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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5章:大宋痛失西北一柱,那位完人倒下了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22日  作者:上官不水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上官不水 | 我在大宋做臺諫官 


二月十五日,午后。

諫院一角。

蘇良一手持木桶,一手持木瓢,正在為三棵剛種下的桃樹苗澆水。

整日伏案,需要適當運動運動,不然四肢都銹掉了。

他隔三差五還會去龍羽軍軍營訓練一番,以此保持身材和體力,順便提升一下武力值。

畢竟,身體是一切的本錢。

此外。

經司天監推算,三月二十二日為黃道吉日,蘇子慕和黃蕓兒的娃娃親擺宴日便定在了這一日。

唐宛眉將會操持一切,蘇良只需那日去赴宴即可。

就在這時。

一名吏員快步走了過來。

“蘇司諫,狄樞相請您去樞密院一趟,有要事相商。”

“好,我洗把手,這就過去。”蘇良笑著道。

因蘇良在軍中多次講演外加有武職在身,樞密院但凡有大事討論,都會叫上蘇良參與一番。

片刻后。

樞密院,議事廳。

樞密使狄青、樞密副使曾公亮、梁適皆在,且面色深沉。

蘇良一到,梁適便遞給他一本文書,道:“景明,你先看一看這份情報。”

蘇良點了點頭,拿起情報認真閱讀起來。

“皇佑六年,正月初三,生女真各部集結七百余人于混同江下游,公然反遼,殺遼兵兩千余人,百姓無數,搶掠鐵儷州財物無數。”

“正月十二日,駐扎在長春州的遼國皮室軍·熊軍部,出兵五千人,追剿生女真人。

“正月十七日,遼國皮室軍·熊軍部被生女真部襲擊,死傷過千人,后者撤退,散于山林。

“正月二十一日,遼軍出兵一萬人,對混同江附近的生女真人各部展開全面追殺。”

此情報來自于潛伏于遼境的大宋暗探。

生女真人便是黑水靺鞨后裔聚集成的部落,去年來宋的那三名黑水部人,便是生女真人。

他們的部落也參與了此次戰事。

情報上還有一些遼人對生女真人的評價:上山如猿、下水如瀨,三人可當一虎。

傳言,三個生女真,便能赤手空拳殺掉一只成年的老虎。

生女真確實彪悍。

七百余人攻下一座城,殺了兩千多名遼兵、搶掠了無數財物,還能在遼國皮室軍的攻擊下,使得對方傷亡過千人,然后全身而退。

要知。

遼國皮室軍乃是遼國戰斗力最強勁的騎兵。

其由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所建,集遼之精銳,聚之腹心之中,共計三萬余兵馬。

相當于大宋禁軍中的上四軍。

若單論騎兵的戰斗力,上四軍恐怕都難以敵得過皮室軍。

蘇良看完情報后,喃喃道:“這些生女真果然如傳說的那樣,夠狠,夠猛!”

“生女真,獸性未除,不尊重人命,亦不尊重自己的性命,乃是天生的殺戮者!”一旁的樞密副使梁適感嘆道。

“契丹人也夠狠!他們的報復非常迅速,并且連同百姓一起殺,很多孩子、女人、老人,都因這場戰事而喪命!”曾公亮也開口道。

大宋打仗,向來都是殺兵而不殺老弱病殘之民。

契丹人與女真人是見人就殺,寧可錯殺一千,也絕對不放過一個,那是真正的視百姓命如草芥。

“戰爭本就如此,只能以殺止殺!”

狄青看向蘇良,道:“景明,而今遼國內亂,我們也該采取一些行動,我們三人的建議是令河北禁軍在邊境增兵演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覺得如何?”

“可以啊,風水輪流轉,也該讓他們嘗一嘗大兵壓境的滋味了!”蘇良笑著說道。

慶歷二年時。

遼國趁宋夏戰爭之際,突然向大宋邊境增兵,聲稱要奪取大宋境內的瓦橋關以南十縣地。

遼人稱,這些地方應該屬遼,周世宗將其奪取實屬不該,另外西夏曾向遼稱臣,宋興師伐夏,沒有告知遼國,讓遼國甚是不滿。

這些理由甚是牽強。

實乃是趁火打劫,意圖勒索大宋。

之后富弼出使與遼談判,對方提出,要么割地,要么和親,要么追加歲幣。

最后,增歲幣銀十萬兩、絹十萬匹,結束了這場糾紛。

此事,一直都是大宋之人心中的恥辱。

而今,遼國內亂。

大宋以牙還牙,完全沒問題,只能說,此乃遼國的報應。

狄青三人見蘇良很認同此策,心中甚是高興。

邊境增兵,即使雙方沒有發生任何摩擦,也能讓遼國嚇出一身汗,加劇他們對付生女真的難度。

這時。

曾公亮道:“景明,你想一個河北禁軍,邊境增兵的理由唄?”

“我們不是復仇嗎?這還需要理由?”

狄青笑著道:“我也覺得無需理由。但若無合適理由,恐怕官家和中書的相公們會不同意,畢竟咱們當下與遼國還是兄弟之國,若不師出有名,會遭遼人譴責的,咱們必須要占著理!”

“收復燕云之練兵預演,如何?”蘇良笑著說道。

“景明,別鬧。以這種理由宣告天下,不是嚇唬遼人,而是在宣戰!”曾公亮白眼道。

蘇良撓了撓頭,道:“對河北禁兵可以這樣說,并且到時就是為了收復燕云而演練,至于對外,就稱……稱有生女真入河北境,我們增兵乃是為了抓捕生女真人,如何?”

“此理由,不但讓遼人無法反駁,也會讓生女真人覺得咱們就是他們的靠山,從而更加興奮地造反。”

“可行,可行,無論對方信不信這個理由,我們卻能言之有理,這就夠了!”狄青點頭說道。

一旁的曾公亮和梁適也點了點頭。

蘇良想了想,又道:“這樣還不夠。我們增兵邊境,無非是能牽制他們一些,讓遼兵多死一些,讓生女真鬧得大一些,但仍難動遼國的根基。”

“我們應該讓東海女真也卷入到這場內亂中。”

東海女真,即熟女真。

他們乃是女真人中的強宗大姓。

生活條件比生女真好得多,且他們一直服從遼國的管理,與生女真基本不打交道。

“讓東海女真卷入遼國內亂?可生女真和熟女真并沒有什么交集啊?”梁適疑惑地說道。

“東海女真也是女真,他們與契丹不同族,自然也不想一直受到契丹人鎮壓,而生女真造反,對他們而言,也無疑是一個好機會。”

“我建議,派遣一批暗探,插入東海女真部落內部,傳播“契丹人當滅、女真人當興”的言論,只要挑撥到位,熟女真們定然也會反抗契丹人,至于他們的反抗能造成多大的影響,就看他們對契丹人有多恨了!”

“好,此事交給我吧!論挑事,咱們的暗探絕對是一把好手!”梁適挺著胸膛說道。

當下,大宋負責探查軍事機密的暗探,全都受梁適直管。

狄青、曾公亮、蘇良三人都點了點頭。

他們確實很放心梁適。

由于軍中暗探危險性甚高,梁適選拔的暗探都是有妻有子,非家獨子,處事靈活,愿意為國犧牲的漢子,沒一個是慫的。

翌日。

狄青便將此事向趙禎做了匯報。

尋找入宋之女真的理由,也讓中書眾相公都非常滿意。

當日,趙禎便讓樞密院草擬詔書。

命當下總領河北禁軍的樞密副使、知大名府龐籍,調遣三萬河北軍,前往邊境練兵。

若與遼兵出現沖突,趙禎的要求只有一點:絕對不能吃虧。

即使遼國真敢與大宋打起來,如今的大宋也絲毫不懼。

河北邊境真的摩擦起火。

大宋是不介意這把火會燒多大的,真若開戰,那也就戰了。

而女真人若能起勢,讓遼國損失慘重,大宋絕對毫不猶豫會補上一刀,趁機收復燕云,甚至占領更大的地盤。

二月二十四日。

三萬河北禁軍,抵達宋遼邊境,扎營練兵。

聲勢之大,可傳遼境。

三日后。

遼國皇帝耶律宗真得到邊境駐軍的急報,連忙將耶律重元、耶律洪基及多名臣子喚到了大殿內。

“那老龐籍稱有生女真入河北境,宋兵乃是為抓捕生女真人而增,簡直是胡說八道!”

“抓人需要數萬之兵嗎?他們是要趁火打劫!是要落井下石!”耶律宗真站在御座前,氣憤地咆哮道。

耶律洪基立即出列,道:“父皇,宋人如此做,不過是嚇唬我們罷了,他們的變法正在進行中,他們還不敢與我們全面開戰,并且黨項人經歷去年大寒,甚是貧窮,宋人若敢宣戰,黨項人絕對會在西北境生亂,他們只是在嚇唬我們,并讓女真人更有膽氣與我們斗。我們無須理會他們,全力清除女真之亂即可。”

耶律洪基話音剛落,耶律重元便站了出來。

“皇兄,大侄所言,實屬不懂兵道之胡言!宋人定然想到我們可能是這樣想的,我們若不在邊境增兵,一味除女真人,宋人若真的打過來怎么辦?南國之民,可是人人都喊著收復漢唐故土,我們若認為他們真不敢戰,他們反而會戰!

“此外,若女真人起勢,大宋更會趁機入侵,我們不得不防,必須分出主要兵力都放在邊境,然后再想法對付那些生女真!”

“叔父,主要兵力都防備南國了,還如何對付生女真,你是完全不知那些生女真的破壞力!”

“哼,區區數千人而已,有何懼哉,分明是你的人能力不足,若讓我派兵前去,早就將他們滅掉了!”耶律重元瞪眼說道。

“你……你……是想要搶奪兵權吧!你若能保證一個月內能滅掉生女真,便由伱來滅,若不能,你必須將你手里的兩萬兵交給我,如何?敢不敢賭?”

“怎么不敢,但一個月太少,我要三個月,三個月我若能滅掉,你將你手中的一萬兵交給我!”

“一個月!”

“三個月!”

“一個月!”

“三個月!”

耶律重元和耶律洪基說著說著便爭吵起來。

一旁的遼國官員低著腦袋,都沒勸架,因為這已經是家常便飯,這二人的想法其實都有私心。

耶律重元有兩萬親兵,皆布置在邊境。

若增兵邊境,自然他是主帥,且可以用手段控制更多的士兵。

而耶律洪基的一萬親兵,則多布置在北方。

這次追捕生女真人,也是他的差事。

可惜他低估了生女真的實力,做的非常糟糕。

“夠了!夠了!你們還有沒有將朕這個皇帝放在眼里,你們打賭,就能越過朕調兵遣將了嗎?你們以為朕死了?”耶律宗真憤怒地咆哮道。

耶律重元和耶律洪基幾乎是日日吵。

這讓耶律宗真甚是煩惱,整個人都因此衰老了許多。

耶律宗真想了想,語氣嚴厲地說道:“耶律重元,明日,你便去邊境,只需守,不能攻。若對方試探性地攻擊,你也莫將事情鬧大,能平息便平息,絕不可生亂,若因你之錯,引起大戰,朕將重處你,甚至可將你再次交給宋人,以此免戰!”

“臣弟遵命!”耶律重元拱手。

“耶律洪基,朕再給你六千皮室軍,外加你手里的一萬兵馬,務必在兩個月內肅清生女真之亂,若做不到,朕撤掉你的兵馬大元帥之職!”

“兒臣遵命!”耶律洪基也重重拱手。

耶律宗真長呼一口氣,看向下方,問道:“眾卿可還有異議?”

“陛下圣明,臣附議!”眾遼臣齊聲道。

這些遼臣現在只會說附議。

因說對了沒獎勵,說錯了則會挨罵。

耶律宗真的脾氣實在太壞,官員們都學的甚是圓滑,也紛紛都在觀望著該如何站隊。

“散了吧!都散了吧!”耶律宗真無奈地擺了擺手。

近年來,耶律宗真的心情一直很差。

他自認執政能力還不錯,但自從大宋變法后,遼國是處處不如大宋,一直都在走下坡路。

但他又無可奈何。

學大宋變法已證明是條錯路,他只能將興遼之策,寄托在練兵上面。

為此,他不惜再苦一苦遼國的百姓,去年已增加了兩次農稅和商稅,今年五月份,他準備再加一次。

三月三,春日燦爛。

南熏門外,柳樹吐綠,蔥蔥郁郁。

而此時。

在城外的一片柳樹下,每隔三百米,便站著一名士兵。

此乃開封府與皇城司專門設置的。

柳通“留”之音,很多人都喜歡在春日送別友人時,折柳送別。

以至于每到三月初,本應該是柳樹最好看的時候,卻被送行人折禿了。

包拯為了汴京城的城市形象,下令禁止折柳。

若有人非要折柳送別,那就多送十余里,十余里外的官道上亦有柳樹,可隨便折,但南薰門外的柳,一枝都不能折。

就在這時。

南熏門外突然有一匹快馬極速奔來,上面的鈴鐺嘩嘩直響。

馬上之人乃是一名驛差。

其脖子插著一根花色羽毛,脖上掛著一個紅漆黃金字的木牌。

其一邊快奔,一邊高聲道:“西北軍情急報,快散開!西北軍情急報,快散開!”

這正是大宋用來傳遞軍情最快的驛兵——急腳遞。

急腳遞速度飛快,直奔禁中,其傳遞的軍情將會被直接傳遞到趙禎的手中。

而這一刻。

諫院內,正在閱讀邸報的蘇良,眼皮直跳,心緒不寧,總感覺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約一刻鐘后。

知諫院何郯快步走到蘇良的面前,紅著眼睛道:“景明,西北軍情急報,范公因寒疾病逝秦州,羌賊搶掠熙河鎮,致近千人傷亡。”

聽到此話。

蘇良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大宋的西北一柱倒下了。

那個真正做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士大夫官員典范倒下了。

那個當朝的文武第一人,撐扶天地的第一流人物,無數士大夫官員和書生的心中之師倒下了。

蘇良哽咽道:“上個月……上個月,他還來信,說身體非常好,怎么……怎么……就……”

蘇良眼淚直流,悲傷得已無法說話。

今日,對所有知曉此噩耗的人來講,都是無比悲痛的一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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