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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兩句,就見蘇大福蹬著一輛二八大杠來了。
“紅星,妹子,衛國……”
“大福?”
李紅星先是一怔,隨即幾步跑上前。
“你咋來了?”
蘇大福從車上跳下來,抹了把頭上的汗,憨厚一笑。
“中午干完活兒,特意借了人的自行車過來看看。好歹是叔的生日,我不露面咋行?”
蘇大福吹了吹后座,又用衣袖擦干凈。
“紅星,上來!”
“妹子,你等會兒,我送你嫂子回去再來接你?”
末了,還不忘招呼李衛國。
“小子,你坐前頭成不?”
李衛國嫌丟人,咬了咬牙轉頭就往回跑。
“我才不坐呢!”
李紅星羞紅了臉,坐上后座。
“妹子,要不你再跟咱們回去?待會兒讓你哥送你回家。”
一抬眼,就看見一輛打眼的吉普車停在那。
一個穿著白衣黑褲的男同志靠在車門邊,李紅星覺著有些眼熟。
林安寧笑了笑,沖他們擺手。
“不用了,我跟霍同志順路,你跟大哥好好說會兒話,咱們明天見。”
說完,一口氣跑到霍深身邊,不知道說了啥,霍深沖他們點了點頭,打開車門讓林安寧上車。
吉普車調轉車頭,消失在鄉間的土路上。
李紅星后知后覺回過味,砸吧了一下嘴。
“大福,那霍同志別不是看上妹子了,想跟她處對象吧?”
蘇大福想都不想,連連搖頭。
“哪兒能啊!人家那是看著妹子長大,把妹子當親妹子呢!坐穩了……”
他兩個滑步,跨上自行車,賣力朝村里蹬去。
難得有兩人獨處的機會,李紅星羞紅了臉,摟著蘇大福的腰,也忘了剛才那點疑惑。
回去路上,林安寧跟霍深說起蘇大福跟李紅星的事兒,不由感嘆。
“我大哥看著憨,對我嫂子的事兒,倒是仔細得很。”
“現在,我就盼著他們兩快點結婚。”
然后她再想辦法,讓哥換個工作。
開開心心,等著抱侄子侄女。
霍深側頭看了林安寧一眼,挑眉輕笑。
“也是,大哥不結婚,小的也不好搶前頭。”
林安寧回過神,瞪了他一眼。
“那是我大哥,你別叫這么親熱。”
“對了,你一直沒走呢?”
霍深抵了抵后槽牙,輕咳一聲別開眼。
“沒,做完事路過這,想著你應該還沒回去,就捎你一段。”
“你要的灶臺,我給你搭好了,晚上早點來。”
林安寧點點頭,由衷的沖霍深豎了個大拇指。
“要不說還得是你呢!看著粗,實際細得厲害……”
這話聽著,有點不對味兒。
霍深擰了擰眉:“罵我?”
“啥?我夸你呢!”
“行,那多夸點,夸好了,命都給你!”
吉普車到了村口,林安寧打開車門跳下車,沖霍深露出一個微笑。
“霍同志,狗命,不值錢……”
這才叫罵。
霍深:“……”
林安寧生怕霍深找她麻煩,一溜煙跑遠。
霍深看著那窈窕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
這會兒知道怕了,看著林安寧走遠,他這才調轉車頭離開。
回到后山工廠,霍深進了保衛處,囫圇啃了兩口冷饅頭。
保衛處的吳耕深剛巧從外頭進來,見他這樣不由嘆氣。
“霍隊長,你可別噎著了。”
“好好的熱飯熱菜不吃,天天啃饅頭咋行?”
“你那小媳婦,就不知道心疼你?”
霍深是上頭派來建設軍工廠的同志,也是他們保衛處的隊長。
性子狠厲,本事卻不小,開辦工廠初期困難重重,不少刺頭更是惹是生非,可叫他們頭疼的厲害。
自打霍深來了之后,這些刺頭被壓了下來,再沒鬧過事。
因此,雖然他比隊里人都小,可大伙兒都打心眼里服他。
可就這樣一個鐵血男子漢,除了工作的時候,都繞著自家小媳婦轉,連口熱飯都吃不上,怕媳婦怕成這樣,也不知道叫人說啥好。
霍深端起搪瓷杯喝了一口熱水,把饅頭三兩口吃完。
看著吳耕深,輕咳一聲。
“老吳同志,你結婚多少年了?跟你丈母娘相處得好不?”
見霍深這模樣,吳耕深還有啥不明白的,樂呵呵一笑。
“我結婚十多年了,不是我吹,當年追我媳婦的男同志不少。”
“可就我入了丈母娘的眼,讓她把閨女嫁給我。”
“這丈母娘都疼閨女,養了十幾二十年的水靈靈的大白菜,忽然被豬拱了,擱誰也不樂意啊?”
“所以這沒結婚之前,丈母娘看那豬肯定是不順眼的,你得知趣點,別惹她生氣。”
“不然,這事就難辦了……”
晚上,林安寧吃完飯,準備帶著課本去找霍深補習,順便把明天要賣的龜苓膏熬上。
張鳳蘭收拾碗筷,忍不住叫住她。
“寧妮兒,媽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你不是想念書嗎?媽托人給你在鎮上的高中報了個名。”
“以后你直接去學校上課,就不用去霍同志那了。”
“媽是想著,霍同志平時也忙,總不好一直麻煩他……”
林安寧頓了頓,看著張鳳蘭小心翼翼的神色,笑了笑點頭。
“成,那我去跟霍深說一聲。”
今兒個沒月光,通往霍深那邊的小路有些黑,林安寧走了幾步,就見霍深打著手電筒正往這來。
兩人打了個照面,霍深輕笑。
“我正準備去前頭接你!走,帶你去看看灶臺。”
林安寧跟在他身后,發現他在豬圈邊上搭了一個小偏屋,里頭用水泥砌了一個小灶臺。
柴火堆在墻邊,碼放得整整齊齊,屋里的泥地也鑿得平平整整。
霍深辦事確實是細心又利落,林安寧走進灶房。
先把龜苓膏熬上,霍深蹲在灶前給她燒火。
很快,熱氣蒸騰而上,清苦的香味彌漫開。
只聽干柴燒得噼里啪啦作響,林安寧低頭看了霍深一眼。
灼熱的火光打在他臉上,弱化了他鋒利逼人的五官。
整個人看著,溫柔的不像話。
“霍深,我媽給我在高中報了個名,以后我就不來你這補習了。”
林安寧的聲音很小,低下頭看著鍋里翻滾的湯有些出神。
霍深扔柴的手頓了頓,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眼里漾出幾許無奈。
“行,我知道了。”
這態度在林安寧看來,多少有些敷衍。
她拿起鍋鏟,翻攪著鍋里的湯水,多少帶了點泄憤的意思。
霍深拍了把手起身,拉著林安寧的手,接過鍋鏟,慢條斯理的攪著湯水。
“乖一點,我不想惹嬸子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