的小女孩。
婦人左右兩側,則是靠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十多歲的孩子。
除了這一家抱在一起的,在旁邊還半蹲著一老一少,兩個下人打扮的人。
涂承鈺一進來,他們自然也知道了。
一個個抬起頭,用幾雙帶淚的眼睛盯著涂承鈺看。
涂承鈺急于了解昨晚呂初旦回去后的情況,便直接了當的問道:
“你們可是呂知縣的家人?”
這些人雖然不知道涂承鈺是什么人,可是他們看到這么多人跟著涂承鈺,也能猜到面前的小孩必然身份尊貴。
所以,盡管還在傷心。
坐在地上的那個婦人還是掙扎這站起來,對涂承鈺行禮說道:“回這位公子話,老身正是知縣之妻。”
聽到婦人就是呂初旦的妻子,涂承鈺便問道:
“昨夜呂知縣可有什么異常之處?”
婦人回答:“昨夜拙夫一直沒有回到后院,老身并不知有什么異常。”
這個答案,讓涂承鈺有些不淡定了。
他很清楚的記得,昨天晚上,他拉著呂初旦東拉西扯之后,在亥時就讓呂初旦回去了,怎到他妻子口中,卻是一夜未回家呢。
涂承鈺問道:“他一夜沒有回家,你們難道就沒有派人找一找嗎?”
婦人說道:“昨夜亥時,拙夫派人來說,他要和肅王徹夜談話,便不回后院歇息了,所以老身就沒有派人去找他。誰曾想到,這好好的人,竟然就這樣沒了。”
婦人說了一大段話,同時因為說到傷心處,又開始低哭泣起來。
她的哭泣,引得圍在她周圍的那幾個人也一起哭起來。
一時間,場面有些嘈雜。
可是涂承鈺此時卻沒有心情理會這些。
因為,他在婦人所說的話中,又發現了讓人不安的東西。
那就是,昨夜呂初旦竟然派人說,他要和自己徹夜談話。
涂承鈺自己很清楚,做完亥時的時候,他就已經放呂初旦回去了,并且很清楚的說過自己要去客棧休息。
呂初旦只要不是傻子,就夠聽明白,涂承鈺沒有和他要徹夜長談的打算。
那么,這個婦人剛才所說的話,其中必然錯誤的地方。
要么是呂初旦撒謊,故意讓下人傳回去一個錯誤的消息。
要么就是下人有別的心思,故意在傳話的時候做了手腳。
再或者,是面前的這個婦人,出于別的目的,在這時候撒了謊。
不管是這三個人中誰說了慌,涂承鈺覺得,他必須要在很快的時間內,將這兒說謊的人丟出來。
不然等這個事情傳開,別人會以為呂初旦是在和自己徹夜長談之后,上吊自殺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涂承鈺將回背上一個逼官自殺的罪名。
雖然這個罪名涂承鈺背的起,可是被人算計著背上,那可就沒那么愿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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