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悔意甚濃
（二更）
清冷的月光下，慕容策站在城樓上面，極目遠望。
雖然有月光，極遠處隱沒在暗夜中，霧蒙蒙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晰。
慕容策長身而立，凜冽的風揚起他的衣袖和下裳，愈發顯得他俊逸絕塵，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清貴公子。
身后的將領不敢上前打擾。
后梁這位年輕的帝王殺伐果斷，手段很辣，但凡逆他意的人，下場甚是凄慘。
他們看著這位年輕帝王的背影——芝蘭玉樹，英俊挺拔。
長得這樣好，又這般癡情的男人，那位傳說中的皇后怎么就瞎了眼呢？
慕容策一只手搭在冰冷的墻垛上，看著燕州所在的方向。
一樓有很多人在那里吃菜飲酒，天高海闊地暢聊。
看書的事情暫且放一放。
巴特爾和幽蘭正想規勸，李嫻韻已經徑直走了過去。
唯有讓人們懼怕他，他才能得到想得到的一切。
李嫻韻被耶律焱折騰得渾身酸軟，可是那里卻飽脹得可以，一動換，便有快意溢出來。
巴特爾和幽蘭皆疑惑不解，他們這位主子素來喜歡清靜，這次怎么竟然往人堆里鉆呢？
巴特爾見李嫻韻不愿意去雅間，便準備讓店家找一個靠窗的清靜地方讓李嫻韻坐。
與其悶頭苦想，不如走出去看看，沒準兒受到某一點的激發，從而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慕容策從小便懂得了，每個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對待旁人時絕不能心慈手軟。
她緩了片刻，才喚幽蘭進來。
若是李嫻韻再落入他的手中，他不惜用強，也要讓她變作他的人。
馬車在城中轉了一圈，李嫻韻便讓打道回府了。
她現在需要把腦袋放空，冷靜地咋么，沒準兒靈光乍現，便想出意想不到的點子了呢？
李嫻韻慢吞吞用飯，發現酒館諸人的說辭沒有什么新鮮事情了，這才帶著人離開。
慕容策眉頭皺起。
李嫻韻在城中轉悠，城中百姓各干各的營生。
李嫻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厲害的兵器。
酒館中吃飯的人都對幾人投去了不滿的目光。
李嫻韻“嗯”了一聲，穿好衣服去洗漱。
比如說契丹和后梁戰事嚴峻，若是衡州打不下來，契丹將士氣大蹉，契丹在諸國心目中的地位也會降低，耶律焱之前積累下來的威嚴也會大大受挫。
對于癡迷于醫術的李嫻韻來說，這本醫書比那些金銀珠寶還要來得珍貴一些。
李嫻韻為了放空腦袋，讓她有足夠的精力去思考，命巴特爾駕著馬車在城中轉了一圈。
幽蘭看到李嫻韻說的那一處是整個一樓最吵的，有張桌子聚集了四五個人，聚在一起扯開破鑼嗓子高談闊論。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慕容策漸漸癡迷上了這一過程。
翌日清晨，李嫻韻醒過來的時候，耶律焱已經不在身邊了，在他的枕頭上放著一本厚厚的有些泛黃的醫書。
絲毫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
有時候相識的百姓在路上碰見了，便站在路邊閑話家常。
在這世間，慕容策只對李嫻韻心慈手軟，卻被她傷得體無完膚。
她驚喜地拿在手里。
鄰桌的人看了李嫻韻一眼，心道，居然有人敢坐在他們旁邊。
李嫻韻特意來到一個熱鬧的酒館。
李嫻韻制止住他，“就在一樓吃吧，人多熱鬧。”
但是那幾人皆是高壯的男人，其他桌上的人也不敢輕易招惹。
除此之外，李嫻韻還得知衡州易守難攻。
訝異的同時，五個人又開始聊起來。
相較之前，慕容策的心變得愈發冷硬起來。
他對李嫻韻還是有太多的不忍，對她太心慈手軟了。
從記事起他便開始殺人了，起初是殺那些欺辱過他的宮人，等到主動請纓去后唐為質之后，便用培植起來的勢力殺那些對他不利的臣子和皇親國戚。
從他們的聊天中，李嫻韻獲得了不少消息。
衡州之戰牽涉甚廣，天下人的視線全都聚焦在這里。
沒想到李嫻韻看著一處，說道：“就坐那里吧。”
悔意甚濃。
沒想到耶律焱幾經周轉竟然為她尋了來。
李嫻韻只看了一眼醫書的名字，那顆小心臟便劇烈地跳動起來。
等到洗漱完用過飯，李嫻韻便帶著一行人出了府邸。
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嫻韻想靠在床頭看一會兒書，但是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耶律焱在前方拼殺、攻城奪地，她想看看在后方能為他做些什么，好為他排憂解難。
可是再強大的人也難逃一個“情”字。
據探子來報，黃昏的時候，耶律焱帶著李嫻韻已然進入了燕州城。
這本醫書是李嫻韻之前跟耶律焱閑聊時，無意中跟他提到過的，因為絕版很多年了，沒能在市面上見過，甚是可惜。
只有身心足夠冷硬的人，才能刀槍不入，才能讓人心生忌憚。
既然耶律焱什么都不告訴她，那她就用自己的方式打探情況。
看著那些自詡堅貞不屈的人，被他一點點敲碎了骨頭，對他露出見到魔鬼一般恐懼的神情，慕容策覺得特別舒心和有成就感。
“可汗已經出發去衡州了嗎？”
幽蘭“嗯”了一聲，“可汗走的時候特意讓奴婢帶話給您，讓您不要擔心他，好生歇著，若是覺得悶了，可以去城中轉轉，但是要多帶些人。”
她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此戰必須得勝利。
巴特爾看著李嫻韻說道：“主子，我去問問店家還有沒有雅間。”
急于攻城是下下策，若是有更厲害的武器幫助將士們渡過護城河，躲過上面的絞殺，衡州城的難題便能解決。
所以他還是不適合心慈手軟，還是要秉承以往的風格——想要什么，耍手段取來便是。
城墻上插著的軍旗在凜冽的寒風中獵獵作響。
上次捉住李嫻韻的時候，二人在馬車上獨處數日，他就不應該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
李嫻韻便是他的情劫。
即使折斷她的羽翼，他也要將李嫻韻留在他的身邊。
城外有寬闊的護城河，護城河以里是較大面積的空地，想要用投石機在衡州城撕開豁口攻進去根本就不可能。
忽然，馬車驟然停了下來。
李嫻韻身體前傾，好在因為沒有睡著的緣故，及時穩住了身體。
馬車外的喧嘩聲好像潮水一樣灌了進來。