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112章
第112章
前面馬頤真在投靠涂承鈺的時候，就在信中提到了馮德文，也說了此人的身份。
現在這個馮德文出現在這里，也就不那么讓人意外了。
因為他既是濟寧士紳們的代表，也是濟寧知府的幕僚。
由他帶人前來搜查賴尚榮，如果成功搜查到了，他就可以將賴尚榮偷偷帶走，不必交給馬頤真。
如果沒有搜到，或者和涂承鈺這邊碰上了，他就可以打出濟寧知府的招牌，讓他自己免于罪責。
可是，他有兩處沒有想到。
一個是他用的人里面竟然有倭奴，而且還被涂承鈺這邊一個照面就識破了。
第二個是，他根本就沒想到，馬頤真已經投靠了涂承鈺，他的舉動，馬頤真早就告訴涂承鈺了。
所以，當他說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涂承鈺就已經能猜到他打的是什么算盤。
涂承鈺問道：“你說你是馬知府的幕僚，那么你在這里干什么？”
馮德文回答;“我是奉馬知府的命令，來這里抓捕一個逃犯。“
涂承鈺再問道：“抓什么逃犯？”
聽到涂承鈺的問題，這個馮德文卻開始裝傻充愣起來，他說道：“此事乃是朝廷機密，我不能說。”
涂承鈺想著，如果自己不表明身份，估計這個馮德文還會跟自己裝傻，所以，他直接說道：
“既然伱不認識我，那我就給你說說，我乃是本朝皇五子，肅王。”
馮德文聽到涂承鈺表明身份，裝作剛知道一樣。
先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接著便是很驚訝。最后他還很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位公子，您可不要欺騙我。”
涂承鈺對于這個胖子的演技很是佩服，不過他現在沒時間去拆穿他的演戲，便直接了當的說道：
“本王有沒有騙你，想必你心中很清楚。本王向你表明身份，只是為了接下來問話方便，可不是來給你證明本王是本王的。”
涂承鈺說了一段很繞口的話，不過馮德文顯然聽懂了。
他心中很明白眼前的人就是肅王，自然也不敢再質疑，便趕緊跪著見禮。
“學生馮德文見過肅王殿下。”
涂承鈺沒有理會他的見禮，還是很直接的問道：“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本王，馬知府派你來這里干什么來了？”
涂承鈺以為，自己都表明了身份，他應該能如實回答自己的問題了。
讓涂承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是個滑頭。
只見這個馮德文繼續演戲說道：“雖然您是肅王，可是您也不能干涉地方事務。”
就憑他在這時候，還敢如此回答涂承鈺的話，涂承鈺就相信，這人確實在殺了賴尚榮之后，有自殺的意圖。
這就說明，在這件事上，這家伙是不怕死的，那么想要從他嘴里問出有用的問題來，估計會很麻煩。
雖然麻煩，涂承鈺卻沒有想要放棄，繼續說道：
“本王自然不會干涉地方事務，可是今晚早些時候，本王的船隊，在濟寧的碼頭上遭到了襲擊，襲擊的兇手，正好逃到了此處。”
“如此，你說本王能不能過問這件事情？“
到了現在，涂承鈺還在和他講道理，可是此人，卻以為涂承鈺軟弱好欺負。
直接來了一句：“可是馬知府說，今晚襲擊船隊的事情，是王爺您自己安排的。”
他不但將馬頤真賣了個干凈，還當著涂承鈺的面，說涂承鈺在演戲。
可謂是將不怕死演繹的淋漓盡致。
到這里，涂承鈺也就明白，這人真的是油鹽不進。
看來不給他一點猛藥，他還真當自己是好欺負的小孩子呢。
想到這里，涂承鈺站起來從桌子后面走出來，站到他跟前，盯著他說道：
“馬頤真真是這樣說的？”
馮德文回答：“回王爺，馬知府確實是這么給學生說的。”
聽完他的話，涂承鈺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之后說道：
“看來你是相信馬頤真所說的了。”
馮德文沉默不語。
涂承鈺看到他這個樣子說道：“給本王抬起頭來。”
馮德文聞言，將頭抬起來。
然后，涂承鈺就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本王現在告訴你，本王的船隊，在今天晚上遭到了歹人襲擊，你聽懂了嗎？”
馮德文不知道怎么回應涂承鈺突然強勢的問話，只能呆呆跪在地上。
涂承鈺沒有管他，繼續說道：“而這個襲擊本王的歹人，就是被你殺掉的那個人，現在你能老老實實的告訴本王，你來這里干什么嗎？”
不等他回答，涂承鈺繼續說：“本王知道，你不怕死，就是不知道你的九族怕不怕死。”
涂承鈺的話，終于讓這個家伙有了反應，他說道：“王爺，您堂堂當朝親王，卻拿九族威脅我一個平民百姓，您就不怕這悠悠眾口，天下物議嗎。”
涂承鈺笑著說道：“你可能不了解本王，本王做事，從來都不怕什么非議。”
“你若不信，盡管可以拿你的九族來試一試。”
聽到這里，馮德文也終于想起，這位肅王，好像真的很膽大妄為。傳言這位，親手殺了自己的堂兄。
想到這里，馮德文還真的不敢拿自己的九族出來試一試。
所以，他立馬變換態度，回答道：“王爺，馬知府派學生到這里，確實是抓逃犯賴尚榮的。”
涂承鈺見他上道，繼續問道：“既然是讓你抓人，你為何又將賴尚榮殺掉？”
馮德文回答：“回王爺，當時天黑，王爺您派來的人馬突然沖出來，”
“學生以為他們是賴尚榮同伙，前來搶奪賴尚榮的，學生不想賴尚榮再次逃脫，便將他殺了。”
馮德文的這個解釋，聽起來很完美，顯然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所以，涂承鈺也沒有在這上面跟他糾纏，轉而問另一個問題：
“你帶來的人馬，是哪里的？”
馮德文說道;“學生帶過來的人，全部是濟寧戍衛營的，他們都是馬知府奉了馬知府的命令，才跟著學生的。“
這家伙很機靈，一瞅著機會，就將責任推到馬頤真身上。
要不是馬頤真早就投靠涂承鈺，這會兒聽到他這樣三番五次的將馬頤真推到前面，涂承鈺沒準真的會相信一切都是馬頤真在后面搞鬼。
現在，涂承鈺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話，直接說道：
“你說是馬頤真派戍衛營的士卒給你，要不要本王現在去將馬頤真叫來，當面和你對質。”
馮德文還在狡辯，說道;“王爺，若不是馬知府吩咐，學生一介書生，哪里能指揮的動戍衛營的士卒。“
涂承鈺說道：“你指揮不動戍衛營的士卒，若是這些人不是戍衛營的人呢，你是不是就能隨意指揮了。”
馬頤真第二次派人來報信，很明確的說了，他們派來的人里面，參雜了一些外面的人。
再加上剛才全旭殺的那些人里面，全是倭奴，就很能說明問題。
涂承鈺將這一點直接點破，想以此打破馮德文的僥幸心理，卻沒到，此人還是如此的堅定，說道：
“學生聽不懂王爺的話，學生帶來的人確實是戍衛營的，此事，戍衛營守將可以為學生作證。”
他不但態度堅決，還搬出來濟寧戍衛營守將的名頭為自己作保。
涂承鈺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濟寧戍衛營的守將，和馮德文肯定是一伙的。
如果涂承鈺真將馬頤真和這個守將叫來，當面和馮德文對質，他們肯定聯合起來，一口咬死馬頤真。
到時候，一切罪責將會由馬頤真承擔，他們則會輕松的抽身離去，不沾惹一點麻煩。
這估計就是馮德文面對涂承鈺，到現在還一直狡辯的原因。
可惜他們百密一疏，露出了兩個關鍵的破綻。
涂承鈺戲謔的看著他說道：“你確定戍衛營的守將能給你作證？”
馮德文說道：“學生確定。”
涂承鈺微笑著說道;“你確定就好，等下他來了你可不要改口。不過本王擔心，他來了之后便不敢給作證了。“
馮德文不知道涂承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面上帶著疑惑不解的神情。問道：“王爺為何這樣說。”
涂承鈺說道：“因為你帶了的那些戍衛營的士卒當中，有倭奴。”
“什么？”涂承鈺的話將馮德文驚得直接喊出聲。
涂承鈺說道：“看你的樣子，好像不知道此事啊。”
聽到涂承鈺的話，馮德文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他連忙收斂心神。
同時在心中判斷，涂承鈺說的這話是真是假。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也沒有辦法去判斷，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王爺，戍衛營的士卒中間，怎么可能有倭奴，想必是王爺看錯了。”
涂承鈺說道;“本王也好奇，這戍衛營之中為何會有倭奴。“
“本王也不想這是真的，可是他偏偏就是真的。”
“現在，你還覺得，濟寧戍衛營的是守將會給你作證嗎？”
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戍衛營的守將即使再沒有腦子，也不可能站出來給馮德文作證。
這個道理，馮德文顯然是能想得到的。
所以，在他理清思路后，整張臉都變得蒼白起來。
涂承鈺見到火候快到了，便再加了一把火，說道：
“想必你也清楚，一旦戍衛營守將不給你作證，那么這個通倭的罪名，就要你來承擔了。”
“本王問你，這個罪名你承擔的起嗎？”
通倭那可是大罪，雖然滅不了九族，但是滿門抄斬，卻是少不了的。
他馮德文自己不怕死，難道他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人赴死嗎。
面對涂承鈺的質問，馮德文這次想了很久。
不知道心里做了多么激烈的思想斗爭，最后他咬著牙抬頭說道：
“王爺，學生能和您單獨談談嗎？”
看他這樣子，好像是要說什么了。涂承鈺揮手，讓押解他進來的兩個小太監出去，同時讓小宣子守在門外。
這才問道：“現在，你有什么想對本王說的，就可以說了。”
馮德文雖然要求是和涂承鈺單獨詳談，可是看到全文緯沒有走，他也認為正常。
他說道：“王爺，若是學生告訴王爺，學生的家人早就已經轉移到了別處，王爺想要滅學生滿門，恐怕是做不到了。”
“還有，學生和族中互相視為仇寇，王爺若是能滅了學生九族，學生只會更高興。”
“現在，王爺還覺得您有把握撬開我的嘴嗎？”
他這個情況，涂承鈺確實沒料到，但是既然他突然提到這些，那么他肯定不是為了讓涂承鈺吃癟。
涂承鈺問道：“既然你不怕，為何剛才本王提到倭奴，你卻表現的很害怕，難道是裝出來的？”
馮德文搖搖頭說道;“學生不是裝出來的，學生是真的沒想到我帶來的人中間會有倭奴。“
“懇請王爺告訴學生，倭奴之事王爺到底有沒有騙學生。”
涂承鈺點點頭說道：“本王沒有騙你。”
馮德文看樣子是相信了涂承鈺的話，說道：“學生多謝王爺告知。”
從剛才這幾句問答中，涂承鈺心中有了一個判斷，那就是馮德文似乎真的不知道他帶來的人中間會有倭奴。
換句話說，在這件事上，有人對他進行了隱瞞。
而且他剛才說到，他的家人都轉移到了別處。從表面上看，他的家人好像被人保護起來了，可是轉一個角度來說，他的家人何嘗不是別人握在手中的人質呢。
所以，涂承鈺就問道：“這么說，你也是別人丟出來的替罪羊？”
馮德露著沮喪的臉說道：“學生沒辦法否認。”
事情竟然出現如此的反轉，涂承鈺都想為策劃這一切的人鼓掌。
涂承鈺問道：“這么說，本王從你這里，問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了？”
馮德文說道;“王爺，學生支開其他人，并不是為了消遣王爺，而是想和王爺做一筆交易。“
對他的話，涂承鈺并不感到意外，說道：“說來聽聽，看看值不值得本王和你做交易。”
馮德文說道;“若是學生能告訴王爺，這些倭奴是誰派來的，不知王爺能否給學生這個機會。“
聽到他這樣說，涂承鈺突然來了興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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