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113章
113.第113章
第113章
涂承鈺聽到，馮德文知道這些倭奴是從何處來的，他就覺得這筆交易是可以做的。
所以，涂承鈺說道：“本王就給你這個機會。”
馮德文聽到涂承鈺愿意給他機會，自然是喜出望外，立馬說道：
“王爺，您之前猜測的不錯，學生帶來的這些人，不是濟寧戍衛營的士卒。”
涂承鈺聽到這話，突然問道：“都不是嗎？”
馮德文回答：“都不是。”
情況竟然和馬頤真說的有出入。
馬頤真之前傳來的消息是，戍衛營士卒中參雜了一部分私鹽販子的打手，現在馮德文卻說，沒有戍衛營的人，全部是打手。
看來馬頤真之前傳來的消息，還是不夠準確。
邊想著這些，涂承鈺一邊給馮德文說：“你繼續說下去。”
馮德文說道：“學生帶來的這些人，都是當地的青皮頭子劉巴，找來的人。”
涂承鈺問道：“這個劉巴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這么短的時間里，就能給你找來這么多人手，其中還有倭奴。”
馮德文說道：“這個劉巴，是濟寧最大的私鹽販子，上面有人罩著，在濟寧頗有勢力。”
“至于他能這么快招到這么多人手，卻也是碰巧的事情。”
“據學生所知，這幾天恰好有南運私鹽的船隊北來，跟著來了一大幫打手，這才讓他短時間內召集這么多人。”
“如果沒有私鹽船隊的到來，學生真的會帶著戍衛營的人前來。”
他說了這么一大堆，最能引起涂承鈺注意的，就是南邊來的私鹽販子。
涂承鈺問道;“這么說，這些倭奴是跟著私鹽販子來的？“
馮德文說道;“十有八九便是如此。學生曾聽別人說過，這些販私鹽的，最喜歡雇傭倭奴做打手了。“
如果馮德文沒有撒謊，這就說明私鹽販子雇傭倭奴，乃是常見之事。
這就說明，有非常想多的倭奴混跡于天下之中，而且還能到處流竄。
作為一個對倭奴有著深刻認知的人，涂承鈺很明白這些倭奴混上岸帶來的危害。
看來很有必要給皇上說一下，對這些私鹽販子要加大打擊力度，不然這些人還真的無法無天了。
涂承鈺再次問道;“伱知道這些私鹽都是從南邊哪里運來的嗎？“
馮德文說道;“回王爺，天下之鹽，皆在淮揚，這私鹽也不例外。“
涂承鈺詫異的問道;“你誰說私鹽也是從揚州鹽商中間流出來的？“
馮德文說道;“回王爺，只是有這樣的傳言，誰也沒有證據。畢竟揚州鹽商，乃是朝廷所認可的，他們怎么會冒著風險販私鹽。“
馮德文雖然說揚州鹽商不會販私鹽，但是在涂承鈺聽來，這就是赤裸裸的說揚州鹽商肯定在販私鹽。
畢竟如果沒有他們的話，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私鹽流出，這些私鹽販子也不會囂張到直接從運河中運送私鹽。
了解到這些，涂承鈺也突然明白，太上皇所說的到揚州的真正目的是見林如海，指的是什么事情。
那就是讓他來，親耳聽一聽林如海怎么說，親眼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由此看來無論是皇上還是太上皇，亦或者林如海，都察覺到了鹽商們的小動作。
涂承鈺想著這些，然后問道：“除了這個劉巴，你還知道別的私鹽販子嗎？”
馮德文說道：“回王爺，學生只是在濟寧這一畝三分地上折騰，其他的人學生不知。”
他不知道，涂承鈺也不強迫他，便問道：“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別的想要告訴本王的。”
馮德文從剛才的問話中，感受到面前的這位肅王，不像人們印象中的盛氣凌人，目空一切的皇家子弟。
所以馮德文壯著膽子說道：“王爺，學生有一事不明，能否請王爺解惑？”
涂承鈺看在他主動合作的份上，說道：“什么事？”
馮德文說道;“學生不明白，王爺為何突然想抓賴尚榮呢？“
這個事情，真實的原因，涂承鈺當然不能告訴他，只能說面上的理由。
“有百姓告狀，本王自然要過問一番，只是沒想到賴尚榮膽子太小，竟然沒等本王問話就跑了。”
馮德文聽到涂承鈺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是不相信的，他說道：
“學生已經成了王爺的階下囚了，王爺為何還要欺騙學生。”
涂承鈺好奇的問道：“你為什么說本王是在騙你呢。”
馮德文說道;“王爺，學生生在這里，長在這里，自然也了解這里的一些事情。“
“賴尚榮這人雖然是個貪官，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有百姓跑出去到處告狀的。”
“而且，他沒必要因為貪腐而逃跑。”
涂承鈺其實也想知道，賴尚榮為什么會這么果斷的逃跑，而他逃跑之后濟寧士紳們又為何會如此緊張，以至于不惜跟涂承鈺正面搶人，都要將其滅口。
他問道：“那你知道賴尚榮為什么要逃跑？”
馮德文沒有立刻回答涂承鈺的話，而是很認真的想了想才說道：
“王爺，學生雖然不能十分肯定，卻也有一些猜測。”
話沒說完，他又停下來，看起來似乎有所顧忌。
涂承鈺見此說道：“有什么猜測，盡管說來。”
馮德文聞言，這才大膽說道;“學生猜測，賴尚榮逃跑，或許跟王爺和太子有關。“
怎么又扯到太子身上了，涂承鈺皺著眉頭問道：“為何有此猜測？”
馮德文說道：“王爺，此事說來話長，請王爺耐心聽學生講來。”
涂承鈺說道;“本王有的是時間，你就慢慢給本王說清楚。“
馮德文聽完，略微整理一下思路說道：“想必王爺也清楚，這賴尚榮乃是京城賈府出來的人。”
“而賈府，前幾年一直都是前太子的簇擁，因此這賴尚榮還有山東地界上的許多人都是前太子一系。”
“半年前，前太子自殺身亡，他們這些前太子黨羽，便成了過街老鼠，雖然不至于人人喊打，但也有很多人盯著他們身下的位置。”
“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這半年來到處托關系走動。”
聽到這涂承鈺插嘴問道：“他們可是找到了太子那里？”
馮德文說道：“學生聽說，他們確實找過太子，可是太子身邊京官都擠不進去呢，哪里有他們幾個地方小官的位置。”
涂承鈺問道：“既然太子沒有接納這些人，你為何又說賴尚榮逃跑，和太子有關。”
馮德文聞言答道：“太子沒有接納，他們自然會找別人。”
涂承鈺好奇的問道：“他們找了誰？”
說到這里，馮德文抬頭看了涂承鈺一眼，才說道;“學生聽聞，他們最近好像和陽城候柳家來往比較密切。“
聽到他提到陽城候柳家，涂承鈺不由的提高聲音問道：“你是說他們投靠了二哥？”
馮德文很明顯感受到涂承鈺生氣了，他硬著頭皮說道：“學生也是道聽途說的，并不一定準確。”
涂承鈺聽到他這樣說，不但沒有打消疑慮，反而覺得，他們投靠二哥的事情都到了道聽途說的地步，可見不是空穴來風。
不過，涂承鈺聽到這個消息生氣，并不是因為有人投靠了二哥。
而是因為，這樣一群貪贓枉法，勾結私鹽販子，甚至和倭奴有往來的人，柳家人竟然和他們過從甚密。
涂承鈺現在還不能確定和賴尚榮這些人來往，是柳家私下進行的，還是在二哥示意下進行的。
若是前者，涂承鈺覺得還有挽回的余地。
若是后者，就憑自己這一次將賴尚榮逼死，就有可能和二哥結下梁子。
涂承鈺腦子里想著這些令人煩惱的事情，嘴上繼續說道;
“這些又和賴尚榮逃跑有什么關系？“
馮德文說道：“王爺，您還沒到濟寧，就派人來找賴尚榮貪腐的證據。”
“而賴尚榮因為和陽城候一家走的近，心中或許有鬼，所以，您一到這里，就立馬召見他，這讓賴尚榮以為您就是沖著他來的。”
這個理由倒也能說的過去，不過涂承鈺現在已經不在乎賴尚榮的事情了，他現在反而更加關心二哥有沒有在這里拉攏人。
涂承鈺問道：“除了賴尚榮，還有誰是和柳交往的？”
馮德文沒有回答涂承鈺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學生如果說了，王爺能答應學生一個請求嗎？”
涂承鈺沒有管他是什么請求，直接說道：“你的請求權本王答應了，現在你可以說這些人了。”
聽到涂承鈺親口答應，馮德文也不再有什么擔心的，直接將他知道的幾個人的名字，全部告訴了涂承鈺。
涂承鈺聽完，發現這些人牽扯還是很大的。
他默默將這幾個人的名字記在心中，然后問道：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了。”
馮德文說道：“學生想請王爺救一救我的妻小家眷。”
他這個要求倒是沒有出乎涂承鈺的預料，他問道：“你想要本王怎么幫你？”
馮德文說道：“學生想請王爺，將學生打一頓，打的越凄慘越好。”
涂承鈺詫異的問道：“你為何會有這樣的要求？”
馮德文回答：“學生被王爺抓到，在他們眼中便成了棄子。”
“若還學生好好活著，他們肯定會知道學生投靠了王爺，從而會對學生的家人不利。”
聽到這里，涂承鈺突然問道;“既然你活著他們會擔心，如果你死了呢，他們就沒有答應過你，幫你找個家小？“
馮德文苦笑著說道：“他們自然也有這樣的承諾，可是當他們悄悄將倭奴派來，卻不告知我實情，學生便很難相信他們的承諾了。”
“所以，學生擔心，若是學生死了，他們會不會更加毫無顧忌的傷害學生的家人。”
涂承鈺總算聽懂他要做什么了。他說道：
“這么說，你是想演一出苦肉計，讓那些人對你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傷害你的家人。”
馮德文說道;“王爺英明。“
這個辦法雖然能讓那些人不敢隨意動手，卻也不是長久之計，最好還是將人救回來。
涂承鈺問道：“除了這個辦法，你打算怎么救你的家人？”
馮德文說道;“如果沒有出意外，學生的家人應該是被他們送到了揚州。“
“而學生在揚州也有幾個舊識，他們可以幫著學生打聽家人的下落。”
“等學生打聽到家人的下落，還請王爺能派人將學生的家人救出來。”
涂承鈺說道：“如果知曉你的家人在何處，本王幫著救人倒也沒什么。”
“不過，如果你能幫本王辦件事，本王能保證全力以赴去救你的家人。”
馮德文聽到涂承鈺的話有些懵，明明是答應好的為什么又增加條件。
不過，他可不敢將心中的質疑說出口，只能問道：“王爺，您想讓學生做什么事，盡管說。”
涂承鈺說道：“聽到你的苦肉計，本王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既能讓你的家人更安全，也能讓你幫著本王做更多的實情。”
馮德文好奇的問道：“是什么絕妙的辦法，請王爺吩咐。”
這個主意事涂承鈺剛想到的，說不上很絕妙，可以一旦操作好了，絕對能省很多事。
涂承鈺說道：“辦法就是，開頭還是按照你的苦肉計，本王派人將你打一頓，裝成嚴刑逼供的樣子。”
“然后，再給你制造一個機會，讓你從船上逃脫。”
“這樣的話，你就能夠明正言順的回到他們中間。”
“如此一來，既能保證你的家人，你還能從他們那里幫著本王打探消息。”
聽到涂承鈺的話，馮德文眼睛一亮。這個主意，絕對是馮德文最喜歡的主意了。
他高興的說道：“學生愿意替王爺去做這件事。”
涂承鈺說道：“你愿意就好，不過，你可別回去后，就對本王陽奉陰違，不幫著本王去辦事。”
馮德文聞言，連忙說道：“王爺放心，學生絕對用心替王爺做事。”
雖然馮德文嘴上說的很認真，但是涂承鈺還是沒有輕易相信。
他讓全文緯拿出筆墨，讓馮德文當面寫了一份保證書，這才放他出去挨打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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