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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寧不明白,這跟惹她媽生氣有啥關系?
看著霍深的側臉,她沒忍住問出聲。
“我去上學,你是不是特開心?”
“你忙著工作,我忙著上學,以后咱兩見面的機會都少……”
所以,她才不高興!
可霍深答應得這么干脆,好像一點都不想見她。
林安寧咬了咬唇,殷紅的唇瓣在貝齒的折磨下,顯出一抹嬌艷欲滴的血色。
霍深眼神暗了暗,伸手捏著林安寧的下巴,把她的唇瓣解救出來。
“講點道理,我這臉看著,像是很高興?”
“你還小,有自己的生活,我總不能一直把你拘在身邊。”
“你只管去闖,不管什么時候回頭,我都在。”
林安寧抬頭看著霍深,那黝黑深沉的眼眸里,只有她小小的身影。
還想說點什么,忽然聽見一聲清脆的樹枝脆響。
霍深回過神,把林安寧往邊上一推,繼續攪和起來。
“熬到什么樣就算好了?”
張鳳蘭走到灶房外,看到林安寧跟霍深這樣,不由松了一口氣。
“寧妮兒,你跟霍同志說了嗎?媽來接你回家。”
林安寧回過頭看到張鳳蘭,趕緊點頭。
“媽,我這兒差不多了,也不是多遠的地兒,你不用來接的。”
她收拾好東西,看了看鍋里。
“熬好了,放在桶里晾涼就行。”
霍深點頭,擋開林安寧的手。
“你跟嬸子回去,我待會兒把東西送到知青點去,讓霍甜甜看著就行。”
他語氣如常,沒有半分不快。
張鳳蘭也沒多說,帶著林安寧回了家。
林安寧上學的事定下后,張鳳蘭也跟李友寶去說了一聲。
這么些年,紅旗溝還沒正經出過大學生。
李友寶一聽林安寧要考大學,當即舉雙手贊成。
畢竟,她要是考上了,紅旗溝也有光。
他廣播里通知了一下村里人,林安寧平時上午上課,下午在村里看病。
一般緊急情況少,這也不耽擱事兒。
第二天天不亮,林安寧就起床洗漱準備去上學。
臨出門,張鳳蘭把熬夜做好的書包遞給她。
“寧妮兒,你能學就學,實在學不進去也沒關系,知道不?”
林安寧接過那軍綠色的書包,撫摸著上頭細密的針腳,心里頭暖暖的。
“媽,放心,我有數呢!”
“哦,如果嫂子他們來了,你讓他們在家歇會兒,我中午就回。”
張鳳蘭點點頭,送林安寧出了門。
本來還想送到村口,卻被她拒絕。
“霍深肯定在村口等我,他有車,順路送我一道。媽,時間還早,你回去歇會兒。”
張鳳蘭這倒沒拒絕,山路難走,寧妮兒身體又不好,少走一段是一段。
再說,現在寧妮兒去上學了,以后兩人碰面的機會應該不多。
到了鎮上,林安寧先去把龜苓膏給史富貴送過去。
天還沒亮,史富貴還沒起床。
被敲門聲驚醒,開門發現林安寧后,還有些奇怪。
“大侄女,今天咋這么早?又有人找麻煩?”
林安寧笑了笑,趕緊擺手。
“沒呢!叔,我從今兒個開始上學,怕時間安排不過來,就趕早先把東西送過來,以后,就勞煩你多受累。”
霍深拎著兩桶龜苓膏,進屋放好。
“念書?好事好事,叔不累,又沒啥活兒。”
史富貴說著,從兜里掏出煙給霍深一根,他記得這男同志,印象不錯。
霍深看了林安寧一眼,把煙擋回去。
“叔,戒了。”
史富貴了然,樂呵呵收起煙。
“戒了好,戒了好,我這大侄女是不愛聞煙味兒。”
“成,你們去上學吧。”
林安寧不著急走,有些不好意思道。
“叔,我想跟你說個事兒,就是,你這黑市能不能勻個地,給做個小吃攤或是食品店啥的生意?”
史富貴左右看了看,指了個指前頭。
“你開口,叔肯定有法子。”
“就那,有個堆雜物的地兒,把墻鑿開就是個窗口。甭管是小吃攤還是食品店都方便。咋,你想干?”
林安寧擺擺手:“我分不出身,那地兒能不能幫我留著?”
“就是得麻煩你,找人打整一下,東西啥的也都采買好,錢這邊不成問題……”
聽完林安寧的話,史富貴拍著胸膛點頭。
“叔辦事,你放心。”
“咱叔侄兩,可不興說這些。”
從黑市出來,霍深把林安寧送到了學校門口。
說是學校,其實是一排破破爛爛的泥磚房。
屋頂漏雨,連操場上都是泥坑。
高中教育去年才推行到壺瓶鎮,鎮上還來不及建學校,只能用老村部將就一下。
林安寧沖霍深擺擺手,背著書包進了教室。
教室里擺著二十來張課桌,差不多坐滿了。
學生年齡跨度還挺大,有十幾歲的,也有二十多帶孩子的。
高考才放開了一年,這對大伙兒來說都是難得的機會。
再苦再累,拼著考上大學就有出路了。
看到林安寧,其中一個女同志站起身主動打招呼。
她看著二十出頭,背上背著個背簍,里頭裝著個小娃娃,睡得正香。
“你就是林同志吧?我是班長張勝男,今天早上老師通知會來新同學。”
“課本在這兒,早上咱們一般都是自習。”
還沒說完,她背上的孩子就哭了起來。
“張勝男,你不學習別耽擱咱們學習成不?誰家來上學還帶孩子?”
“就是,都嫁人生孩子了還考啥大學?你考得上嗎?”
四周的批評聲叫張勝男紅了臉,她不好意思的沖林安寧指了指。
意思那個是她的座位,然后放下背簍抱著小娃出門去喂奶了。
林安寧拿好課本,在課桌上坐下,慢慢翻看起來。
她還沒學到高中,怕追不上大伙兒的進度。
正看得起勁兒,就從后頭扔過來兩顆奶糖。
她皺了皺眉不想理會,可后頭的人不死心,又踹了踹她的凳子。
“嘿,林同志?你是城里來的吧?長得真漂亮。”
“都是同學,認識一下?我叫陳萬元,我家是鎮上第一個萬元戶。”
“年紀輕輕上學浪費時間干啥?待會兒帶你去看電影?逛百貨商場?你餓不餓?去國營飯店吃飯也行。”
身后踹凳子的腳一直不停,林安寧忍無可忍。
一腳踩上去,后頭的陳萬元疼得嗷的一叫。
她使勁兒碾了碾,轉過身。
“我是來上學的,不是來談對象的。再說。”
她嫌棄的看著肥頭大耳,滿臉油光的陳萬元。
“就算談,也看不上你這樣的。”
“再惹我,下次腿給你踩斷。”
剛才罵張勝男,就是陳萬元起的頭,一看就不是啥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