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
114.第114章
第114章
在濟寧府耽擱了一整天，除了折騰出一大堆事情，涂承鈺好像什么都沒得到。
但是，實際上，涂承鈺在這一天中，收獲了不少的東西。
首先的便是，他最初的目的達到了。
涂承鈺之所以到濟寧找賴尚榮的麻煩，最初的目的有兩個。
一個是故意鬧出動靜，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這邊，好讓暗中調查江南糧田的隊伍更加隱蔽。
這個目的他不但達到了，而且還有點超出預期。
第二個目的，就是順帶收拾掉賴尚榮，將賈家的毒瘤提前挖掉。
這一個隨著賴尚榮的死，也實現了。剩下的要等賈蓉返回京城，看賈家對賴尚榮的家人采取什么手段，才能斷定。
除了這兩個已經達到的目的，涂承鈺還有額外對你收獲。
那就是在這一天中，他成功將兩顆釘子，打進了山東官場之中，順便還了解到倭奴混進來的消息。
有了這些，他在濟寧鬧出來的事情，在皇上那里，就不算什么事了。
知道了濟寧官的混亂，知曉了私鹽販子的猖獗，涂承鈺卻沒有想著去處理。
因為，這事太大，以他現在力量，根本觸及不到他們的深處。
如果貿然動手，反而會打草驚蛇，驚動了敵人。
所以，到了第二天，涂承鈺以馬頤真胡亂派兵，將逃犯賴尚榮弄死為理由。
將馬頤真叫過來臭罵了一頓，順便讓他將打的只剩半條命的馮德文帶走。
涂承鈺之所以用這樣的方式放馮德文回去，就是想反其道而行之，迷糊對方。
因為，馮德文被抓，是很多人看到的。
所以，現在無論是馮德文自己逃回去，還是涂承鈺將他放回去，都會被人家懷疑。
既然怎么做都免不了被懷疑，涂承鈺索性就大大方方，直接將人交給馬頤真帶回去。
到時候有馬頤真在旁邊替馮德文說兩句，很可能就打消別人的疑慮，畢竟他們打死也想不到，這兩個人都投靠了涂承鈺。
做好后續的安排，涂承鈺就不再耽擱時間，趕在中午之前，再一次啟程出發。
過了濟州，出了山東地界，運河越來越寬，再加上有了風力，船也越來越快。
不多的幾日，船隊就來到了運河與長江交接的地方。
這個地方正巧屬于揚州治下，也就是說，林如海就在這里當官。
涂承鈺雖然早就知道要經過揚州，可是他原先想的是，等祭祖完了之后，再返回來和林如海見面。
他的計劃雖好，卻沒有考慮到實際情況。
若是其他官員，皇上下旨不讓接待涂承鈺，那些官員自然樂的清凈，不會眼巴巴的湊上來。
可是林如海現在的身份畢竟不同，自從皇上將賜婚的圣旨發到林家之后，林如海實際上就已經成了涂承鈺的老丈人。
現在涂承鈺南下祭祖，要從林如海的地盤上經過，你說林如海能夠裝作不知道嗎。
如果他真的和別的官員一樣，沒有前來相見，讓別人以為，他女兒還沒嫁給王爺呢，就已經擺起親王老丈人的架子了。
或許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所以等涂承鈺到了長江口邊上，坐在驛站等著換船的時候，就聽到小宣子前來匯報：
“王爺，揚州巡鹽御史林大人求見。”
“誰？”涂承鈺一開始聽到這話，還有點恍惚。
畢竟這一路上，確實沒有什么官員主動求見的，這讓他一直心中沒有這個準備。
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還是自己的老丈人，他確實有點沒反應過來。
小宣子還以為涂承鈺沒有聽清，就再次說道;“是林如海林大人求見。“
涂承鈺反應過來問道：“林大人是送了拜帖還是親自過來了？”
小宣子說道：“回王爺，林大人親自來了，現在就在驛站外面。”
既然人家都已經過來了，涂承鈺自然也不能拒之門外。
他對小宣子說道：“既然已經到了驛站，你就將林大人請進來吧。”
小宣子出去帶人，涂承鈺在房間里還專門整理了一下衣服。
畢竟第一次見老丈人，還是別留下不好的印象。
涂承鈺收拾完衣著，坐下沒多長時間，小宣子就將林如海帶進來了。
涂承鈺看著林如海，感覺他和自己想象中的略有不同。
面前的林如海，中等個頭，身材瘦削。面容也清瘦，微黃的臉龐上，有一雙很有神的眼睛。
嚴肅的臉上，卻給涂承鈺一種親厚的感覺。
他一進來，看清楚涂承鈺后，就立刻行禮拜見。
雖然是涂承鈺的老丈人，但是涂承鈺畢竟是親王，他還是要主動拜見的。
所以，對于林如海的見禮，涂承鈺沒有阻攔，卻也沒有坦然受之，而是在他拜見的同時，進行了還禮。
這樣一來，既全了朝廷禮儀，也全了人倫之理。
等見完禮，雙方坐定，涂承鈺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林如海也是第一次見涂承鈺，摸不清涂承鈺的脾氣，同樣不知道說什么。
就這樣，這翁婿二人初見，竟然從沉默中開始。
過了好一會兒，林如海最先憋不住了，他問道：“王爺，這一路可還算順利？”
聽到林如海率先說話，涂承鈺如釋重負，連忙說道：“一路上都挺順利的。”
林如海又問道：“王爺可是要在碼頭休整一番再走？”
涂承鈺搖搖頭說道;“這一路上走的慢，已經耽擱了很多時日，在這里再不能耽擱了，等換了船就走。“
林如海聽到說道：“下官準備了宴席，想給王爺接風，沒想到王爺如此匆忙，舒適可惜了。”
涂承鈺說道;“林大人不必客惜，等我祭祖回來，再接風不遲。“
林如海聽到涂承鈺這樣說，就說道;“如此，下官就靜候王爺的駕臨。“
聊完這些有的沒的，兩人又別扭的說了一會兒話，林如海就告辭離開。
在剛才這一段聊天的時間中，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鹽務相關的事情。
一來是，這次兩人相見，時間沒有那么充足，沒必要說那些事情。
二來，這里畢竟是驛站，人來人往的，誰知道會不會隔墻有耳。
林如海從涂承鈺這里退出去后，并沒有立刻離開碼頭附近。
因為涂承鈺的船隊中，除了涂承鈺的人，還有賈璉他們些賈府中人。
賈璉他們，和涂承鈺同行，是為了探望林黛玉的，所以，到了這里，他們就要和涂承鈺分開。
林如海就是知道這一點，才在見完涂承鈺之后，還在碼頭上等著。
賈璉作為賈家這些人的領頭人，自然是不用干活的。
此時，他正站在碼頭上監督下人搬東西，林如海一到碼頭，他自然就看到了，連忙跑過去問禮。
“侄兒賈璉，見過姑父。”
林如海笑呵呵的說道：“璉哥兒不必多禮。”
賈璉見完禮，好奇的問道;“侄兒還沒有打發人告知姑父，您怎么就已經來了。”
林如海聞言，也沒有瞞著賈璉，說道;
“我估摸著，伱們這幾天就要到了，所以我一直派人在碼頭上盯著，今天你們一到，我就馬上過來了。“
他這樣一說，賈璉心中明白，姑父林如海派人守在碼頭上，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肅王。
不過，賈璉可不會因為這些事，在心中有什么不快。
他問道;“姑父見過肅王了？“
林如海說道：“剛從肅王那里出來。”
賈璉說道：“既然姑父已經見過了肅王，侄兒便讓他們加快速度搬東西，能和姑父早一點回城里去。”
林如海一直面帶笑容，他說：“不必如此著急，我來的時候已經帶來了車馬，不會耽擱太久的。”
說完這句，林如海又問道：“璉哥兒，府中先前捎來的書信上說，這一次蓉哥兒和三丫頭也一起來了，他們兩個現下在何處？”
聽到林如海問起賈蓉和賈探春，賈璉立馬回答到：
“姑父，蓉哥兒本來是跟著一起來了，可是在中途，又被王爺派回京城辦事去了。”
林如海聞言說道：“原來如此，那么三丫頭呢？”
賈璉說道：“碼頭上人來人往的，三妹妹一個小姑娘頗為不便，所以侄兒就讓三妹妹先待在船上，等東西裝好了再叫他下來。”
林如海聽完賈璉的話，夸贊他道：“你想的很周到。”
在兩人的聊天中，賈璉帶來的東西，很快就從船上搬了下來，裝進了林如海帶來的馬車上。
東西裝完了，賈璉就派人將賈探春從船上叫下來，安置到旁邊的一輛馬車上。
不過，此時他們卻沒有馬上離開。
而是站在碼頭上一直等著，等到涂承鈺這邊換好船，所有的東西重新搬到新船上。
等到涂承鈺出來，他們當面說了告辭的話，然后看著涂承鈺的船隊離開，這才轉身回城里去。
這揚州城，賈璉已經是第二次來了，心里已經沒有多少新鮮感，一路上就和林如海坐在轎子里聊著剛才未完的話題。
另一輛馬車上的賈探春，因為第一次進入這南方的城市，倒是滿心的好奇，一路上悄悄掀起窗簾，不停的觀看沿途的風景。
揚州外面的碼頭，離著城里也不近，馬車走了半個時辰，才到了揚州鹽務衙門。
到了鹽務衙門，林如海沒有帶著他們從大門進去，而是繞過彎，將他們帶到了側門。
可能是林如海出門前就有了吩咐，側門這里有好幾個下人在等著。
他們一見自家的馬車到來，除了一個丫頭，飛也似得跑進門去報信，其他人都圍上來幫著搬東西。
搬東西，自然是下人們的事情。
林如海只負責將賈璉和賈探春往家里帶。
林如海現在住的院子，雖然是鹽務衙門的后院，可是面積卻也不小，足足有五進院子。
他們三人從側門進去，繞過前院和中院，正往后院走呢，就看到剛才跑進門的丫頭，跟著一個小小的姑娘，急匆匆趕了過來。
這個小小的姑娘身材嬌小，看著和賈探春年齡相仿。
不過身體要瘦弱一些，走路似弱柳扶風。
她走過來，先是對著林如海行了禮，然后對賈璉見了禮，最后才轉過頭，看向賈探春。
林如海見狀，介紹到：“她就是你外祖母家中的三丫頭，名字叫做探春。”
說道這里，林如海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兩個人，誰的年齡比較大一些。
林如海就問道：“三丫頭，我只曉得你和黛玉同年生辰，卻不知道你是那一月的。”
賈探春正打量著林黛玉，聞言，連忙回答到：“姑父，侄女是三月的生辰。”
林如海一聽說道：“黛玉是二月，這樣看來，黛玉是姐姐，你是妹妹了。”
兩個女孩子，知曉了怎么稱呼對方，就一起行禮相見。
“見過三妹妹。”
“見過林姐姐。”
見了禮，林如海便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一直來到了后院的正廳。
到了之后，賈璉和賈探春先拜祭了他們的姑姑賈敏靈位。
然后，林如海就帶著賈璉去了耳房聊天，林黛玉則帶著賈探春，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這兩個姑娘，不但年齡相仿，而且是姑表姐妹。
所以，他們雖然見面的時間不長，卻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互相說著各自不長的經歷，林黛玉從小長在這里，自然也就只能講一些揚州的事情。
賈探春卻不同，他剛剛跟著涂承鈺從北邊一路跑到南邊，見識了很多不同的東西。
所以，她便將她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統統說給林黛玉聽。
作為一個沒有出過遠門的小姑娘，林黛玉對于賈探春所講的這些東西，自然是非常的想聽。
不停的問一些她感興趣的問題。
而整個行船的過程中，賈探春基本上都是和涂承鈺待在一起，所以，她說的很多事情，自然而然的就帶上了涂承鈺的身影。
然后，每當賈探春說到涂承鈺的時候，她就會發現旁邊的林姐姐表情會變得很不自然。
那一雙靈動的眼睛，也會不自覺的飄忽到別處。
看到她這個樣子，賈探春玩心大發，接下來專門說起涂承鈺的種種往事。
逗得林黛玉一時間臉色通紅，雙手都不知道放在何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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